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灵魂三问

    关于展枭的事情，我已经和小九打过招呼了，小九也应了下来，听他说了之后，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她只点了点头，对他说道：“什么问题，你说吧。”
    “我是谁？从哪里来？又能到哪里去？”展枭言简意赅地说出了自己的问题。
    可说出来的这三个问题，却把我给搞蒙了。
    这算什么问题？
    灵魂三问吗？
    若不是看展枭满脸的认真，并且是当着小九的面，我肯定会觉得他是在说笑。
    简直就是无理取闹的问题。
    旁边的鬼脸菩萨，也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展枭，脸上哭笑不得，指着他使眼色提醒，让他注意自己在说什么。
    展枭并不理会我们的反应，直勾勾地盯着小九。
    小九闻言，并未像我们这样震惊而不解，她比较平静，脸上略带沉重，似乎是在沉思，过了一会儿，才很认真的回答了一句。
    “你的问题，太过于深奥，我无法为你解答。”
    我心中直叫无语。
    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实在太幼稚了，就算是演戏，也有些太假了吧。
    关键是两个人说的还都有模有样，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真的是在谈法论道呢。
    只是我也不好插嘴，只能在一旁无语直笑。
    鬼脸菩萨看了我一眼，注意到我的反应，也是和我一样的苦笑，冲我无奈的摇摇头。
    展枭听到了小九的话，又深深的鞠躬，身体呈九十度角弯下去，十分的谦恭。
    “我已经记起来了，在我意识朦胧之际，曾在黄河水底见过您。您的身份我虽然不知道，可我却记得您在黄河之中摧枯拉朽的本事，若是您都无法解答我的问题，世上就没有人能够替我解惑了，我也将失去方向。”
    又是含糊不清的话，反正我是听不懂了，只等着看接下来小九会怎么回应了。
    小九颇为震惊地沉吟了一句：“没有想到，我曾在黄河之中施展过一次手段，竟然就被你看到了。如今你又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我面前，看来还真是一场缘分。你又多次帮助平安郎，也罢，我就帮你看一下吧。”
    说完，小九也站了起来。
    “伸出你的手来吧。”
    “是。”展枭答应一声。
    他伸出手，是一只骷髅的手掌，只能看到枯骨，别的什么都没有。
    小九眼睛看不到，但依旧是低着头观察他的手掌，过后还握住了枯骨手掌。
    顿时，展枭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发出一声略带痛苦的喊声。
    我隐约感觉到，有一缕特殊的力量，从小九的手上传到了展枭的枯骨之内，也不知道她究竟在做什么。
    过了几秒钟，展枭身上猛地爆发出一股气浪。
    强大的力量将它身上披着的布衣震碎，露出里面的真正样子。
    一具骷髅身躯。
    之前和假小九打斗的时候，展枭就能够显露过。
    可此时这具骷髅身躯的样子，和那个时候有些不同，在小九的手下，骷髅身躯显出一种特殊的纹络。
    纹络呈现单黑色，遍及所有的枯骨。
    而他的整个身体，也都在剧烈颤抖，骨头好像随时都会散架。
    展枭闭上了眼睛，脸上呈现出痛苦沉重之色，好像是承受着什么痛苦。
    小九闭着嘴，没有开口，可是从她的身体之中，传出了悠远沉重的梵音，就好像是有什么人在诵经。
    至于诵的是什么，我也听不出来，很奇怪的语言，好像咒语似的。
    伴随着这个特殊的声音，从展枭的枯骨身躯之中，幽幽地钻出来了一缕黑气，这一缕黑气很淡，变换不停，似乎是想要凝形，可是不足以凝聚成形，只能是以“气”的形式存在着。
    而小九开口问道：“你是独孤齐天？”
    独孤齐天，在今天以前，我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可现在我知道的，独孤齐天正是这幅骷髅身躯的真正主人。
    小九这是逼出了骷髅身躯里面的本源之力，也就是独孤齐天的力量，这黑气便是其表现形式。
    黑气变化不停，却也不曾发出声音。
    小九却好像能够和它交流，似乎是得到了某种回应，脸上的表情明显不同了。
    而后，还继续询问道：“你以展枭的意念而活，究竟想要做什么？刚才他向我询问的三个问题，你也应该知道，要我如何回答他呢？”
    黑气还是变幻之中，究竟想表达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小九应该是得到了答案，点了点头，但是她也没有说话。
    随后，她放开了展枭的手，那一缕黑气又回到了枯骨之中，消失不见，好像刚才就没有出现过。
    周围一片寂静。
    鬼脸菩萨走到我身边，冲我轻声问了句：“这…你媳妇儿刚才是和那一缕黑气交流吗，它是什么呀？我曾经好像在哪里听说过独孤齐天的名字，可究竟是谁，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来了呢。”
    如今是几乎没有人知道独孤齐天了，鬼脸菩萨却也是一千多年的大鬼了。要说以前的时候可能听说过独孤齐天之名，也的确是有可能的。
    我没有多说什么。
    这个时候，闭着眼睛的展枭，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他扫了一眼自己的身体，而后满脸的猛然，似乎是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展枭注意到我们神色有些不对劲，也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
    但他没有追问这些，而是看着小九，继续刚才的话题。
    “您现在，可否为我解惑了？”
    小九回道：“你，就是展枭！从死亡地狱而来，要到黄河的尽头去。什么时候到达了黄河的尽头，你便会重回死亡。”
    刚才展枭的问题让人疑惑，可是还是很简单的，能够听懂。
    如今小九的回答，却是实在捉摸不透，感觉和猜谜语似的，云里雾里的，也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展枭也皱着眉头思忖，想了一会儿，才行礼回答。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多谢您能够为我解惑。不知…您能否让我了解一下，究竟是谁把我从死亡里拉了回来？”
    小九回道：“都已经是过去的人了，过眼云烟罢了，知道的也没有什么意义。你记住他的名字就可以了，他叫独孤齐天。”
    “独孤齐天？”展枭嘴里念叨。
    而他又低声说着：“果真是这个人，那些家伙倒是没有欺骗我。”
    “独孤齐天，既然你将我从死亡里拉了回来，让我又能活着，那我就欠着你的。就算我是展枭，也依然是你独孤齐天。”
    话音落下，微风之中夹杂着一道笑声。
    声音很淡，一闪而过，好像是我的错觉，可那种感觉又不像是听错了。
    展枭再次对着小九行礼：“多谢您能够为我指点迷津，日后我知道自己改怎么活了。今后您若有所吩咐，必定万死不辞。”
    小九没有说话。
    我实在憋不住了，开口问道：“你们两个打什么哑谜呀，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啊？”
    小九没有回答我。
    展枭还给我解释了一句：“我本来是早就死去的人了，这幅身躯的特殊力量，又让我活了过来。可一直以来，我就感觉自己不是自己，好像变成了别的人，无论是能力还是记忆，都是混乱的。”
    “那种感觉，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更不知道自己该去做什么，整个人完全就是迷惘的。”
    “现在我已经知道，虽然借了别人的力量复活，可我依然是展枭，以后我以自己的意志活着，顺便帮他完成意愿，等到做完了，到了黄河的尽头，我就会真的死去。”
    我还是不太理解，皱着眉头摇头。
    展枭一笑，道：“你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不明白我这种存在的感受，所以无法理解我的话也没有什么，不要再想了。”
    “可…黄河的尽头又是什么？他为什么让你去那里？”我又问。
    展枭道：“我也不知道。”
    小九当即说：“黄河的尽头，乃是一个特殊的地方，也是无法用言语说明的。有可能千万年都不得去，而独孤齐天的意志也会一直存在，至少不用为寿命而担心了。一日不达尽头，一日不会身死。”
    “那岂不是说，会有无穷无尽的寿命？”我惊呼一声，心里还是十分的震惊。
    小九却摇了摇头，反驳道：“照理说是这样，可独孤齐天是何人呀？他的残躯早不复活而出，晚不复活而出，偏偏这个时候出现，肯定是距离到达黄河尽头已经不远了，恐怕黄河上真要彻底变天了。”
    刚才说到九龙拉棺的各种事情之时，小九还没有如此担忧，看来展枭的情况，也让小九的内心担心某些事情了。
    只是我实力太弱，没有资格去知晓，更没法去帮她分担，只能是暗自惭愧。
    鬼脸菩萨一直没有开口，在后面不知道想什么，我们沉默下来之后，他似乎是想起来了，大喊了一声。
    “我想起来独孤齐天是谁了？！”
    “他是很久以前，黄河上的一位神魔，无所不能，手段通天，似乎整条黄河都在他的控制之中。还有野史传言，《死人经》就是他所创的，而且他还能当得了黄河的河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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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