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9章 石碑的记忆

                看到土熊山的石碑标记，萧玉也大致判断出了自己的时间年代。因为某件事情，对这个石碑，萧玉的印象很深。石碑在他升初中的时候就换了新的。而现在站在萧玉面前的还是那个旧的，记忆中的那个最初的石碑。曾经，更换新的石碑的时候，萧玉已经离开了村子去外地上学。所以，对新石碑，萧玉的印象不深。后来和湘小陌来过几次，但每次来的时候，萧玉却总是怀念那个旧的。湘小陌亦是如此，致死两人都明白，曾经的那个旧石碑已经无法再见到。萧玉记得自己还曾经因此伤感了好久。现在回想起来，当初的惆怅，真是孩子式的不知人间真正的愁苦了。但那个时候，萧玉并不只是因为石碑的失去而怀旧。虽然时值青春的那个少年，本质上就是多愁善感的。但对萧玉来说，对湘小陌来说，当时的石碑，并不是简单的一块石碑，它代表了很多：曾经的四个亲密无间的孩童，曾经父母温柔的目光……当年石碑换新的时候，萧玉还不怎么理解。以他孩子的目光看来，石碑还很结实，完全不用更换。但如今，以一个大人的身份重新站在这里，用一个成年人的目光重新审视这个石碑，萧玉才惊觉，石碑竟是早已破败不堪。石碑本是四方形，但边角都已经缺损。表面也坑坑洼洼的布满了种种划痕，上面的黑色涂料也大半掉落，风雨侵蚀下更显的石碑斑驳陈旧，容颜沧桑。这样的痕迹和留存在萧玉记忆中的那个石碑有很大的出入。在萧玉的印象中，石碑虽然旧，但依然很好，很好。可是，如今，他重新审视，才发现。石碑。果然是到了应该更换的界限。“原来，小时候觉得习以为常的事物，如今看来，竟已和记忆中相差的如许多。”这种现实和记忆印象的颠覆感让萧玉有些微微发怔。下意识地伸出了手。萧玉轻轻抚摸那石碑上雕刻的字迹的凹陷痕迹。手指在凹痕中顺着笔画划出了土熊山三个字。那是小时候萧玉和弟弟萧祜以及湘小陌、湘大陌四个人经常玩的游戏。如今。隔了这么多年，再次看到，萧玉忽然间心情复杂。“石碑啊。石碑，我又回来看你了。你可还记得我吗？”萧玉看着石碑，笑的有些落寞和凄凉。没有回答，石碑依旧沉默。那上面金色的字迹也沉默不语，就像佛寺大殿中沉默的金色佛像。萧玉凝视着石碑，心中忽然泛起了一个念头。他想要将这个石碑收入空间道具之中带走，反正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有新的石碑出现。这个旧的正好带回去，让湘小陌也看看。毕竟，这是他们曾经的生活的见证者，是他们过往的记忆。怀旧者，总是喜欢收集可以用来怀旧和怅惘的旧物事。然而，萧玉终于克制了自己的冲动。因为他忽然想起了吴奇的那些关于看惯生死离别的话语。起初萧玉并不是很理解为什么吴奇总是给自己灌输一些关于失去和理性的话语。但现在，萧玉心头有了些明悟。成为轮回玉的传承者，修炼影杀术，成为影杀者，难免要重新回到过去和从前，看到曾经的那些凝聚了情感的物体。它们或者是代表了曾经的欢乐，或者代表了曾经的清苦。但对一个有着怀旧情结的人来说，它们都是值得永远珍藏的。吴奇深知萧玉的感情复杂，一草一木皆可牵引萧玉的愁肠和怀恋。依照萧玉的性子，如果返回了过去，说不定会将乱七八糟的一大堆物事都带回来。那些东西，从客观的角度看，就是一堆垃圾。但在萧玉主观的目光中，却是稀世珍宝。这本来也没有什么，但萧玉这样做，却会更改很多事情。而这些更改，又会牵连起更多的变故。蝴蝶的翅膀轻轻闪动就可以引起整个世界的变故，何况是萧玉这种直接搬走的行径？这其实也不算什么，影杀者的能力本来就是改变过去，改变了就改变了好了。但问题在于那么多的过去，那么多的曾经，萧玉如果想把所有的过往都留下，都储存下来，就会耗费大量的心力。而这些东西，看似重要，其实对能力的提升并无作用。别这些东西牵扯了心力，只会阻碍萧玉实力的提升和发展的速度。何况，过去的不光有物体，还有大量的人。物体已经众多，要是萧玉也动了心思，想讲过去的人带到现实来，那可不是小事情……而且，这样做，没有必要。身为影杀者，只要能够修炼到终极境界，就可以自如穿梭，想要回到那个时间点就回到那个时间点，想要重温那一段时光，就可以重温那一段时光，根本不必在实力还不强大的时候，分心搞什么怀旧……换言之，在没有绝对强大到可以掌控一切的实力之前，不必在意其他，只需要专注于实力的提升即可。而等到实力提升到极致，那便随心随意，想怎么来就怎么来。萧玉看着石碑，良久之后，摇了摇头，微笑道：“算了，让你在这里罢。曾经的过去呵，终于一去不返，就当它们都是一场梦，再也找不回了。”离开了石碑，萧玉的脸色又变的沉重起来。看到了石碑，萧玉想起了很多的过往，也想起了当初发生的许多改变他命运的事情。其中最让萧玉痛苦的是父母的不幸身亡。也是从那之后，萧玉和弟弟萧祜湘大陌被迫分开了。“呼——”萧玉长出了一口气，“影杀者可以通过改变过去影响未来吗？当年我还小，那场灾难发生的时候，我还无力阻止。但现在，我希望可以阻止那一场事故……”沿着一条隐蔽的小路，在夜色的掩护下，萧玉一路前行，顺着留存在记忆中的感觉，向着自己的出生的那个庭院走去。熟悉的小路，熟悉的场景，一幕幕在头脑中闪过，萧玉的心情也越来越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