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这怎么可能？”
    五条悟第一个跳脚。
    “怎么不可能……把女孩子当成男孩子的你们才是莫名其妙吧。”
    吉野顺平据理力争，“小时候她一直是穿裙子的，花裙子，还很喜欢换。”
    “万一她就是变态呢？”
    “请不要做这种无端揣测。”
    “那你口口声声说鹤梅酱是女孩子，你有证据吗？你见过她上厕所吗？”
    “这怎么可能见过！”
    在这场宛如三岁小孩争糖的争论中，虎杖悠仁举起了手。
    “那个，五条老师……说的这么肯定，难道你见过？”
    五条悟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就在吉野顺平抄起了鞋底，虎杖悠仁小心翼翼的从他的大掌下溜之大吉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
    “没看过唉。”
    那你沉默个什么劲啊摔。
    “要不一会儿去灌醉鹤梅酱好了，看看她是进男厕所还是女厕所。”
    顺平：“给我老老实实去问啊失德教师——”
    ……
    于是事情就变成了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发展。
    五条悟趾高气昂的走在前头，后头跟着俩高中生，一个走一个拉的勉强凑成了一个队伍。
    “放开我，虎杖，我为什么要跟着你们去问这种事……太丢脸了鹤梅她会瞧不起我的。”
    “明明是顺平你说要去问的，走吧走吧，五条老师不小心把给鹤梅办的证件弄成男性了，他其实也在不好意思呢。”
    “对哦对哦，老师我很需要你们的支持啊。”
    五条悟捧场的回头，做了个猛男点赞的姿势。
    “完全看不出来啊——”
    他们三个人浩浩荡荡的走进食堂，顺平看着和硝子谈笑甚欢的鹤梅，眼前一亮，刚要打招呼，就听见鹤梅在说。
    “勉强算是青梅竹马……很难理解吗？”她满不在乎的挑起眉，神情里充满了淡然。
    “只不过是被一群野孩子起哄，在家长的玩笑般的口吻里成了青梅竹马罢了……也就顺平那笨蛋会把这种玩笑话当真吧。”
    吉野顺平愣住了。
    “而且我和他仅仅认识了一个夏天，哪有这种夏天限定的青梅竹马啊……这种都算的话全日本的青梅竹马都会超载的！”
    吉野顺平石化了。
    “那鹤梅为什么会这么介绍吉野顺平呢，从一开始就不提这个不就好了吗？反正也是小时候的事了。”硝子发问。
    “因为那个傻瓜被别人问到肯定会这么说啦。”鹤梅肯定且异常不耐烦的说，“与其到时候解释。干脆我现在就说明白好了。”
    吉野顺平……吉野顺平已经开始掉渣了。
    “顺平，顺平你要挺住啊……鹤梅小姐，鹤梅小姐也许只是刀子嘴豆腐心。”
    “不，悠仁，顺平同学这是明明白白的被讨厌了才对。”
    “老师请你不要再说了啊……顺平，你挺住啊顺平——”
    ……
    对于自己被讨厌这件事，顺平其实心里早有预感了。
    漠不关心才是人类应有的美德。
    抱着这种想法的自己，看着手中改造人尸体无动于衷的自己，再遇多年不见的童年玩伴，被讨厌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喂，当事人在这儿呢，好歹打个招呼吧。”
    像是才注意到这里的乱象一般，被硝子提醒的鹤梅敷衍的挥了挥手，招呼道。
    “哟，还活着啊。”
    但也请不要讨厌成这样。
    顺平和鹤梅明明是曾经关系不错的人吧，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虎杖半是好奇，半是想替顺平打探下情况，可他刚要开口，就看见五条悟冲他摆了摆手，一副交给我吧的可靠模样。
    但这种事交给五条老师真的可以吗？
    然后下一秒就见五条悟大大咧咧坐到了鹤梅旁边……不，与其说是旁边，倒不如说是硬生生把鹤梅挤到了一边，企图做出勾肩搭背的架势。
    就他们那个体型差，差点没当场把鹤梅压死。
    “喂，放手，有话好好说，咳咳……”
    “我只是想和鹤梅酱好好交流感情，有什么问题嘛。”这个男人一边用黏糊糊的语气撒娇，一边做的更过分了，勾着脖子将自己挂在鹤梅身上。
    “鹤梅酱对顺平有什么误会吗，明明是青梅竹马，居然说的这么过分，老师都听的伤心死了。”
    “关你屁事，而且我都说了不是青梅竹马了……痛痛痛，这是什么新型的严刑逼供吗，要喘不上气咳咳……”
    “不要这么说嘛，老师会伤心的。”五条悟嘤嘤嘤的加大了手上的力度，“这明明是老师对鹤梅酱的关怀哟。”
    “停、停手咳咳咳……我招，我招还不行吗？”
    ……
    想要成功欺骗一个人，在真话里掺着三分假，是最基本的操作。
    “真是的，讨厌一个人非要什么理由吗……好了好了，我会说的，请把您的关怀撤回去，谢谢。”
    “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话，大概就是……讨厌他的漠不关心，讨厌他的优柔寡断，讨厌他看世界万物的眼神罢了。”
    所以此即是假意，也是真心。
    “我这个人啊，没有虎杖那么勇敢和好心，讨厌了就是讨厌了，不会深究背后的原因啊误会之类的，毕竟这世上讨厌的事那么多，刨根问底绝大多数不过是自讨苦吃罢了。”
    “欸——”突然被夸奖的虎杖的一愣，随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是那样的，是因为顺平本身就是一个好人……”
    未尽的话语被止住了，嘴上温柔的触感和眼前笑盈盈的脸庞让虎杖感到一阵眩晕。
    “不要妄自菲薄哟，虎杖。”鹤梅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极了，“在我看来，在战场上听信敌人之言是一种很愚蠢的行为，但不可否认，这需要莫大的勇气和善意……”
    鹤梅收回手指，歪头冲他眨了眨眼。
    “虽然我做不到，但我很喜欢这样的虎杖啦。”
    虎杖的心猛的跳了起来。
    奇怪，他不是来帮顺平说话的吗，可为何如此紧张，看着眼前这个人，连张开嘴巴都成了件困难的事，大脑一片混沌，无法……
    “到此为止！”
    小小的鹤梅被五条悟拎了回去，像抱个大娃娃一样抱在了怀里。
    “禁止用术式勾引同学，鹤梅酱。”
    “啧。”。
    虎杖猛然回过神来。
    “术式？勾引……难道鹤梅刚刚……”
    “没错哟，鹤梅酱的术式是暗示，很强力的那种，当个爱抖露完全不在话下，可以轻易让□□离子散人财两空的那种……”
    鹤梅：“请不要说的我好像职业小三一样，完全没有做过那种事好吗？”
    “……那这算什么，我全都要？”五条悟指了指在一旁看戏的家入硝子，又指了指满脸通红的虎杖。
    “真是大人的龌龊思想。”鹤梅白了他一眼，义正言辞的说，“我只是单纯的在欣赏这位女士的美丽罢了，那种颓废中透着知性的独特美感简直让人神魂颠倒，我为此想要爱护她想要多多和他相处有什么不对？”
    顺平：“……”所以只讨厌我吗？
    虎杖：“……”听上去很有道理，但好像哪里不对的样子。
    笑的很开心的五条悟：“这不就是我不是花心，只是心碎成了好多片的变奏版吗？不过我不讨厌就是了，那你对虎杖是怎么想的呢？”
    鹤梅抬头看了虎杖一眼，慢慢的，露出了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
    “五条先生，请问你对爱是怎么理解的吗？”
    “……这种问题对我来说有些尖锐了，让我想想——玩闹？陪伴？理解？还是像你说的那种皮相之美？”
    “没想到你居然是那种更在意内在的存在……好吧，你说的没错，但除此之外，世人也会很在意钱，家室，外人的看法这些外在条件。”
    “确实如此哦。”
    “古往今来，为了竞争爱，人们努力让自己变得完美，整容、健身、赢得声誉……甚至去偷去骗，甚至还引以为荣。”
    “没错，但这是不好的，小孩子不要学哟。”
    “我也没那么做啊……你看，术式这种东西是天生的，和容貌家世一样，是天生的吧……我喜欢虎杖，拿自己的优势去赢得他的爱，有什么不对的吗？你为什么要制止我。”
    鹤梅明明是在说歪理，却理直气壮的让人不自觉想要信服她……可惜的是，这里有个更擅长说歪理的家伙。
    “这就是狡辩哟，鹤梅酱，你想拿你的喜欢换虎杖真挚的爱，说的未免太冠冕堂皇了。”
    五条悟的话一针见血。
    “呀，被发现了啊。”被揭穿的鹤梅非但不恼，反而眨了眨眼，笑的狡猾极了，“可没人不希望自己的投资翻倍吧。”
    “从个人角度上我很欣赏你的坦诚，可是鹤梅酱油，很遗憾，禁止对同学使用术式就跟整容一样，是学校禁止的规定。”五条悟嘴上说着遗憾语气却欢快极了。
    “切，这就没办法了……等等，高专不是有实战课吗，禁止使用术式那怎么打，全员肉搏吗？”
    “……好了，现在规定变成禁止鹤梅酱对同学使用术式了。”
    “合着你是现加的啊，无良教师。”鹤梅拍案而起。
    “不不不，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明明是按照鹤梅酱你的规矩来的。”五条悟一脸无辜，“教师特权也是我优势的一部分，不是吗？”
    鹤梅一口老血哽在喉头。
    “要是鹤梅酱实在想用也不是不可以，我对你的术式还蛮感兴趣的……嚼嚼……当当当，我特许你对我使用！怎么样，是不是超开心，觉得老师超棒！！！”
    呵呵，她只想当头给你一棒。
    “放心吧，老师我会很温柔的。”某人民教师大言不惭的如此说道，还挑挑捡捡起来，“嚼嚼嚼……鹤梅酱你这个红豆还可以，山药泥太寡淡了，记得多放些糖。”
    “……”
    鹤梅低下头，看着自己所剩无几的甜品，语带颤抖。
    “五条悟，你吃的……是我的东西吧。”
    “对啊，所以我在对你提意见嘛……太少了，想现加糖都发现不够了。”
    鹤梅深呼吸了三秒钟，面带微笑开口道。
    “请问我可以骂你吗，五条老师。”
    咀嚼东西的声音让五条悟的话语变得含糊不清，但鹤梅还是听懂了他的下一句话。
    “可以哦。不过我不保证我不会还手。”
    五条悟甜甜的笑了起来，左手画了个心。
    “毕竟强大的力量也是爱的一部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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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