蜕变

        你有没有听过农奴翻身把歌唱？
没有的话，现在就有了。
艾达看着前方努力击败敌人的小男孩们，头一次，由衷地打内心萌生出一种欣慰的感觉，不为别的，仅为了这一刻的轻松。
罗宾联合暴行在前面冲锋陷阵，军|械库就在后面摸鱼捡人头，偶尔有几个被俩人漏掉的，她才出手补刀。
一番下来，连着过去了好几场，甭管对面是什么配置阵容，哪怕选手不是人，俩位高战力男孩撸起袖管就是一通乱揍，打到对面鼻青脸肿的喊认输。
艾达缩在赛场中的最佳观影位，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拿一桶爆米花来观看赛事，她戒备地站在原位，俨然话事人，罗宾一刀刺进前方一人的胳膊，突然扭过脸。
“我十三个了！”
艾达极其敷衍地拍了拍手，鼓励道：“厉害。”
之前他们在哥谭的时候就有过这样的比赛，相互报出自己解决了的人数，然而这次不同于上次情危，艾达恰恰利用了这点，在比赛中浑水摸鱼，时不时说几个人数，鼓舞达米安卖力打工。
柯林凭借自己高壮有力的肌肉条件，将其他人当鸡崽一样乱丢，比赛基本上是向一方倾轧式倒戈，这样下去，赢得比赛基本毫无悬念。艾达想。
在今日最后一场决赛落下幕布，周遭几乎连嗓子都喊哑了，不少有人冲他们扔钱，高声喝着他们的aka，一掷千金，艾达瞥眼朝碧翠丝，耸了耸肩，不用说话也传递出自己的意思。
这几场比赛还算完美吧？
主持人下来宣布结果，艾达一行人正要退场，忽有马仔凑到主持身边，以嘴附耳喁喁几句。
明白出现异况，艾达压下手臂拦住了欲离的同伴，达米安甩掉刀子上的血液，满脸不忿：“还不走？”
艾达小幅度摇摇头，平静道：“好像出事了。”
赛事规则安排本来就模糊，她打一开始就觉得肯定会又闹什么幺蛾子，这不，如她所预料，事情发生了变故。
马仔撤走，主持人高举着手臂，复又收回在赛场中转了个飞速转了个圈，仿佛是一位灵动的精灵。
“相信观众们还没有看够比赛对不对！”
他装腔作势地支起一只手竖在耳边作聆听态，尤为刻意延缓的尾音成功收获了观众激越的欢呼。
艾达等在一边，睹见小碧脸色变了变，像是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她拼命地伸出手臂招来艾达，想要阻止比赛。
“总决赛是在明天——”主持人再一次拖长声音，“但是你们全都等急了对不对！”
“情况好像不太对……”柯林凑到伙伴身边小声的说道。
他观察着其他观众的表情，每个人脸上流露出来的意味充满了怪异感，仿若中世纪时那些围在处刑架前的民众，在那个年代，当有罪犯需要上断头台，群众往往都会围观共同目睹血溅三尺的场景，最疯狂的时候，观看处刑还需要购买门票……
他记起修女夜时与他讲的这个故事，此时此刻，特别是对应上这类似于罗马斗兽场或是帕多瓦的解剖示范剧院……总之，科林无端以为，他们并不是来比赛的，反倒是观众眼里的跳梁小丑，赌上姓名仅为了哗众取宠……可能还要更过分。
他们在其他人眼中，只是能够用金钱衡量的玩物。
这令他有点作呕，在哥谭的时候他和达米安正式这么认识的，在哥谭的一隅，他见惯了这种事物，现下更像是应激性反应，不想看到也不想遇到。
心跳声如同敲鼓一般，咚咚在肋骨之下震颤，他咬紧牙关，竭力遏制住身体里的异样，克制住想要将所有人通通碾在拳下的欲望。随后他就感觉自己的后背被人拦住，一低头，便见到军|械库站在他身边。
“走吧，我们先回休息室。”她原想拍对方的肩膀，无可奈何身高不够。
达米安皱着眉看他，哼了一声：“不管是什么样的人，我都能打败给你看。”
一行人回到休息室，经过接待员时，接待员投来和外边如出一撤的表情，翕动嘴唇正要说话，然就被艾达所拦下。
“我们累了。”她阻止道，“给我们点私人时间，拜托。”
男人忙不停点下颌，手指悬在嘴唇上方做了一个拉链动作。
刚坐在休息室，柯林已经缩小回小男孩的模样，垂头丧气，艾达伸手在他的脑袋上随意摸了俩把，感受着手指穿过发隙，安慰道：“会没事的，小家伙，我们还要达米安呢，别紧张。”
他想说自己不是紧张，只是想起了点不好的事情，然而室内唯一的门被从外边打开嘭然断止了他未脱口的话。
碧翠丝加入他们的阵营，一脚踢向桌腿造成桌子一声吱呀，至此还不够泄愤，她又啪地把门踹得合拢。
她的怒气冲出眼眶，怒火不满脸颊染指每一根线条，不等其他人发声，就恶狠狠地砸出一痛抱怨：“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真|他|妈缺德！”
艾达给足对方冷静的时间，出声道：“这里还有未成年呢，注意一点。”
碧翠丝懵了一会，很快怒气再度生动：“都什么时候了还跟我计较这个！重点不是这个！”
声嘶力竭的嗓音迫使每个字眼都充盈力量，艾达几乎能看见黑皮黑人的紫发头扬起飞舞的样子。
“本来总决赛应该是明天举行的！我已经在找人打听冠军的消息了，他赢得了这么多场比赛，可没有一个人能够真正给他来点实质性的伤害！”她的语速说得飞快，话到兴头，又是一脚冲桌腿招呼过去。
“不知道戴斯蒙德那个混球又发什么神经，完全不把人命当回事！客人的赌金水涨船高，再加上那个该死的贵客！鬼知道那个冠军以前是不是傻了很多人，每一次下手要么进殡仪馆要么是医院！”
艾达安抚性拍了拍对方的后背：“别这么生气，我们不是为了给你夺冠吗？为什么这么激动。”
沉默的柯林突然出声：“这个意思就是说我们也不能弃赛了？”
小碧吐了口气，压着嗓子道：“很遗憾，总决赛一向没有弃赛的例子，如果是明天才比赛，我能够为您们夺得情报，让你们更安全一点的几率更高一些。”
“只是安全？”恶魔之子口吻嘲弄，依旧是那副达米安式高傲姿态，“我不需要情报，给我时间，我一个人就能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碧翠丝扬了扬眉毛：“你是哥谭来的吧，这里虽然不欢迎你们这种蒙面警察，尤其是你这样的小豆丁，但我可以给你个提醒——布鲁德海文可没有蝙蝠侠。”
听完原委后，碧翠丝又同艾达说了几句，左右也就是一些“实在顶不住了就认输”之类的话，随后就被工作人员赶走。
艾达望着自己士气不振的小队，打开臂铠的生成界面，补充装备，声音轻飘飘地贯进休息室。
“如果你们现在退出还有机会，我一个人去也行。”
毕竟这可能是一场生死战役，她没必要拖累其他人，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尤其是达米安……蝙蝠侠说不定当夜就跑来布鲁德海文把她脑袋都拧下来……她甚至不敢想迪克会怎么做。
达米安发出嗤笑，“少瞧不起人了，谁要弃赛，没有下定决心的人还是现在走比较好。”
他言下之意顺便刺|激了一把柯林，被说中的红发男孩缓缓抬起额头，稍稍有点颓然，他经历过许多事，也幻想过成为蝙蝠侠那样的举人，但唯独这个男孩可能永远应付不来。
他发自内心地厌恶那些观众的眼光，单单一眼，便让他回想起被稻草人掳走的那个夜晚，他变成了怪物的那一晚。
就算是蝙蝠侠将他救下，制止了他毒药发作时的杀戮行为，可红发男孩内心总会徘徊着一个想法，孤儿院的柯林已经死在了那一晚，他现在充其量只是个一心行善的怪物。
视野中，军|械库，他曾经仰慕的英雄蹲在了面前，手掌枕着他的膝盖，抬起头来使之彼此目光相融。
“嘿，如果你退赛的话，我还是会照样把属于你的钱分给你，你可以拿着这笔钱回到孤儿院，交给修女修筑孤儿院。”
她将字句咬得很轻，特意用上了仅俩人能听清的声量避开的达米安。
“这不是你一个孩子能承担的事情，回家吧，柯林。”
按照哥谭的规矩，尤其是经常揍他们这群孤儿取乐的混蛋，或是肯收留他们打工的黑心商人，多半会像是商量好一般，克扣他们的工资，榨干他们的每一分利用价值。
明明这才应该是社会应有的现象，然而生长于罪恶城市的柯林遽然感觉灵魂受到了奇特的震颤。
他想起了那些死于罪犯手中被丢进河里的一具具尸体，他没能救下的朋友们。似乎对方的话起了作用，涌进了他的内心，刈除了他久驻的痼疾。
这才是英雄。他幡然醒悟。这才是他早时贴在床头日夜伴眠的超级英雄。
蝙蝠侠是另外一种类型的，拯救了他的身体，而军|械库，可以说是挽救了他干枯的内心。
他激越彭拜的心情难以用言语所形容概括。
迄今为止九年以来，他第一次真正理解英雄一词，不单只是拯救其他人的生命，不应该只是保持不杀原则——他是柯林，可能不是英雄，只是个怪物。
此时此刻，柯林不再充满迷茫。
前路已被英雄的光芒所照亮，她所崇拜的英雄就是前途的灯塔，指引他英勇向前，不再踌躇，大胆地踏出每一个步伐，为人生留下脚印，阔别以前的自己，接受以后的自己。
他可能是怪物，崇拜英雄的怪物。
他抬起头来，一如既往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毅，抬起头来，目光在罗宾与军|械库之间，他的唇角扬起一个极大的幅度，用上了最接近幸福的语调：
“我可不想错过这场好戏，让我们一起送给他们一个惊喜吧——”
他的身体开始抽长，灯光投下的阴影范围逐渐加深扩展，血管里的液体骤然飙升到了极致的热烫，男人站直身体，肌肉贲张，呼吸收紧的同时，一声压抑的低吼从喉间榨出。
“让他们看看，英雄之举，只有我们才能赢下这场比赛！”
达米安不解风情道：“我还以为你真的要滚回家穿着纸尿裤。”
艾达虽然不明白这和英雄产生了什么关系，而且她也不是英雄，不知道男孩在心底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她还是识趣地没戳破这点。
她从臂铠里抽出缺失的长短刀，并成一把，单手拎着。
“赢下这场比赛，赚个盆满钵满！”
他们伴着广播来到门口，接待员迟疑不决，艾达见状，说：“你可以说话了。”
接待员松了口气，他拍拍胸口，指着自己的脑袋：“我听说哦，只是听说，你们的对手的弱点在这里，只要给他脑袋来这么一下……”
他意识到自己不能再继续说下去了，遽然噤声。
罗宾讽刺道：“是个人弱点都会是脑袋，白痴。”
艾达忖度的神色倏地弥散，嗓音含笑：“谢谢你，我们会考虑的。”
门再一次转开，三人刹那就被嘈杂声湮没。
红发男孩做了个深呼吸，目光梭巡在头顶每一张脸颊，记忆识海再度翻涌，将意识带领回他和蝙蝠侠相识的那一晚，稻草人的毒液给他带来的伤害。
以及和罗宾初次见面的那一晚，面对和而今观众们期望异常热血厮杀的战役，如出一撤的表情。
男孩攥紧了拳头，复又松开手指，又一次深呼吸，将所有的情绪送出胸腔，抬起头来，与伙伴们一齐，踏出阴翳笼罩的范畴。
光芒藏在发丝间，红色仿若巨火徐徐燃烧，宣告着被称作是怪物男孩的蜕变。
——此时此刻，柯林不再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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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了巨厚粉丝滤镜的柯林小男孩：这！就是英雄！
和英雄毫不沾边的狗艾达：好耶！成功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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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林这么可爱，为什么没有人写呢，小小哥谭里和达米安一起找妈妈真的可爱死我了！小男孩是最棒的呜呜，好想写康纳哦，康纳虽然也谈了对象，但他其实也只是一个一岁的小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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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噶快康预收！！快看快看！冲！可怜可怜我扶个贫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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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早9还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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