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难以控制的情绪

    “大叔，你说你选哪天不好偏偏选人最多的这天。”
    “哈哈……当时被你气得不清，没考虑那么多。”
    十一当天，在走过十家排了不下十人的奶茶店后，苏忆白和莫子缘站在队伍侧面陷入沉思，谁能想到这座城市在节假日出来玩的人这么多，和平常周末完全不是同一量级。并且，这还是他两在发觉人流量不对劲特地找的非景区的地方。
    “哎，不喝了不喝了，去郊区爬山去，那边人应该没这么多。”队伍末尾又来了一伙人，莫子缘无奈笑笑，转身揉了揉苏忆白的头。本来他这么个老男人对这类饮品就不是那么在意，只是找个借口在这个假期见见小丫头而已，一定要说的话，可能一杯泛红的茶水更得他心意。
    “……我不！我去排队大叔你找个地方休息！”人流带来的热浪刺激着汗腺，毛孔中冒出的水汽让皮肤变得有些黏糊，目测了下队伍长度，眼看着就要排到马路边转弯了，苏忆白不服气低哼一声，挣脱头顶的手后不带犹豫地站到了队伍后面——再犹豫的话人会更多的。
    “我又不是非喝不可，这儿一排就三四十分钟，没必要。”手心一空，莫子缘笑得更无奈。自己干嘛用这样的借口把她叫出来，这丫头现在固执的模样，八成是被那句“要用行动反思”给刺激到了。
    “我就要排！大叔你去休息啦！我们等会去吃旁边那家酸菜鱼，那边没人排队，大叔你去点单！”苏忆白开始打量周围那些人不多不少、有位置休息味道应该也不错的店。答应了要给这个老男人买奶茶，她才不要出尔反尔呢！并且，这也是莫子缘为数不多的要求自己去帮他做什么事，就算任性也要做到。
    “你去点单，我来排。”顺着少女的目光看了眼那家店，莫子缘把苏忆白从队伍里拎了出来，同时自己站了进去，“那边想吃什么自己去点，这边想喝什么和我说。我又不是真要你补偿，你要再争论下去，今天就什么都玩不成了，难得过节，听话。”回头给身后的人一个歉意的笑容，莫子缘没忘把少女反驳的点堵死。
    没了反驳的点，苏忆白嘀嘀咕咕钻进了开着空调的酸菜鱼店。
    大叔的“停职假”在国庆后就彻底结束，还是顺着他一点吧……内心不服气，但她很喜欢这样的相处模式，可以撒娇任性耍小性子的相处，就像真正的情侣一样。
    不多不少半个小时，莫子缘提着奶茶到了苏忆白身边。
    没有过多嘱咐的糖冰调整得恰到好处，以前买过那么多次，小丫头的口味偏好早就烂熟于心。小小的细节撩动着少女的心弦，大叔真的很宠她，宠得仿佛越了界……咬着吸管抬头，苏忆白看到莫子缘正对她的点单苦笑，可能是因为点得重油重辣让这个男人想起了被辣洗胃的经历吧。苏忆白感到一颗芋圆堵在吸管口，稍加用力吸吮后顺着管道飞到舌尖，甜糯得让人不想咬开。
    仅仅是像情侣，让人有点不甘心啊，想和这个男人……成为真正的情侣。
    啊……真是的，到底是为什么会喜欢上一个比自己大这么多的人啊，还越看越喜欢，对方还没得感情。如果是同龄，那大叔会不会看在莫家那边的压力，愿意和自己在一起呢？唔，这样想也很不妙啊，大叔要真有这种心思，先考虑的应该是周淇然吧，他们认识那么久，又还是同学……
    同学？！
    猛地一吸，在杯底磨磨唧唧不愿进吸管的芋圆突然被带上去，回过神时到了少女的喉咙。
    “咳咳……咳咳……”喉咙中的液体与异物让人及其不适，苏忆白下意识扯了张纸巾捂嘴猛咳。大叔好像明天要去同学聚会吧？！还好巧不巧是大学的同学聚会？！那那那……那个周淇然好像可能仍旧，喜欢大叔？！
    “怎么了？怎么喝个奶茶还把自己给呛到……”对少女的心思一无所知，莫子缘同样因为现在的相处暗自欢喜时，被苏忆白没由来的动作吓到。
    “咳……鼻子痒了下没注意，可能是这里面的花椒味太呛了吧。”缓回来后，苏忆白以空中弥漫着的那股勾肚子的香味当挡箭牌，刚表现得那么明显，现在问大叔同学聚会的事，那就太明显了。没敢抬头看那双眼睛，把桌子简单擦干净后，苏忆白假装漫不经心地又翻起了菜单，“话说大叔，你拿手术刀杀过鱼吗？哪种型号的刀片杀鱼会比较方便？”
    苏忆白翻开的那页刚好有一张泛着诡异的光的鱼头的图，以及缀着辣椒与油花的鱼肉片。
    “刀片都太小了不可能有专业厨刀那么方便的，单纯的剖鱼倒是可以考虑，对着肚子划拉，不过太大的鱼照样难办。”习惯了苏忆白的跳跃性思维，莫子缘接起话来都不带思考。
    “也是吼……手术刀都没法切生鱼片。”苏忆白在脑内对比刀刃的大小差。
    一旁正准备上菜的服务员手抖了抖。正常人会想到用手术刀杀鱼吗！但顾客是上帝，继续笑着上菜。
    ……
    明知道莫子缘并不喜欢周淇然，但知道他们马上要见面，苏忆白接下来的游玩都有些心不在焉。
    “大叔……你明天的同学聚会会聚到几点啊？”
    按着之前学到的方法把草叶编成鸟雀，对着树缝中的光比划两下，让阴影落在眼上，闷闷不乐的少女感觉现在发问不会太突兀。
    莫子缘或许是对郊区的小山丘有什么执念，在午饭后还是强行把苏忆白带过来爬山。不是开发完全的景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能捡到野生毛栗和酸枣的能办农家乐的小山。
    这样的感觉并不招人讨厌。
    腐殖质发酵的气味混杂着草木味扑到脸上，仿佛自身也融入了一切，与泥土并无其他差别。说到底，人也是自然界的的生灵，只要愿意，随时都能回归自然。
    苏忆白很喜欢原生态的自然风光，但她没什么机会去，也不知道哪儿有这样的地方。似乎是知道少女这颗向往世界的心，每次回莫家，莫子缘都会带着她去旁边的山包包晃悠，只是今年没有回去。
    “这哪说得清？这次还有几个从国外回来的，弄不好得凌晨才散，都是一群不怕夜路的老家伙。倒是丫头你，明天别闹太晚啊，你们这个年纪的比较会玩，动不动就通宵什么的，别忘了你成年之前答应我的，自身安全第一，别又像生日时那样。”莫子缘没想太多，现在小丫头搬了出去他对苏忆白的归家时间没法把控，能提醒一点是一点。
    “我才不会呢！那次是被吴菁月害的好嘛！”好想说，要是这么担心干嘛不来接她回家。一激动，手中脆弱的鸟翼被扯碎，成了折翼的绿雀，带着委屈做出河豚脸，苏忆白没法把真正想说话说出口。
    做人要学会适可而止。
    莫子缘只是自己大叔，只是大叔！
    察觉感情后，真的摇摆了太多太多次，也冒出了太多太多的想法。有大胆的，也有怂的。上一秒还想着要做点什么把这个男人强行占有，下一秒又不得不提醒自己认清现实。
    如果说出来会怎么样？
    如果不顾一切地告诉这个男人，自己喜欢他回怎么样？
    大叔那么宠自己，一定……一定不会介意吧？
    二萌姐也说了，喜欢就要大胆去追。说出来，一定没事的吧？
    “大叔，我……”鼓足勇气抬起头，却看到停留在自己眉心的那只手，下意识愣住，紧接着眉心是熟悉的痛楚，“啊痛……干嘛突然弹我！”
    “明天如果你那边散得早，要来一起看看老师吗？某种程度上，你也算老师的学生，是我们的小学妹。”莫子缘只是单纯看苏忆白分神了想让她回神，看到少女吃痛的表情后，顺便就把她手中断翼的草雀接了过来，“如果你那边散得很晚，也可以用这个借口脱身。别小看你大叔的同学啊，虽然有一部分已经完全脱离了医学界，但留在医学界的那部分就没几个是混得差的，我们那届可是老师最得意的一届。”
    像给皮肤缝合那般细心，莫子缘把断裂的草叶重新编织，转眼断翅草雀就变成了一只收着翅膀昂首挺胸的鸟团。满意地欣赏两眼，又把鸟团塞回没回过神的小丫头手中。
    “诶？可是，大叔你们不会弄得很晚吗……”明明前面还叫她不要太晚回去来着，苏忆白表白的勇气在被弹的那个瞬间衰竭，现在无论如何也难以说出口，握着重新恢复灵气的草雀不知所措。
    “所以，你过去的话，我就有借口提前走了啊，至少我在你身边能保证你安全。”在这个山头已经停留好一会了，莫子缘顺手又揉了揉苏忆白头，转身向山下走去。小丫头的那些同学要是有谁看上了小丫头，他可不同意，那些同学……至少目前来说，没有谁能配得上这个少女，“这边山路还是有点难走，小心点。”
    “什么啊！大叔你是把我当工具人了吗！”回过神后，苏忆白翻了个白眼，把草雀仔细放进口袋，小跳着追上莫子缘的步伐。
    算了，还是不要表白了。一直这样跟着吧，跟到把他治好为止，或者……跟到他有喜欢的人为止。
    目光追随着前方的身影，却忽视了脚下交错的枯枝败藤。
    “啊！”
    被大地母亲拥抱之前，那个反应奇快的男人率先转身抱住了失衡的少女。
    “不是说了要小心点吗……”莫子缘无奈。
    “诶……嘿嘿。”苏忆白傻笑。
    好久没有这样亲密接触，好久没有这样近距离闻到对方惯用的沐浴乳香。即便被衬衫扣子硌得脸疼，苏忆白还是贪心地多停留了两秒，再在莫子缘搀扶下站稳。
    跟着也不错，大叔他，一直注意着身后这个小丫头呢。
    ……
    或许之前的高温是在预示着什么，第二天，透着凉意的秋雨席卷而来，飞散的雨珠落地成雾，模糊了来往的人群。大雨挡不住旅人的热情，各式花伞踩着雨点的节奏绽放，俯视而下，街道上又是一番别样的风景。
    “他们真会选日子，这么大的雨……还玩什么啊。”趴在车窗边透过雨帘看着路边闪烁的绿灯数秒，清凉的空气伴随着淅沥雨声让苏忆白打了个哈欠，这样的天气太让人犯困了。
    “天有不测风云啊，你们不是都在室内活动吗？影响又不大。”反正都要出门，莫子缘索性提出送苏忆白去碰面场地，顺便嘱咐谢云笙几句帮忙看着这丫头——几次接触，他感觉这个小兄弟值得信任。
    “谁说关系不大，雨水溅腿上很难受的！我晚点不是还要去找大叔你嘛！”回过头对专注开车的男人扮了个鬼脸，倒也不是真的讨厌雨，只是单纯的……犯懒了，不想下车，想窝在车上睡一觉。
    “要是太累的话也可以不用来找我的，你自己决定，反正老师他不会介意。”莫子缘抬了抬眉，前方的红灯转绿，默默给油门加上压力。
    “我才不要出尔反尔！”少女呲牙，对这句话印象深刻。
    “……你还记上仇了。”
    “略略略！”
    到目的地时，嚣张的雨点仍在展示自我。反复叮嘱要注意安全后，莫子缘驱车同自己的老同学碰面。
    还没停车，远远就看到了聚在一起的熟悉的身影。几年未见，或许面容已经模糊，但相见这刻还是能认出来的。
    “抱歉抱歉，有其他事耽搁了一会，来晚了。”下车后，莫子缘挥手打了个招呼。
    没待他走近，人群中一位红裙女子径直走到了跟前。
    “阿缘，好久不见，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还不错，淇然，你倒是一点都没变老啊。”
    周淇然，自己目前为止唯一的一任女朋友。
    莫子缘笑着回应，但却没有对苏忆白的那份温柔，仅仅是客套的笑容。喜欢跨龄养成计划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跨龄养成计划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