第109章 王东（92）

        就在似睡非睡的时候，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了我。
拿起一看，我顿时来了精神。打来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顾媛媛！
我确认了一下这不是做梦，然后热情地和她打招呼。谈话中我知道她的“旅行”假期已经结束，已经回来了，现在正在凉热咖啡店里，还是当大堂经理。
顾媛媛是我了解“祝.融.会”具体情况最重要的，甚至是唯一的渠道，而且顾媛媛的性格品质我也了解，知道就算她是“祝.融.会”分支的小头目，也是可以讲明道理的，而且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毕竟她对飞鸟还是有好感的，想来不至于做出直接危害飞鸟的举动。
基于以上种种因素，我早就想和她详谈一番。
……
而且，自从上次摸鱼君来找过我，对我进行例行监督调查之后，这段时间“祝.融.会”的人都没有理睬过我——不知当时向我逼供“黑卡”下落那伙人有何进展；不知摸鱼先生回去如何汇报了我的情况；更不知现在顾媛媛会带来什么消息。这些都是需要了解的情况。
现在她竟主动联系了我，这简直太好了！我一定要彻底了解“祝.融.会”和飞鸟到底有什么复杂的瓜葛。
……
顾媛媛的语气平缓柔和，与以往并无不同，我们寒暄了几句，都心知肚明具体的情况不能在电话里讲。于是我们约定，在晚上七点半左右，我将独自去“凉热咖啡”与顾媛媛会面。
我说到时会点份炸虾球，她不在店里，就失去了点这道菜的意义……。
“当然，必须货真量足！”顾媛媛爽快答应。
顾媛媛还提出晚餐她请客，语气中似乎有歉意，我说当然不能让女孩请客，我给她接风洗尘才对，总之这都是末节，关键是我们有机会详谈，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
如果你想谈论悲伤的话题，除了去找李力老哥，听他大吐苦水之外，另一个选择就是去凉热咖啡，听顾媛媛讲她的童年经历。
不过一般情况下，很少有人能打开顾媛媛的情绪闸门，所以无法走近她的真实世界。但是这些对于飞鸟来说并不是问题，顾媛媛也愿意把排山倒海的悲伤向这个小他四岁的飞鸟弟弟尽情倾泻。
对飞鸟敞开心扉并没有什么奇怪，很多人都会如此，这就是飞鸟的神奇魅力所在，但是能够如顾媛媛如此随心所欲的倒是没有。
所以我们的结论都是顾媛媛在追求飞鸟，或者已经一厢情愿地把飞鸟当成了自己的男朋友。
对此飞鸟则给予否认，他说顾媛媛不是女友，顾媛媛也非常明白这一点；之所以两人能够如此坦然，完全是因为顾媛媛内心强大，知道不会在真诚的飞鸟这里失去任何东西。
……
顾媛媛曾经说起过自己的过往：她的家乡是一个偏僻的山村，父母都是农民，家境很清苦，家里有两个孩子，就是姐姐和她，姐姐比她大二岁。
因为姐姐和她都长得相貌姣好，所以从她姐姐十三四岁开始，本村和左右村的人就盯上了这两姐妹，早早来说亲，年节给顾媛媛的父母送些年货，就是为了拉关系。
大家都争着给自家孩子说媳妇，开出的条件也是一个比一个好。
甚至有好几次，在乡里上初中的姐姐经常被人叫做“谁谁家的媳妇”；或者下课时会有两个犯二的男生跑过来说，“你是我媳妇，你不许和其他男生说话，不许和他们玩。”
开始顾媛媛的姐姐很生气，觉得这是当面受到侮辱，流着泪去告诉老师。
后来这样的事情再发生，她姐就会说，“你有种去和某某（男生）说明白，别三天两头都说订过亲，结果全是孬种，压得住阵势再来说这些屁话，否则都滚，快滚。”
如此一来，闹到告老师的人就是她姐姐了，而往往是打得头破血流的几个半大小子……
总之这些事情让姐妹俩明白了一点，在这村里，在朴实软弱的父母身边，她们没有什么出路，未来就是早早辍学结婚，生娃，养娃，伺候丈夫和公公婆婆。
于是她们决定，必须去大城市闯荡……
对于两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在大城市闯荡的风险和危机怎么会比在镇上的寄宿学校中少呢？
期间的种种酸楚故事，限于审核制度，这里无法一一罗列；只要你悉心观察生活，相信你大概可以体会……
其中种种惊险，种种委屈，顾媛媛都历历在目，也都对飞鸟倾诉——这些年来，好在是她姐姐在各方面都牺牲了自己，换来了顾媛媛的平安，最终顾媛媛在这座城市里扎下了根，有了自己的工作和生活。
至于她姐姐，在漂泊了数年后，还是回到了山村，回到了父母身边，嫁给邻村一个老实人，照顾父母，生儿育女，把那青春的辛酸史埋进了灶台里的熊熊火堆中……
……
现在看来，顾媛媛的努力并不止于在大城市扎下了根，稳定了生活；她是如何加入了“祝.融.会”，如何成了在这个城市分支的头目，究竟控制着什么资源和势力，这些都不得而知。
但从另一方面来说，她改变命运的努力无疑是成功的，现在的顾媛媛无疑是可以掌握自身命运的强悍女人，这点当然让人佩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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