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如鲠在喉

        张梨算是个心思单纯的人，当年对秋小蝉这个乡姑也没像张桔那样看不上，只是毕竟没有生活在一起，没有什么共同语言，而眼下的秋小蝉和当年那个乡姑秋小蝉非常不一样，自己的男人好像还挺怕她，自己只说去看秋二娘，他就十分支持，还让自己把礼备重些。
不过张梨感觉秋小蝉似乎对礼之类并不上心，而对她们孝敬秋二娘，便很满意，所以也没轻易就备什么贵重的礼物。
一到飞仙楼，门口有许多等位的，这让秋小蝉有点好奇，要知道飞仙楼可是丹阳城第一的酒楼，除了菜好吃，那就是贵，今儿是什么神仙日子，居然有等位的，那些非富即贵，一般都是提前预约的，再看那些等位的，更像一些落魄的学子。
秋小蝉一进门，那掌柜就迎了上来：“原来是秋老板，秋老板，你可有段时间没来我们酒楼了。”
秋小蝉愣了一下，她不是有段时间没来了，好像总共也就来了一次，那掌柜一路把秋小蝉一行人送进包间，才小声问：“秋老板，你们那新书《女驸马》和《钗环记》什么时候才发行呀？”
秋小蝉没想到飞仙楼这掌柜的居然是个文化人，好一会儿才发现这个掌柜居然是飞仙楼的大掌柜，飞仙楼的大掌柜姓张，可算得上丹阳城的名人，于是便道：“张大掌柜，劳您惦着了，那书快了。”
“秋老板，要不你这次发行新书，到我们飞仙楼来，我们给你们布置台子道具。”
“啊！”秋小蝉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张大掌柜，这次没想到什么好的曲。”
“那秋老板你们新书发行的时候，不像以往那样唱曲了？”
“张大掌柜，这就是商业机密了。”
“哎哟，我就是喜欢秋老板你们那些新书的曲子。”张掌柜一看涉及到秋小蝉的商业机密，赶紧道，“你看，你们发行的几本新书，我每本都买了50本放在店里，让吃客随意翻阅。”
秋小蝉才知道人家苏家为什么能成为首富，这张大掌柜分明在自己记忆中的年代，也算是懂得经营的商家，秋小蝉冲张掌柜揖了一下道：“张大掌柜真是做生意的好手。”
张掌柜苦笑道：“但没想到吃客倒没几个看，全是读书人来翻看。”
秋小蝉才知道为什么有等位的，原来大家是为了来看免费书的，秋小蝉便道：“那张大掌柜你可亏大发了。”
“也没什么亏的，倒是证明秋老板的书太好看了，而且我还听说市面上出现了好些手抄本，不少读书人抄书换钱，寻常抄一本书，书店一本收40文，但抄秋老板的书《帝女花》，书店收60文，书店倒手卖到120文，那本《白蛇传》和《聂小倩》卖得最好，书店收书都收到80文了，卖出去都到150文了。”
秋小蝉在心里恨恨道：抄袭。
不过秋小蝉很快也自责一番，自己也是抄袭，此抄袭就别看不起彼抄袭了。
大夏没有版板一说，书斋的《白蛇传》《聂小倩》卖200文，那自然有人愿意卖少50文的手抄本。
秋小蝉叹口气，主要是这个年代印一本书成本太高，所以读书人手抄一本都比印一本成本低。
张掌柜冲那门口的人驽驽嘴道：“有好些卖不起书的人，到这里边看边记，每天记一点，看完一本，也就抄完一本了，然后卖给书店。”
秋小蝉不由得道：“张掌柜，这是涨了你的人气，但是纵容了抄书的人。”
“即便不在我这里抄，他们一样能找到别的地方抄的，怪只怪秋老板书斋出的书太好看了。”
张掌柜猝不及防的夸赞，饶是秋小蝉脸皮够厚，也有点撑不住了，张掌柜又道：“秋老板，你那新书，我先在这里各订50本。”
秋小蝉一听人家张掌柜并没有要占自己这书的便宜，他完全可以到苏家印刷坊去拿成本价的书，那利润就归苏家，但人家是在你书斋拿书，还一拿就是50本，左右都算得上眼下只有零卖的书斋的大客户了。
秋小蝉忙道：“真是多谢张大掌柜帮忙推书了。”
张掌柜一看也难怪世子爷看重秋小蝉，果然是个聪惠的人，不仅没怪自己把书放在这里给人抄袭，反而认为自己是帮她在推书。
张掌柜微笑问：“秋老板订好菜式没？”
“订妥当了，多谢张掌柜。”
“那老朽就不打扰秋老板一家人用膳了。”张掌柜说话间还顺带打量了秋小蝉请的人一眼。
等张掌柜离开了，张梨才问：“表妹，你居然认识这家酒楼的大掌柜呀。”
“吃过一次饭，他就记下来了，所以是大掌柜，记性这么好。”
“听你姐夫说，这家酒楼的老板眼光可高。”
秋小蝉心想就你男人于瑞明，你也不好好打听打听他在丹阳城都干些什么蠢事，那有身份地位的真不会拿正眼看，怕于家大少来，人家张掌柜都能高看几眼，秋小蝉便道：“和人相识，也时候也是种缘份。”
这顿吃得最开心的就是沈离和于锦儿，其次是秋二娘和张梨，秋小蝉是替秋二娘表示个心意，因为走的时候不能与张梨姐妹道别，所以这顿饭在秋二娘心目中算是一顿告别饭，所以她尽量热情一点，张梨感受到她的热情，自然高兴。
只有张桔落落寡欢的，尤其见酒楼那个好像挺阔气的张掌柜不仅和秋小蝉熟识，中途还专门过来加送了两道菜，秋小蝉越是春风得意，张桔就越是如鲠喉，她简直不明白，几年前明明还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姑，怎么在丹阳城活得这么如鱼得水，最最主要是沈彦那样清风月明般的男子对她怎么会这么狠心，她哪一点比不上秋小蝉了？
请张梨姐妹在那样奢侈的地方吃了饭，秋二娘不能与两人告别的愧意就少了许多，席间也拉着张梨的手让她多打听着点，也给张桔找一个好人家，像她一样日子过来好好的，本来都是一些寻常的家常话，张桔听在耳里却总得秋二娘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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