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章 来自草原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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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天枢一‘病’不起,南锦换了一身男装,代为参加晚上的摔跤大会。
土司衙门后院,是一望无垠的私家马场,秋天草皮秃了一块又一块,秋风卷着黄沙,掩盖了最后一点绿意,放眼望去,是一片黄褐色的的土坡。
驻守的卫兵,腰配刀,手持弓箭长枪,将整个马场团团围了起来。
马场中心,搭建起一顶厚实防风的毡帐,丫鬟翩跹来往,手里端着金刀银碗,还有招待客人的马奶酒,帐外架起了一堆堆篝火,烤羊腿滋滋闪着油光,香气扑鼻。
“夫人,这边请。”
打扮成丫鬟模样的刘曦,从火光隐动处走来,藕臂挂着两只金钏,跟着她的动作铛铛作响。
南锦笑着看向她,刘曦抱之一笑。
“我还托魏统领去寻你,看来是多此一举了?”
“客栈鱼龙混杂,不及土司衙门安全一些,况且我知道,大小姐一定会来这里的。”
刘曦引客,领着南锦落座,替她摆弄着餐案上的果盘碗碟。
“容裴那边,大小姐应付的如何了……?”刘曦问。
南锦眉梢一扬:“我总归是辛苦的~我南锦还从未做过亏本的买卖呢。”
这话孕着深意,刘曦杏眸一眨,很快明白了南锦的意思,一边斟茶,一边压低了声:
“我早大小姐几天,混入土司衙门中,谈不上收获颇丰,倒也发现了一桩奇怪的事。不如,我先说与大小姐听?”
南锦笑而不语,端着茶碗,直勾勾的看着她。
刘曦指了指人影绰绰的毡帐,正色开口:
“摔跤大会不过是个噱头,鲁贵这一次请的客人,来头不小,听说是从漠北王都过来的商队。鲁贵自诩一方英雄,要尽地主之谊,故而借摔跤大会,结交漠北商队,但商队明明五天前就到了,摔跤大会迟迟没有开始,鲁贵每天借口打猎、比武,缠住了商队,直到今天,才突然宣布要举办摔跤大会,为商队践行——他们明天就要离开,去九州内陆做毛皮生意。”
皮毛生意……?
南锦目光远眺,看到了堆积在马场一边的一箱箱商货,箱子是简陋木片钉起来的,隐约可见填在其中的枯黄桔草。就这些破烂东西,还有不少漠北汉子看守呢。
“漠北人真是不讲究。”
“也许是一些狼皮筒子,最多一些熊皮,现在老虎皮太少了~”
刘曦觉得自己扯远了,又把话题圆了回来:
“大小姐,五天前的摔跤大会,为何拖延到今日才举行?你可知道?”
南锦摇了摇头,鲁土司怎么想的,她如何知道?
刘曦眼中却划过一丝精明,说出了自己心中猜想:
“一定是因为你!五天前,恰恰是莫桑出现在客栈,汪家人追杀至客栈的日子!我听说,你和世子一回城,就在城门口被土司衙门的人带回来了?”
南锦细细一品,好像也觉出味儿来。
可是无论她是什么身份,南家大小姐也好,戍南王府世子妃也罢,甚至是骗容裴的汪解语,都和什么大漠商队没什么关系,鲁土司为何要迁就她呢?
这就是疑问所在。
也是这个时候,魏大吴手持火把,往货箱处走去,想要为他们也点一堆篝火,架起铁锅,煮一碗热气腾腾的羊头汤吃。
没想到,看到火把的漠北人,很紧张的呵斥住了魏大吴——
“我们不需要,把火拿开。”
魏大吴解释了半天,还是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他这才怏怏离开。
南锦将一切看在眼中——
等她的目光,再度落向商货箱子时,露出了更加困惑的眼神来。
……
摔跤比赛开始,半个时辰就结束了。
鲁土司和漠北商队,各有胜负,但总体来说,还是不如人家大漠汉子的。
鲁贵对比赛的汉子各有封赏,随后大掌一挥,奴仆们鱼贯而入,端上了美酒佳肴,还有舞姬跳舞助兴,鼓声丝竹,尽是异域风格。。
“来,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我实在太开心了,襄武城很多年没有这么热闹了~”
鲁贵穿着华服,端坐在主位上,一手高高拿着酒樽,朗笑声清晰传入耳中。
漠北商队的首领,是个脸色黧黑的青年,他不苟言笑,只是非常豪爽的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土司大人,我们马上就要走了,多谢你这几日的款待!”
黑汉子站起来,单手握拳,按在胸口,对鲁土司表示谢意。
鲁贵眼珠子转动,哈哈大笑:
“你还要走?你不用走了!留下吃酒、打猎、摔跤,我陪你!”
“多谢大人的好意,我很想留下,但任务在身,这些商货我要交到买主手里,不能再耽搁了,不然回去,没有办法向我的主人交代!”
黑汉子一脸油盐不进,摔跤大会已经结束,他必须启程了。
鲁贵深深看了南锦一眼,笑得更加大声了:
“贵下理解错了,我没有想要耽误的意思,是这些货的买主,我已经为贵下请到了,不用千里迢迢继续赶路,在我的土司衙门交割,钱货两讫,剩下的日子,你我痛快作乐,岂不是快哉?”
黑汉子一脸疑惑:
“买主……?你请到了?”
鲁贵双手一撑站起,双手抱拳,先告罪了一番:
“客人,请恕我无礼,近来襄武城不太平,西戎人蠢蠢欲动,想要撕毁与我们九州的襄武旧约,重动刀柄,我见客人们古怪,便一边留下你们,一边派人调查了你们的来头,竟不想,你们要去的地方,竟是南疆军营,想必你们的买主,是兰陵将军孟天玑吧?”
不怪黑汉子诧异,南锦也暗自吃了一惊,心中立刻快速盘算着。
果然,这件事与自己、与戍南王府有关。
但,现在情况还不明,只能静待其变,看看鲁贵到底想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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