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王东（43）

        坐着，躺着，向河里投石子，蹲在水边观察小鱼……我就如此打发着时间，放空整个头脑，享受着午后的阳光……直到一阵清风吹过才提醒了我，又到了该晾晒翅膀的时候。
我再次看看四周，都是半人多高的蒿草，举目四望只有对岸几个垂钓的人，估计他们看我也只是个模糊的人影，或者以为是块石头也说不定。
我于是脱掉上衣，展开翅膀，让午后的暖阳与徐徐的江风拂过翅膀，一时涌起无比舒爽的感觉！简单挥动几下翅膀，羽毛就变得更加蓬松，甚至有漂浮感；但是我心里清楚，这对翅膀还远远不能承载我的重量。
此时我想哼个小曲，但想不起该哼什么歌；想放点音乐，依然找不出可以匹配的曲子，但也无所谓，就这样摊开翅膀静静坐着看江水，已经让我感觉幸福。
我久久看着江面，目测有五六百米宽，此刻江水正翻滚向前。那么……我亲爱的羽翼啊，何时你才能带我飞过江去呢？何时又能飞得更高，让我可以一览大江穿城而过的全貌呢？
还有飞鸟，你现在又怎么样了？
……
“如果你想振翅飞过江面，小心别把羽绒掉进水里，我吸进鼻子里，肯定会不断打喷嚏！”一双晶莹又羞涩的眼睛从水里缓缓冒出来，然后是长长的嘴巴，还有蓝色的褶皱皮肤。
好在这两天我异常平静，又对一切都感觉亲切，所以面前出现了一只蓝色鳄鱼，倒也没有让我感觉有多奇怪。
“你好，我会注意不把绒毛弄到水里的，而且我觉得，过一段翅膀长大一些，绒毛就会少得多了。”我如此回答他。
“是的，我就是提醒一下……绒毛飘在水面，我一露头就容易吸进去，我的手还短，挖不倒鼻孔……嗯那么……我可以也上去晒晒太阳吗？”蓝色鳄鱼说。
“来吧，来吧，没什么好害羞的！”我满怀歉意，“是不是我占了你平时的地方？你是冷血动物，当然应该晒太阳。”
我等待安静的蓝色鳄鱼慢腾腾地爬上鹅卵石，这家伙体型不小，从笔头到尾巴尖得超过两米。
“这里是你平时晒太阳的地方吧！”我问。
“不是，这里是专门为你留的地方。”蓝色鳄鱼一边说不停扭动身体，“抱歉，岸边的水草和苔藓比较多，我后背肯定沾了这些东西，太阳一晒会发出腥臭味……。”
我没等他说完，就自告奋勇帮他清理了后背上的苔藓和水草，“下次带个刷子，给你刷两下会更舒服……”我如此说。
“那真太不好意思了，呵呵”蓝色鳄鱼说。
我觉得它可真是一只羞涩的鳄鱼。
……
我们一起看着江面又晒了一会太阳，然后我开始收笼翅膀，他默默看着，“但是你现在看到的世界才是最美丽的！”蓝色鳄鱼没有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不太明白，你肯定有什么想支教我的吧，鳄鱼先生。”
鳄鱼享受着阳光，微微张着嘴，“其实很简单，这个地方特意为你而设，你可以从这里补充平静感与亲和力，此外倒没别的特殊之处。”
“我的避难所和加油站吗？”
“是的，其实就是个安心休息的地方。”鳄鱼说。
“关于《祝.融.会》的情况你知道什么？”我又问。
“我当然不属于他们的组织，严格说是没有资格属于那类组织，在《翎羽社》里也是一样，我只为他们服务，无法成为他们的一员。”
“等等，鳄鱼先生，你说真的有《翎羽社》这个机构？”
“当然有，否则我为何被派到这里来。”
“那么……飞鸟、还有李力老师他们……”我还想继续追问，但蓝色鳄鱼打断了我的话，“你知道，我无法满足你的这些疑问。我只想说这个世界很美，你应该在这里生活……诗人！也许灵光并不是想改变你……灵光一直都在，它笼罩着一切……我们不用刻意去追求。”
……
鳄鱼先生晒暖了身体，我也准备离开，“以后可能会经常来打扰。”我说。
“诗人！这就是你专属的冥想之地。”
“下次我会带把刷子。”说我我们互相道别，他潜入江中，我开车返回学校。
……
《低飞》
盼望终有一日
我将可以飞跃江河
哪怕只刚刚掠过水面
也是一幕精彩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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