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核结契：请夫夫双方交换心脏

    子时乌云遮月，一阵咸腥的水气漫入竞花亭。
    “来了。”绮罗生出声示警。闻言我一步后退拉开距离，心下开始单曲循环静心经。
    “我亲爱的九千胜大人，特别找我来此，心奴很开心，很开心啊。还有我可爱的小祭司也在。这是大人给心奴准备的礼物吗？”伴随着满是噬血的兴奋声音，一道玄色人影手持巨镰踏境而来，来人正是暴雨心奴。睽违已久，还是如此变态，也只能是暴雨心奴。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说的就是我啊：“绮罗生，我觉得你有时间还是去月老庙拜拜，这烂桃花的品质真是越来越让人不敢恭维了。”
    “小莫，我是无辜的。”
    “我知道，所以即使是被你黑化了的追求者追杀，我也还是选择原谅你了。”长得好看容易被人喜欢这很正常，但像绮罗生这样几乎朵朵桃花皆烂的就不怎么正常了，简直跟上辈子得罪了月老似的。
    “哈，绮罗生在这多谢小莫大夫宽宏大量。”绮罗生欠身说到。
    “你们是在故意无视我吗？”暴雨心奴的情绪开始越来越躁怒：“九千胜大人，不要凭仗着我爱你便挑衅我的杀性。”
    “……”我不行了，绮罗生你来吧，这种款式我真的应付不能。
    “那便相杀吧，暴雨心奴！”绮罗生上前一步冷刀直对暴雨心奴：伏罪纳命来。”话不投机何需多言，相杀便是。
    “哈哈哈哈，很好，很好，看来现在可以上主菜了。”狂笑声中，艳刀与镰刀冷然以对，下一瞬，刀相杀！
    竞花亭上，绮罗生双刀腾光流转，破风撼杀。暴雨心奴旋镰勾影，狠厉斩命。同为死神找不到的人，如此宿命相杀究竟是命运的该然，还是人心选择下的必然。
    战圈外围，我手握无名，冷冷看着战场上双刀竞技。果然，若单论刀，暴雨心奴全然比不上绮罗生，但加上十八地狱阵，情势便会截然不同，那种阵对活着的生灵克制太重。
    “你走刀之势，与之前截然不同了。”
    “是你战力不济了。”绮罗生冷声回敬。数刀交锋，艳刀揪住巨镰招式空隙，在暴雨心奴身上划下道道刀口。
    “哼！你就留着你的骄傲惨亡在森罗狱阵内吧。”凛声一喝，暴雨心奴旋镰化阵，刹时一股森罗狱气自地面窜出，掩天蔽地欲夺尽生息。
    眼见丧气缠上绮罗生双刀，我转剑插地，引动早先埋入地底的阵法，四面水镜浮出，泠泠水声自镜中传来，涌出镜面水冽之气携冻结天地之势瞬间涤荡方圆丧气，森罗狱阵未开而散。
    “啊！”开阵被断间，真气衔接顿出断档，冷冽水气趁隙入侵，水气至清，丧气至浊，是生与死对立，暴雨心奴真气顿时受挫。
    “用阵之人，无阵傍身，你便逃生无门。”我提前来此布置，就是为了让他一个阵都开不出来，以及…镜鉴本心，暴雨心奴，在我的心鉴映照下，你可否能撑过自己的心魔拷问。
    “纳命吧！九天一击，千金劈地。”阵法相协，黑月凌空斩下，这场宿命纠缠在刀锋下终见分明。
    “啊！！！”千金一刀，划开生与死的界限，弥留的人仍在喃喃：“这不可能……九千胜大人…你是我的……”
    我松开无名剑，几步掠近一掌印上暴雨心奴心口，劲一吐冰寒水气瞬间冻结心脏，将发未发同归于尽之招亦随之冻结。
    我抬眼看向暴雨心奴，眼中无悲无喜无恨亦无怨，宛如水镜：“绮罗耳在哪里？”
    “你…怎知是……在我身上。”
    “因为绮罗生像你这样有病的疯狂追求者我不是第一次见了，偏执是病，狂躁也是病，可惜想救你的人已经不存在了。”双目对视，我与暴雨心奴皆在对方的瞳孔看见了自己的影。我是谁，谁是我，眼中倒影又是谁，又是谁的本心在眼中被映照。
    “你！……真是……太可恨了…也太…让我满意了……哈～”最后的笑声不知是唏嘘还是讽刺，一对放在我手上的绮罗耳由自说分明。
    终于结束了，我摸出巾帕将绮罗耳上的血渍擦拭干净，递给一旁的绮罗生：“给。”
    “多谢。”绮罗生接过绮罗耳，有些唏嘘地看了看暴雨心奴。
    “不用。”我摇了摇头，顺着绮罗生的目光看向暴雨心奴感叹道：“可惜了，他的天赋。”天赋不好怎能用得出这样的刀法，天赋不好又怎能悟出这样的阵法，天赋不好又怎能在心魔缠身的境况下在我的心鉴中看到本心。可惜了，如此天赋，却只为滥杀无辜所用。
    “唉～，为他收埋吧。”
    “嗯。”
    埋葬暴雨心奴，我与绮罗生离开竞花亭前去与傲笑红尘汇合。普一见到傲笑红尘，我便心下一紧：“你动过真气？”他跟什么人动的手？森狱？还是其他来找茬的？人多不多？有没有奇招怪式……
    “嗯，是想援救暴雨心奴之人，与我过了几招便退走了。观其招式间丧气流转，应是森狱之人。”傲笑红尘说着变出一件斗篷递给我：“已降霜了，夜凉，披上别着凉。”
    “好。”我接过斗篷披上，柔软的布料上温度存留，暖融融的沁人心脾：“回去吧。”后续还有一个小尾巴要收。抬手拉住傲笑红尘的手，我笑了笑说到。
    “嗯，走吧。”
    手指轻动缠入指间，十指交握缠住的究竟是手还是心，亦或者两者皆是。
    不过，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
    被忘了的绮罗生默默跟在后头，脑海中翻腾着适才傲笑红尘看他的眼神：要不要提醒小莫，他找的这位是真正的百兽之王，地盘意识超强吃肉不吐骨头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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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返烟雨斜阳，说太岁与天罗子师徒已歇下。我引着绮罗生来到一处密室：“脱衣服下去吧。”我指了指密室内的浴池说到。
    “……”绮罗生幽幽地看了我一眼，幽幽地脱了衣服，再幽幽步入浴池中，动作间几近生无可恋。
    奇怪，最近来我这治疗的病人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么热爱他们身上那身衣服，脱件衣服跟要命一般。
    啊！差点忘了苦境虽然画风玄异，但总体风气相对保守，通常不会随意在人前宽衣。好吧，是我疏忽了，下次治疗需要脱衣服时我会委婉一点的。
    “绮罗生，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治疗流程吗？”我将一颗水玉递给绮罗生说到。
    “记得。最光阴有魄无魂，记起过去已死之事便会化做浮沫消散，若在此时有人愿将自己的魂拆下送给他，他便可免去死噩。”绮罗生点了点头说到。
    “不错，幸好久远前你之心魂就被拆下来了，现在拿来用刚好。只是这样一来，你的魂魄就会永远缺失，不得完满。”说到这我就想叹气，生平行医第一次做这种拆东墙补西墙的治疗方案，心里怄得慌。
    “绮罗生一生漂泊，如今能靠岸也是一种幸福，我不想留下遗憾。”何况那样的结果又何尝不是一种完满。
    “好吧。待会我会用岩心玉诀将你的心脏暂停，让时之心全然运转，只要时之心持续跳动，再加上你送给他的魂，最光阴便会痊愈。只是在此之后你便会陷入沉眠，直到最光阴与你的心魂完全融合，这个过程大概需要七到四十九天。你需在你睡着之前，亲手将那对绮罗耳放入最光阴体内，动作要快，你只有三息时间。”我坐在池边一边罗里吧嗦给绮罗生再过一遍治疗流程，这其中有些关键是要他亲自动手的，千万大意马虎不得，不然就要一尸两命了；一边把最光阴从心鉴中放出，最后一句“你已经死了很久”补刀，随后将神形涣散的最光阴塞入绮罗生怀里让他抱着，待会时间紧任务重，秉着就近原则，抱怀里最近。
    “嗯，绮罗生明白的，开始罢。”一句开始，拉开治疗帷幕。我拿出我最粗的一根银针，一针扎在绮罗生心口处：“疼吗？疼我再给你扎两针止痛。”
    “还行，只是这针看着真不像银针，倒像毛衣针。”
    “抱歉，它真是银针。”请不要污蔑银针的职业资格啊，银针它会哭的：“乾坤封灵，吾令既下，万邪归藏。定封！”
    “唔！”因自己的心脏被封，意识开始混沌，绮罗生把定心念，强提真元将绮罗耳送入最光阴体内：“我将我的魂送你，从今以后，你…你要…很好…很好……”
    话音未落，我便跳下浴池去捞人，别没死在死劫上，回头淹死在我家浴池里，我就白忙了。
    将这两连体婴儿送入客房，放床上盖上被子。看着绮罗生与老狗如此岁月静好的躺在床上同床共梦，我没有半点羡慕，只觉我已被他们时间城的硬核结契给劝退了：想想前世婚姻，大家都是：请夫妻/夫夫交换戒指；而这一世苦境结契竟是：请夫夫交换心脏。
    傲笑红尘，我们不结契只做彼此的情缘缘一辈子，好不好。
    以及苦境，你的天道果然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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