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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妆泪 无意留芳风摧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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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便是你对我爱慕的报答?!我恨你!哈,这真是莫大的讽刺,你伟大的母亲同样身处这座长生殿中,可她竟浑然不觉自己最心爱的孩子正被她一直轻视的男宠所玩弄!其实,你也只不过是一个女人,一旦丧失了反抗的力量,任何男人都可以用他们那丑陋的阳/具/征服你,羞辱你!”
    他粗暴地撕扯我的衣衫,速度且有效的瓦解了我的抵抗,在正殿的红毯上疯狂地冲击我的身体,毫不留情。我的血溅染在两个人的身体上,场面诡异至极。我很痛苦,最根本的原因并非身体被他所占有,而是第一次真正发觉没有权力庇佑的自己竟是如此的软弱无力。
    还好我的心智依旧是清醒的,我动用自己最坚固的器官去咬他的肩,却只能换回他的打骂和更加无耻的羞辱对待。我突然归于平静,吐出口中的腥甜血水,我开始咒骂他和忘恩负义的张昌宗,用了最毒恶的言辞。
    狂风暴雨骤然停止,我已如一具死尸般毫无生气。他把我的身体当作一张软席,他坐在我的腹部,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双目无神的我,笑声刺耳。他一边穿衣一边出言侮辱我及他所认为的无能朝臣们,他觉得自己胜利在望,他将成为历史上出身最卑贱、经历最传奇的皇帝。
    他潇洒的执剑而去,最后,他警告我:“不要妄图逃走,迎仙宫到处有人巡视,他们只是一群喜爱女人身体的粗鄙武夫,并不知你是太平公主,啊,不过就算他们知情也无妨,他们一定更不会放过你!晚,抱歉了,我不能拥你入睡,我不会给自己找麻烦!晚安,太平公主。”
    张易之走后,我抓起破损的衣衫匆匆穿好,用指尖划破了描画凡人羽化登仙的窗纸,我看到他正大摇大摆的向寝殿走去。
    正欲开口,彷佛是预感到了我的举动,他回首过来,四目相视,他大声道:“放心,我不会说给她听,我不会让她伤心!”
    他进了寝殿,热泪滑下的瞬间便已冷却。我浑身疼痛且无力,抱膝缩坐在角落,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天亮了四次又黑,他没有放弃过对我的折磨,无休无止。他说了很多话,可没有向我吐露任何有关外界的信息。而我也尽我的所能对他还击,我用唯一的武器划破他的脸、颈和身体,让他不停的吃痛。
    天蒙蒙亮,岑灵潜进殿送饭,再一次见证了我毫无遮掩的狼狈。张易之抽离我的身体,又把被他剥下的衣物踢到我身旁,我沉默着捡起穿戴。
    “张监,适才宫门的守卫来报,道相王请求入宫侍疾。奴婢已前往亲眼察看,只他孤身一人,且并无佩剑。”
    我惊恐不已,担心旭轮将落入张易之手中。
    张易之轻拍我的脸:“瞧,他现就在宫门之外。你猜,他是真为侍疾而来,还是,他知你已遇险特来搭救?哎呀呀,我该如何选择?”
    “不许你伤害他!”
    他狠狠的捏住我的颌骨,视线落在了我半掩的乳,又慢慢上移盯住我的双眼:“我说过,你现在已没有资格命令我!再过数日,世上再不会有太平公主这个人,只有我的皇后李氏,可你始终不愿迎合我,实在扫兴,因此,我不得不考虑另选他人。”
    “我的家族一直以天下苍生的福祉为使命,我有资格动用权力命令你!而你永远都只是一个以色侍君、霍乱朝纲的男宠!一个被青史、被后世唾骂的逆贼!这便是你的结局和宿命!”
    ‘啪’。他用力甩下一掌,气冲冲的对岑灵潜道:“令李旦来此见我!”
    “是。”
    他扯住我脑后的头发,我疼痛不已,他命令我跪下,我坚决不从。我们扭打开来,但我并不占据任何优势,只是如垂死挣扎一般。
    “哈,你已至这般田地,竟还要逞强?!”
    他用力压住了我的肩,又狠踢我的膝。我支撑不住,不得已跪下,看到我形式上的屈服,他笑的更加疯狂。
    “好,不要动,就请我们高贵无双的太平公主以这副低贱的姿态来迎接她心爱的男人!啧啧,披头散发,素面朝天,衣衫破损,数日未曾梳洗,这般憔悴模样,让我想想,相王见了应是会心疼的吧?”
    我恨恨道:“只有最软弱无能的男人,才会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来征服一个女人,而真正的君子,从来只以他的善良和高洁品行使女人心甘情愿的臣服于他,即使为他失去可贵的性命,亦无憾于这一生。张易之,你可以通过占有我的身体使我痛苦,你也可以借由羞辱我来蔑视伟大的神皇和朝堂,甚至杀了我来发泄你对权力的恨意,可你最终只会得到我对你的鄙夷,永生也得不到任何一个女人对你的真心爱慕!”
    “不!尽是谬论!李美萱不惧被神皇发现后的最严厉惩罚,恳求我与她行鱼水之欢,极端无耻的一次又一次的背叛她的丈夫观国公!她从来不知,当年是她的异母弟李重福向我告密,因而害死了她的亲哥李重润和亲妹李仙蕙!而李重福做这一切的原因只是为了扳倒兄长,借以成为世子!成为天子!若说爱情,我也拥有,是你的侄女双手向我奉上!若论权力,为了得到它,你们所用的计谋和手段比我更为肮脏不堪!”
    张易之捡起先前解下的玉带抽打我,怒不可遏的命令我向他道歉。
    “月晚!”
    旭轮出现在殿门,一袭水色胡服,两手空空,确无任何的防身器械,就连马鞭都被人缴去。张易之迅速的用玉带勒住了我的脖,同时以眼神示意岑灵潜关好殿门。
    “啊,我看到了朝霞满天。若非冬日寒冷,倒是个携伴出游的好日子啊。”
    旭轮咆哮道:“你放开她!”
    张易之嘿嘿奸笑:“真不愧是兄妹,是情人,你们都擅于命令一个自己不该命令的人!李旦,如今你倒是说说看,究竟是我还是你赢了?!为了救你,她明知危难也要入宫,而你也算有情有义,啧啧,你们果都是痴情之人啊。哎呀,我真该成全你二人,可就算我成全了你们,天下人会成全吗?!李旦,可知整个宫廷里我最厌恶的人便是你?!平日里一派道貌岸然的虚伪模样,看似谦逊无害,而实际上,你竟钟情于自己的亲妹妹!实在无耻无德,令我作呕!”
    “放开她!”旭轮又道。
    “我偏不放,你又能如何?!”张易之洋洋自得:“李旦,看看你的四周,过去数日,我与她在此地终日欢爱,这恐怕是你每一夜都在幻想的美事。哦,还是,你早已悖逆人伦得到了她的身体?哈,真想让你亲眼目睹她是如何在我身下承欢、娇喘!”
    旭轮缓慢的移步上前,双目通红似充血一般。我劝他不要靠近张易之,可他对我的劝阻不理不睬,只是盯住了张易之的一举一动。
    “放开她!张易之,洛阳城即将陷入一场混战,而你和那些以你马首是瞻的叛臣们一定会输,因为你们无道无义,而皇太子乃天皇嫡子,众望所归!”
    张易之用玉带反绑了我的双手,依旧让我保持着屈辱的跪姿,他抽出佩剑指向旭轮。
    “你以为我会信你?哼,洛城内的任何风吹草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尤其是这迎仙宫,尽是我的兵卒。李旦,你今日有来无回!我会堂堂正正的赢你,我不会命令他们结果你,我会用手里的这把剑亲自杀死你!”
    张易之举剑便刺,旭轮竟未躲避,我已紧张到无法呼喊,眼看那剑尖即将触及他的身体,他微微左偏,张易之于是刺空,而旭轮则抬脚狠踹张易之的腕,长剑咣噹落地。
    张易之立即反身回扑,二人滚地扭打,旭轮被压制住暂时难以起身,只得无奈的承受张易之毫不留情的拳头。
    我试图挣开玉带的束缚,却无法成功,手腕反而被冰冷的玉石硌痛。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拼力跑向他们,欲撞开张易之,可,还未到面前,张易之听到了响动,于是分神后顾,赶紧把我推开。我重重的向后摔在地上,双手痛极,而旭轮却趁机反攻张易之。
    张易之被打倒在地,恰好长剑就在一旁,他伸长了手臂试图摸到长剑,但旭轮并没有给他这个最后的翻盘时机。
    一拳,两拳。。。仿佛不知疲倦一般,旭轮发泄似的捶打张易之,直到张易之的口中吐血仍不肯罢休。
    张易之咳道:“李旦,就算杀了我,你也休想活着带她逃出迎仙宫。我或许会死,可你们兄妹不顾伦常相爱,必不得好死!”
    “不入轮回又有何惧!”
    旭轮从袖中掏出一把约男子掌长的回鹘国月牙弯刀,晃目的黄金刀柄嵌满了宝石,乃是王公贵族们随身携带的常见之物。但终究只是一件饰物,因此锋利不足,难言防身。
    话毕,刀身尽数埋进了张易之的左肩,因为刃钝,过程并不顺利,我甚至清楚的听到刀刃划破衣料和肌理的闷闷的’咯吱’声响,在空旷的大殿中,这声音略觉凄惨瘆人。
    因为巨痛,张易之不停的’呵嗤’’呵嗤’的喘气,旭轮脸色阴沉:“你以为我今日进宫前曾想过全身而退?你看这一身便于行动的胡服,正是我做好了与你一决高下的准备!张易之,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碰她!”
    拔出弯刀,立刻又把它刺入了张易之的手掌,只听一声哀嚎,瞬间血流如注。旭轮则面无表情,顺时针的缓缓转动刀柄,不多久,张易之的掌心出现一个骇人的血窟窿,血液涓涓直流。
    张易之痛苦尖叫:“不想你竟如此狠毒,往日我竟看不出!李旦,若是英雄,索性给我个痛快!”
    “我非英雄。放心,不会即刻取你性命。”
    犹如技术最精湛的解剖师,旭轮耐心的按着顺序一道道划破张易之的肌肤,欣赏张易之惊恐至极的垂死表演,大殿的红毯更加鲜艳。屠宰场,是的,奢华的大殿已变成了屠宰现场。
    许久,旭轮走到已呆若木鸡的我的身旁,他沉默着为我松绑。我扑进他的怀里,只知嚎啕大哭。
    旭轮依旧无语,少顷,他安慰我道:“我为你报仇了。他正在经历死亡。”
    “为何要进宫!我从不希望你为我而涉险!这里到处都是他的人,我们逃不出去!”
    “是谁规定我不能为你冒险?”,他柔声道:“或许我们会命丧于此,但这正应了你许多年前在白云岭下说过的誓言,生不能相守,死可同穴。对不起月晚,我早该发现。我去找你议事,可攸暨说你病了,还不许我入内探病。回到王宫之后,我寝食难安,我知道无论如何逼问,攸暨都不会诚实的答我,我只有进宫才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若我不在宫中,而你孤身被困,又该如何?”
    “正合我意,”,他抚我的发:“我只要你平安无事!”
    为免再受张易之党羽的伤害,他仔细的插好了大殿门闩。撩开我的头发,他察看我颈上的刀痕。
    “早已不痛。”我小声说。
    他道:“毕竟破了皮肉见了血,得救之后,还应敷药治疗,若留下疤痕也是难看。”
    “唔。”
    这时的张易之尚未断气,他能清楚的听到我们的交谈,可是他已没有了任何说话的力气。
    旭轮在殿内找回了我的几样首饰,他为我梳理头发,尽量让我看起来没有异样。
    他突然笑了,我问他原因,他竟说:“若是最后不能与你同死,我反觉遗憾。”
    “傻瓜!你真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我怎么会爱你!”
    骂着骂着,我又哽咽起来,无不为他先前和张易之的那番对决而后怕,生死往往就在一线之间。
    我们躲在偏殿内相依为命,外面一直都很安静,直到两个时辰后被人破门而入。用巨木撞门的兵士们迅速退下,我看到了为首的李显、李多祚还有李显的女婿’典膳郎’王同皎。
    “怎会是你二人在此?!”
    历史犹在按部就班的继续着,李显成功了。
    我故作未闻,反问他:“太子,宫外情况如何?”
    李显道:“十分顺利,张易之的部下似乎并没有。。。啊!”
    这时,李显看清躺在地上的那滩血肉模糊的东西居然是一个人,而且居然是贼首张易之。
    旭轮躬身行礼:“太子,张易之意图对神皇不利,为弟所察觉,遂与之搏斗,现,”,他再三确认,发觉张易之确实已无气息,接着说:“现贼首已伏法。只是弟未曾奏明,甘受太子责罚!”
    “太子,儿以为相叔无罪!对付张易之等乱臣贼子,无需遵照律法,需尽数歼灭!即使凌迟亦不为过!”王同皎愤愤道。
    张易之尸体的惨状显然令李显意外,尤其旭轮已经承认是自己所为,但李显最后没有说什么,只张柬之道了一声“相王辛苦”。
    我快步出殿,李显紧走数步追上,他小声对我说:“方才斩了张昌宗,听他那话里的意思,他们无意谋反,只聚齐了小股兵马,意在与我等谈判,博个免死的旨意罢了。”
    “太子信他?!他们只是没有天命,无法成事罢了!即便他们的确无意谋反,可您现为胜者,您有权改写史书,他们必是叛臣逆贼无疑!”我言辞凿凿,不愿李显动摇意志。
    在寝殿的门外,李显拦住了我,他似求我道:“多祚与张柬之等人谓我,虽再无忧患,可未免夜长梦多,此次需顺势逼神皇退位,早日光复大唐,可我。。。我想阿娘仍在病中,此时或许不宜。。。不宜再让她伤神。你代我劝告众臣,如何?”
    “太子实在孝顺,无论神皇曾如何对您,您依然顾念她的心情,”,我道:“可许多时候,我们都身不由己,您明白吗?您以为张柬之等人是为了什么而选择背叛神皇?还有这二十年来惨死的李氏宗亲,作为家主,您至少应给他们的亡灵一个交代!亲情和权力,我们固然不愿舍弃亲情,可很遗憾,您身在其位,实难两全!正如当年的神皇,由于身负高宗所托的重责,她不得不狠下心惩罚一个视江山如玩物的儿子!”
    我见到武媚时,她居然正悠闲的给宫人们哼唱故乡并州的小曲。看清为首之人是我,她的笑容里终于有了真正的轻松意味。我这才发觉,她并非未察发生在自己身边的阴谋,而是刻意保持镇定,我的出现便是告诉她危险的软禁已经结束。
    众人进殿,朝臣皆留在殿门的两侧,我与旭轮跟随李显行至武媚的座下跪禀情况。
    “陛下,贼人意图谋反,二。。。二贼首已被斩杀,宫内朋党已悉数逮捕,听候您的发落!”
    年迈的佝偻身躯因不便行动而略显迟缓僵硬,可目光依旧如炬,她仍是这世上最精明的政治家。
    “孰人作乱?!”
    李显犹豫不语,张柬之朗声答道:“乃易之与昌宗二小儿!奉太子令,臣等已将部分贼人斩杀,只恐泄漏风声,因此未曾事先禀明,惊扰了陛下的安宁,祈陛下赐罪。”
    “哦?竟是他们?!低贱的男宠,贪念!全是贪念在作祟!太子,你做的很好,这种果敢与机智,倒让我想起了太宗皇帝的英雄气概,既已平乱,你便回东宫去吧。将士们,你们立下了大功,我必将逐一嘉赏!”
    武媚的逐客之意如此明显,众人顿时哑口,李显本就不愿在此时逼迫母亲禅位,于是顺势起身欲走。
    这时,司刑少卿桓彦范言辞铮铮道:“太子怎可再返东宫!陛下,昔日高宗皇帝驾崩,以爱子托付陛下,而太子却从未尽天子之责,神器被控于陛下掌心,迄今已二十三载!天地有灵,万民思唐,群臣不忘高宗恩德,故今日乃奉太子令铲除逆贼,得保江山。陛下应禅位太子,归政李氏,方可享万世祭祀,此乃天下之幸!”
    李显的确无意逼宫,然而他争不过朝臣们。他们始终都不能容忍一个女人指点江山。
    武媚不做回答,她在人群里看到了左羽林卫将军李湛,她似笑非笑道:“汝父昔曾受惠于我,后虽犯罪伏法,可我始终待你不薄,你怎会。。。今日也与太子同党?”
    李湛攥紧了腰间的佩剑,他缩了缩肩,悄悄的后退半步。
    接着,武媚又看到了宰相崔毕,她不由惊讶道:“阁宰素来由人推举,唯你玄暐一人乃我亲手擢拔!”
    崔毕并无惭色:“陛下也许认为臣对您不忠,可既有小人作乱,臣不得不除。今与同僚共劝陛下归政李氏,也是为报陛下对臣的恩德,祈陛□□谅。”
    武媚看他的作答竟如此坦然,神情不辨喜怒,她再问李显:“太子如何以为?”
    李显仍旧不敢直视自己的母亲,他低下头,喏喏道:“臣以为。。。天下。。。还是姓李吧。”
    武媚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也许有对即将丧失权力的不舍,更有伤心,可她只是干笑数声:“哈,十五年来,我以为这天下一直姓李!我做太后时,你们指责我,说妇人不可干政,说什么牝鸡司晨的异象,可偏偏,我的儿子他并无帝王之材,也无守护祖宗基业的使命感。我倒要请教你们,我该如何?!索性,我便革唐命,登基称帝,终于名正言顺了,可你们又怨声载道,说天下变了,姓武了。你们一直都忘了,我武氏妇人永远都是高宗皇帝的妻子,是太子的亲娘!高祖传下的这座江山,它可曾真正姓武?枉你们个个苦读诗书多年,自诩聪颖过人,竟无一个明白这道理!好,既然你们坚持要一位实实在在的李姓帝王坐在那把龙椅之上,我必让你等如意!”
    当群臣踌躇满志的离开长安殿之后,武媚宣见了在殿外等候多时的皇族近亲。
    “想必你们早已清楚发生了何事,万幸,贼首现已被太子处决,我们家族又一次躲过了危险。”
    武媚如是说,武三思只是如鸡啄米似的点头,然而他事先根本就不清楚我们与张柬之等人密谋的这场行动。
    “相王,二贼尸首现在何处?”
    旭轮道:“叛臣尸首已悉数陈于宫外广场,此刻天寒地冻,怕已僵硬如石。”
    武媚点头,她张口唤隆基,后者立刻上前参拜。
    “我还记得你幼时曾自称’阿瞒’,只因佩服曹孟德行事果敢。可是,曹孟德自恃功高,一向不尊汉家天子,饶是一位英雄,却也不该成为你的榜样,永远记住,你是臣下。”
    隆基忐忑不安,不敢多言,只点头称是。
    武媚又道:“可,如今现有一事,阿婆只信任你能办好,你是咱们武家。。。武李两家最有勇气和魄力的后生,我实在想不到第二个合适的人选。”
    “请陛下吩咐。”
    “你来监场,将二贼首的尸身移至天津桥南,当众枭首,让万民看到逆贼的下场!还有张同休、张昌期、张昌仪等亲族,按律本就当斩,多留一刻也是无益,即刻拟诏予你,将他们一并于桥南枭首!”
    如同当年的薛怀义一样,武媚的恩宠是实实在在的,可一旦你惹恼了她,她便会冷酷无情的收回全部恩宠,还要夺取你的性命。
    隆基会意,见武媚如此的器重自己,不免欣喜。
    武媚声音变冷,问李显:“二贼之谋,我武家可有与其勾结之不肖子孙?”
    李显没有立刻回答,可看他神情紧张,并非没有,分明是有人曾协助张易之。
    建昌王武攸宁忽然跪地,他痛哭流涕道:“陛下饶恕!此次二贼叛乱,曾遣李(多祚)大将军西返长安,并假借圣旨,令攸望接管了北衙禁军。此次的叛军虽为攸望部下,可他实不知情。攻入迎仙宫后,我们才发现攸望已遭软禁,所有的调令都出自二贼之意!祈陛下明鉴!”
    他当然会担心武攸望,那是他的亲弟弟。
    武媚表情无波,她没有说是否会饶恕武攸望,而是问李显:“太子如何以为?”
    稍作思考,李显沉稳回答:“臣以为会稽王无罪!臣得幕僚禀报,会稽王的确已被二贼软禁,事先毫不知情。故,理应恕其无罪。”
    “如此,”,武媚笑笑,:“放了攸望吧,官职照旧。”顿了顿,她又问:“太子,二贼朋党都有孰人?”
    李显一一作答,有的已被逮捕,有的仍在各自家中。武媚向他询问该如何处置,他道众人多不知情,理应减罪,好教他们铭记武媚恩德。
    “哦?他们当真会铭记我的恩德?还是会等待日后报复我此次对他们的惩处?唔,我可猜不透呀。相王,你来说说。”
    未多犹豫,旭轮正色道:“此次二贼之谋尤为恶劣,不可不顾国法,一切需按律处置,不能听信一面之辞。臣以为,眼下需将平日与二贼来往过密者全部捕之,下狱推鞫,再视情而量刑,令臣民敬服陛下,敬服大周国法!”
    武媚微讶,她啧啧称奇道:“八郎。。。倒教我另眼相看呀,从来你都是温润公子,今日却好似变了个人。”
    “只因谋反乃十恶不赦之罪,臣不敢顾虑丝毫世情。”旭轮谨慎回答。
    武媚赞许道:“如此做法才对!我命你明日统帅南衙十六卫,任用你所信任的幕僚,将二贼朋党尽数逮捕!”
    “臣遵旨。”
    “好,八郎最听话我很放心,来,太子,到我座前说话。”武媚招呼李显。
    李显于是近前,最后跪于武媚的脚下,武媚枯黄干瘦的手扫过他的肩头,似在为他拂尘。
    武媚伤感道:“白发的天子,白发的太子,一把龙椅,让咱们娘俩儿心生隔阂长达二十三年,人这一生又能有几个二十三年可以蹉跎啊。我可怜的儿,终究是当娘的对不起你。方才,我已在群臣面前口谕禅位,可娘想要你的亲口保证,你自己可有信心成为一代贤明之君?娘不求你能比肩高祖、太宗和你的父亲,至少要让百姓万民衣食得饱,让这朝堂清明正气,你可能做到?”
    李显为难的看着武媚,他的头似在轻轻的摇动,给予否定回答。他仍旧没有自信,或者说,因他始终都对皇位无心,到了此时此刻,江山的重任就在眼前,他还是不愿去承担。这些年,他的确成熟了许多,可心底最惦记的还是最初的自由生活。
    我心话,李显不能动摇,历史绝不可有任何改变,他必须当皇帝,然后经历被后世史家猜测纷纷的死亡谜题,最后,皇位归于旭轮。
    李显的目光越过武媚停在她身后的我的身上,似是在向我求助、征求我的意见。我不容置疑的冲他微微点头,他苦笑连连,很是无奈。
    “臣。。。能做到。”
    “好,好,不要让阿娘失望,不要愧对你的血统。”
    “臣谨记。”
    最后的最后,殿内只余下了三个人。我知武媚接下来必有机密之言,可我不明白为何她独独留下了我与旭轮,就连李显或是上官婉儿都不能听。
    武媚命我细讲前因,我于是半真半假的告诉了她。
    “女儿并非背叛阿娘,只是自去岁起,二张终日陪伴御侧,而我们却很难再见阿娘,为防江山有变,我们只能暗做准备,不想,二张竟真的聚集走狗意图谋反,我们这才先发制人。”
    “原来如此。你无错,既然发觉有异,就一定要做万全之策,不能将江山拱手相让。”
    武媚话毕不语,少顷,旭轮轻声问她:“阿娘留我二人在此,可是有要事吩咐?”
    她示意他伸手,他立刻照做,她握牢了他的手,语气慈祥,明明是母亲与儿子闲谈的普通场景,除了谈话的内容。
    “你这孩子的脾性。。。有一点怯弱,自幼便是如此。高宗皇帝在世时曾对我说,你长大之后不会成器,但他也夸赞你很善良,很孝顺。可是这些年,我却慢慢发现,你的确并无大志,却本质仁德。江山早已一统,诚需一位如你般仁爱且睿智的守成之君,可惜啊,你。。。你没有天命。八郎,你都看到了,你哥哥其实不具任何的君王之质。譬如攸望这件事,其实他该杀,当张易之突然让他接管北衙禁军的时候,他真的没有察觉异象吗?他一定察觉了,可他故作不知,只待张易之成功后能给他荣华,而不惜背叛他的家族。人可以心软,却也不能不分场合的心软,尤其是一个帝王,坐在龙椅上的人没有心软的资格,显不会是一个合格的皇帝,但,他是长子,众臣推举,我现已如困兽,不能做主,也无可奈何了。八郎,尽你的全力去辅佐显,只是,要小心韦氏!我心里很清楚,显是我的骨血,他不会真的恨我,可韦氏恨极了我,因我夺走了她的凤冠,因她最好的年华全部耗费在了房州的囚宫。而显对她百依百顺,她无所顾忌,我只怕自己归天之后,天下会再次生变,韦氏便是主谋!她甚至会把对我的恨意悉数转移到你和月晚的身上,你要防备她!”
    旭轮郑重答应,武媚放心,彻底的松了一口气。对于政治和朝堂,也许她再无牵挂。见武媚面有倦意,我于是提议请她先歇息一会儿。
    武媚却很不满:“我不累!”
    像是年幼孩子的撒娇口吻,令人听来忍俊不禁。
    我笑说:“那阿娘是想?”
    “我饿了!跟他们费心这半晌时辰,我饿!你们兄妹留下来陪我用膳。”
    长安殿热气缭绕的浴汤房,午时过后,我懒懒的躺在温泉池中。旭轮赤足坐在池边,看着雾蒙蒙的水面一言不发。
    我走去他身边,流动的淙淙水声并未惊扰他。我托腮仰视,回想那番血腥的解剖,越看他越觉陌生,然而内心又忍不住一阵窃喜,终究自己对他来说是如此重要。
    掬了水去泼他,他终发觉我竟在他面前的水里。
    “竟不与我分享秘密?!”我故意气道。
    他冲我莞尔一笑,俯首在唇上轻点:“哪里有秘密,不过是在深思阿娘先前对我的嘱托。”
    单手撑住池边,紧接着,他将整个身体没入泉水。深吸一口气,我紧随他也沉入了水下的世界。
    他菲薄的白衫随水流而飘渺摇摆,乌丝萦绕在他的周围根根分明。我向他游去,在宁静纯粹的水中,一切都更为清楚呈现,无论是思想或是物质,包括他红了的眼眶。喜欢迷情大唐之爱抑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迷情大唐之爱抑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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