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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调 谁主大唐沉与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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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午虽已过去,然而韦党依旧猖獗,笼罩在大家心头的忧恐如初。甚至鲜少关心政治的薛崇简都劝我’宜早做万全准备’。
    “哦?倒要讨教,如何才算是万全准备?”我笑,端起热汤,透过蒙蒙雾气留意到他无措的表情。
    崇简无言以答,显然,他其实从未真正思考过这个问题。的确,韦妙儿野心勃勃,我们需要准备,甚至是自卫反抗,然而,仍缺乏那个必要的契机。
    我又道:“此处只你我二人,正可畅言无忌。需知,陛下体弱多病,倘若哪日驭龙殡天,朝中必生动荡,赢的若是我们,韦后与安乐公主的下场,你,可有想过?”
    这个问题,他也未想过。面对政治这堂课,他只是一个未开蒙的稚子。他不希望我和旭轮失败,但他看的不够远,我们的赢,便意味韦党的输,而权力之争的输,下场只有死亡。
    崇简的眉间有化散不开的犹豫,我想起二十九年前,李贤失败了,我身穿素衣前去东宫见他,他居然坦然接受了即将到来的囚禁,甚至后来,就算面临死亡,李贤亦未怯步。也许只有真正的智者,在做出任何选择的时候,都曾考虑过最糟糕的结局,才能不畏一切,包括死亡。
    崇简忽然伏首,他极其痛苦:“求您告诉我!温王在朝中毫无根基,一旦韦后输了,您与相王便是大唐江山真正的主宰者!求您告诉我您会如何处置她!”
    他口中的’她’自然不是韦妙儿,即便没有爱情,但这么多年的恩怨纠缠,而且还有共同的骨血——继植,他不会不考虑李裹儿的安危。
    见我沉默不语,他低声问我:“您。。。也没有答案吗?”
    我走到他的面前,我蹲下,我扶起他的肩,四目相视,我看清他眼中隐忍的泪。其实我懂,他要的并非是我的答案,而是我的承诺,他需要我这位’主宰者’承诺饶恕李裹儿。
    “自你年幼,我对你说过不少也许在你认为很残酷的话,或许接下来我要说的。。。或许你能泰然接受。我告诉你,赢的一定是我而非韦后!崇简,那座大明宫,我自出生起就看尽了纷争输赢,我深知输的可怕。数十年来,我自己也多次身处争斗漩涡,直至今日,我从未输过。我也曾。。。唉,我也曾站在胜利者的位置处置过我的’俘虏’,我坚信,死亡并非最糟糕的结局,余生被囚禁、再不见天日才是最残酷的惩罚!人活着,却孤单一人,再不见人群,再听不见欢声笑语哀愁叹息!虽有五官,却毫无用处,没有希望,度日如年,犹如一具行尸走肉!”
    薛崇简神色惊恐,因为他从来不知这些事情,因为他心底承认囚禁之苦远胜于死亡。
    “我有两个’俘虏’,”,我继续道:“其一乃赵道生,你知道,他背叛了你父亲;另一人是宫婢韦团儿,她勾结武延秀的父亲陷害相王妻妾,导致成器、隆基等人尽失娘亲,还几乎牵累相王入狱,他是我。。。是我身边那时唯一的兄长。我可怕吗?还是他们犯下的罪难被原谅?我不知韦后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至今为止,她所做的已足够万死!可,她也曾是我的亲人,我们的关系也曾十分亲密,若我有权力审判,我会让她一死了之,还有李裹儿,我也可以让她尽快解脱!不过我想,你不希望看到她死。你知道,即便我肯放手,但大唐国法、李氏家法也绝不许她逍遥法外,如果不是死亡,那第二个选择只能是被囚余生。至于继植,稚子从来都是无辜的,我必保他平安,我甚至可以让他回到你的身边,由你抚育他长大成人,可你绝不能告诉他身世,他的父亲只能是武崇训,毕竟,他的真实身世会成为他人笑谈。”
    难以接受我的冷酷答复,崇简竟失声痛哭:“我救不了她,对吗?如果继植不知自己是我的儿子,在他眼中,我们永远都是他的敌人。亲生父子却成仇人,这便是我的报应吗?!”
    敌人?也对,一旦我们斗败了韦党,无论是杀了李裹儿或是囚禁她,继植都会彻底失去自己的母亲。
    我亦两难,只觉头痛不已。
    “先回府吧,我会妥善安排此事。”
    我没有欺骗薛崇简,翌日,我派人请来薛稷和卢藏用一起商议。三人见了面,卢藏用颇好奇我为何会在炎夏饮用热汤。
    “近日有些许中暑之症,医者叮嘱切忌冷饮。”
    卢藏用点头,薛稷道:“尚有大事等待我们去做,确应珍重己身。”
    “只是。。。我们的处境愈发危险。韦党乱政,陛下放任,丝毫不加辖制,倘若长此以往,我们。。。恐无胜算啊。”。
    卢藏用的担心并非多余,对于不知未来的他们来说,虽然我们一直在暗中积蓄斗争的力量,可韦妙儿的背后有天子支持,转变的契机似乎遥渺无期。不过他们的心里也都明白,一旦李显有失,韦妙儿成为太后,便是我们真正的’决战’之时。
    这便如同一柄悬挂在头顶的锋利宝剑,你知道它迟早会落下,可你不知依凭你的实力是否能躲过性命之劫。
    “我从无想过输赢,因为赢的必是我们。我只一问,届时,诸位欲如何处置韦后、安乐等人?”。我平静道。
    卢藏用大惊,双眉挑动,他要发问,却被薛稷及时拦住。
    “公主的胆气与魄力,稷记忆犹新。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不仁不爱之人,必将孤立无援。我也相信,赢的必是我们。韦后、安乐,必死。”
    我既有此一问,便是存了心思要饶她们一死,薛稷是聪明人,他不会不明白,可他的回答坚定有力,也是表明了他的态度。
    “好,”,我没有争执,我很清楚到时候不止他一人会反对饶恕她们:“那么,武继植呢?”
    话说到这里,他们都明白了我今日特意约见的原因,但他们不知继植的身世,必会费解我为何想保继植一命。
    卢藏用快人快语:“此子虽年幼,然其祖武三思、其父武崇训皆非善类,更遑论其母安乐公主,届时,若其年满一十六岁,按律。。。第一等亲,亦该伏法。”
    薛稷并无二话,想是同意卢藏用的意思。照此算来,那件事就快到了,继植不满十六岁,总是能躲过一劫的。只要能先保他一命,和缓他对我们的敌意也许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听闻朝中新有一桩喜事?”待二人告辞时,我突然想起。
    卢藏用道:“不错,中书令将嫁幺女于韦后舅子,定了中秋前行昏礼。”
    薛稷道:“中书令次女早夭,去岁冥婚与韦后之弟韦洵,而今又嫁幺女于韦后表弟’卫尉卿’崔无诐,虽说中书令的为人。。。”
    “诶,中书令曾予相王和我有救命之恩,”,我道:“再者说,中书令出身兰陵萧氏,韦后出身京兆韦氏,其母族乃博陵崔氏,此三望族联姻,倒也是常情。”
    卢藏用似笑非笑道:“公主所言不假,大族互为婚娶,古来有之。可是,陛下已下旨将为萧氏女主婚,而皇后将为崔卫尉主婚,难道如此逾礼之事也是常情?公主,中书令的确对你有大恩,可他与韦后越走越近,哪日他也助纣为虐,残害忠良,公主依旧视其为恩人否?望深思。”
    二人再次告辞,我欲出府相送,他们劝我留步,道屋外暑气正重,怕我病情加重。恰家奴来报,道’雍州司户参军’李元纮有事求见。
    神龙政变之后,因我有功于社稷,李显曾下御旨,许我可以开府设衙,参与军政。可因被李显猜疑,被韦妙儿记恨,我一向少与朝臣往来,所谓的开府设衙不过只是表面文章罢了。
    “李元纮?”,薛稷奇道:“仿佛何处听闻此人。。。哦,是了,我曾与其父相识。公主应也识得。”
    “其父谁人?”。我问。
    “李道广李相,生前官居’殿中监’,加同平章事,武后赐爵金城县侯。”
    “李公?”,稍作回忆,我道:“我记得,他曾为’汴州刺史’,颇有吏材,不止主政公允,值蛮夷攻城,亦不失果敢勇气。可我与这位李参军素无往来,他此时登门求见,又是为何事呢?”
    卢藏用和薛稷都觉得我应该见一见,兴许子承父志,李元纮也能为我们所用。
    “也好。”
    我命家奴请李元纮至前堂会见,卢薛二人也都留下,想亲眼观察李元纮其人,只不敢教他发现,便藏身于壁后。
    时天下分为关内、河南、河东、河北、山南、陇右、淮南、江南、剑南、岭南计十道,总三百六十州,雍州属关内道,所辖乃京城长安及周边的一片地域,治所正在长安城内。’司户参军’负责一州的户籍、赋税之事,公务繁忙,然官阶只是从八品上阶。
    我们一一坐定了,李元纮也被请到前堂,家奴请他进内,他迈过门槛后便止步不再向前,很是知礼。距离不近,又隔着一道薄纱障面的屏风,只觉此人中等身材,三十出头的年纪,再看不出别的。
    “雍州’司户参军’李元纮因公求见公主,多有叨扰,还请公主见谅。”
    语气不卑不亢,全无紧张或局促。
    我好奇道:“倒不知我与李参军之间有何公务?或是。。。我家小子武崇敏何处。。。”
    我本想问是不是崇敏在外面惹了祸,但转念却想到,便算是惹了祸事,也不该一个’司户参军’来管,自有’长安令’派小吏来太平府知会。
    李元纮有备而来,他拿出一卷文书,家奴接过送至我的手上。我打开来,竟是一道判书,上书我府中奴仆抢夺寺庙碾硙,致使僧人们失了农活工具,难以做炊吃饭,正遇李元纮进寺,僧人们便将此事告知于他,他这才登门送上判书,按律令我速速退回碾硙。
    “李参军,我自离宫建府已是二十八载,参军可着人打听,纵奴行恶之事,与我从无关联!长安贵为国都,王子公主不止我一人,怕是僧人们误会了吧。”
    我答的倒也自信,因为我确信我的家奴从不曾惹事。
    李元纮道:“初闻此事时,因知公主身份贵重,故而纮同僧人们再三确认了,这才敢登门打扰。公主确实一向约束家奴,可难保没有一二不懂事的,还请公主先派人问过吧。”
    “也好。”
    虽然并不相信,但他说的很在理,我也想尽快把他打发走,便叫来家奴到府中各处去询问。不多久,那人回来了,道确有其事,但犯事的五人是看那方碾硙的纹饰古朴,知我素来都喜欢别致玩意儿,便付钱买下了。
    “僧人可是不愿卖的?”我心里明白了几分,不悦的问家奴。
    家奴不敢看我,低声道:“他们说。。。说是给了足够买十方碾硙的钱。。。”
    “不必多言,下去吧,命人将碾硙送回寺庙!”
    我身后还有一道刻满山水仙鹤的玉石屏障,忽听卢藏用小声说’慢’。
    我扭头问:“子潜,何事?”
    “我们正愁该如何避开韦党锋芒,依我看,倒不如不还他这一方碾硙,只叫世人嘲笑公主你霸道性窄,叫韦党误以为公主没得胸怀眼界,岂不又能躲一段时日的清净?而且,此事嘛。。。呵,还要一人的帮忙,正可一箭双雕。”
    约莫半个时辰后,李元纮愤恨离开,只留铮铮八字。
    “南山可移,判不可摇!”
    “留步!”,我起身,随即步出屏风,又前行数步:“哦,原来参军的容貌颇似尊府,脾性也是一样的正直公允。参军说的极好,的确,按律我不当抢这碾硙,可我喜欢它,它就该是我的,律法也奈我不得,就连你的顶头上司也在帮我。你说是吗?”
    李元纮更气,立即甩袖而去。
    望着他大步远去的背影,窦从一捻须笑道:“正派清流,国之人材。可惜啊可惜,如今的朝里偏偏容不得清流啊。”
    “是啊,刚直易折,而且,他难以被网罗任用,”,我道:“今日之事还要多谢长史在旁协助,太平在此谢过。”
    窦从一拱手,道:“公主客气,不过小事一桩。我先行回衙。”
    “长史请便。”
    窦从一走了,卢、薛二人于是自璧后转出。
    “自与韦后的乳母王氏成婚,窦长史愈发敬畏权贵了。公主请他协助,他必然答允。此事若为韦后所知,她少不得埋怨窦长史这位’阿赩’啊,哈哈。”薛稷愉快道。
    我轻叹:“我不惜名声,只盼能蒙蔽韦党。”喜欢迷情大唐之爱抑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迷情大唐之爱抑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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