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葩说

    久无人迹的烟雨斜阳，今日再度迎回了它的主人。
    “寻踪，我们到了。”
    “嗯，多谢师尊愿意陪寻踪演这一出。”我睁开双眼，从师尊背上跳下来，变出药瓶倒出药丸塞了下去，药入肚腑，不过一刻，脸上的苍白病色尽褪无踪。
    “你们……”不放心跟过来的倦收天看到眼前这一幕有些傻眼了。
    闻言师尊与我一同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师徒俩又默契的转了回来：“寻踪，你的意思呢？”让他知晓天眼之事，你是否愿意。
    “是他的话，我没意见。何况接下来的情势发展隐瞒无益。”不管是为天下大事还是为师尊你，有些事情瞒着瞒瞒出问题来的可能性很大。自古天命比渡劫艰难，苦境尤其，其中有多少矛盾源自沟通不良。如今道真天命已至，事涉一脉两宗，三境四势，而这仅仅只是开始，世事就已如此艰难，我们就别自己给自己增加难度了。何况……想到这，我笑得格外意味深长：直觉高于双商，正直与武力齐飞，如此我还有何可担心的。只是不知娶北芳秀的聘礼要多少合适，我的收藏够不够啊。
    简单两句事情被师尊与我商量死后，我们回身看向倦收天，眼中满是兴味：知道了别人的秘密可是要负责的啊，北大芳秀。
    “看来你们有事与我说。”被师徒两看得全身僵硬，倦收天干巴巴地说到。
    “的确有事，倦收天，你可知天眼……”天眼的问题由师尊与倦收天慢慢解说，我站在一旁看就是。
    “原来如此。”这么大的事情，原无乡你竟一直瞒着我！“此事到此为止，我不会再提，你们也是。”
    “倦收天…”这是生气了啊：“好友，多谢。”多谢你的谅解，多谢你明知我们在给你挖坑仍愿意帮我保护寻踪。
    “你吾之间何需言谢。”倦收天说到，言语中几多无奈，几多坚定皆付心意：吾自是会帮你，无论何时，无论何事！
    谢？谢从何来？我在一旁围观全程，最后一头雾水之余只觉自己于他们已不存于此了：傲笑红尘，我想念你了。
    仰头看天，我要不要提醒他们，自多谢之后他们已经在这里无言对视了将近一刻钟了---眼睛不疼的吗！？
    好吧，是不疼，你们有情饮水饱，可徒弟弟我快不行了。师尊，我们打个商量，先谈正事，回头你们关起门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好不好？
    最后还是师尊最靠谱，率先回过神来：“寻踪，医天子与小山，谁有问题？”
    “山龙隐秀，现在的山龙已非真正的山龙隐秀。”我毫不意外师尊能快速锁定重点，毕竟在他们出现前，我并无异状。
    “什么？那小山可还活着？”此言一出，师尊赶忙问道，言语间尽是担忧。
    “活着，只是被附身罢了。”这个问题不大，问题大条的是“阎王”：“但附身山龙隐秀的是阎王神思。”
    “阎王…又是阎王，这都第三个了吧。”好友无事，只是附身让师尊松了一口气，随后就又听到一个最近被反复提到的名字。
    “是第三个。具体情况现在仍未明朗，有可能只有三个，也有可能不止三个。”如果真是切片，再出个四五六我都不奇怪。而且“又”字用得精妙呢师尊：“我还需进一步的调查，但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师尊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这次的敌人将会恶劣非常。”人又不是蚯蚓，随随便便切片都不会有影响，不完整的存在从心性到手段都会日趋崩坏，直至无救。
    “仅仅只是恶劣应不会让你单独提出，这次有何特别？”恶劣？苦境又不是没有过。
    “无甚特别，只是恶劣。”可凡事做到极致都会很可怕，恶劣也是。
    “会到什么层级？”师尊会意道。
    “……”我抬头看了看天顶的太阳，想了想给了师尊一个词语：“超凡入圣。”
    此词一出，师尊与北芳秀齐齐囧住：寻踪这边是道门，不要用隔壁秃驴的术语啊，“极”这个字不好吗？！但囧过之后涌上心头的便是彻骨寒意。
    吕岩七律其二有言：举世若能知所寓，超凡入胜弗为难。
    究竟是怎样的恶劣能当得起一句超凡入圣。我不知道，现在也无人能知道：“月前我曾为名中同带阎王二字的沐灵山与天罗子起卦，这是卦辞。”我将写着卦辞的纸张递给师尊与倦收天。
    “兄弟砌墙，此世不存，并存不悖。这……”很好，对面两只皱起了眉。这么有病的占卜结果，我才不要一个人挠头，一家人就应该整整齐齐的陪我一起头疼。
    “此卦何解？”不懂就问，倦收天直接开口道。
    我想了想，在脑海中组织语言，不一会我就决定采用比喻拟人的修辞手法来对我的观察结果进行说明：“在园艺中有一门技艺，名为嫁接。将一株植物的枝或芽，嫁接到另一株的茎或根上，使接在一起的两个部分长成一个完整的植株。以树喻人，他们的情况与嫁接有点类似。”若真是如此，真相便真的太过残酷了，需知：“要做嫁接，嫁接的植物之间需要有一定的亲和力，及在内部组织结构上、生理和遗传上，彼此相同或相近，从而能互相结合在一起的能力。”
    “嗯～，那天罗子与沐灵山是阎王吗？”倦收天问道。
    “现在不是。”我想了想回答道。
    “现在，那么过去与未来呢？”倦收天的问题还是这么一针见血。
    “过去可能是，但未来……也许是，也许不是。”如果沐灵山被天罗子所杀，那未来便成定局---此世不存。占卜占的是一种可能，而将这份可能变为现实的从来都是人自己的选择。
    “嗯？”倦收天头顶挂问号了。
    “嗯～！”师尊面露思虑，沉吟片刻道：“也就是说沐灵山与天罗子极有可能有亲缘关系，甚至…在远久之前他们有可能是同一个人。”不然“嫁接”的成功率就太低了，但现在自相残杀是想做何？制造人伦惨剧？
    “也许。现在一切皆是猜测，具体还需调查。可无论因由为何，如今他们在这世上已有了不可割舍之人，“阎王”于他们除却曾经与有可能到不了的未来，其实早已没有关系。因为他们的心早已为他们选择了新的未来。”就如嫁接的枝芽，当它离开本株的那一刻，它与本株便无关了。我想起在佛会上看到面容慈悲的沐灵山，清圣佛气盈身，内中琉璃圣火上隐有佛言枷锁环绕守护，手上的佛珠出自佛炼铸天术，还有定光梭罗这等佛门圣物随护……佛门的大师们为这位过去不知常年猫哪里听说还精分了很长时间的佛乡希望也是煞费苦心了。还有天罗子，即使无法触碰现实仍是一派乖巧的坐在说太岁马背上，小心翼翼地偎着身前的人，那样全身心的信赖与依赖，即使未来飘渺，天罗子与说太岁之间的羁绊也足以羡煞世间很多人。
    “嗯，那样看来说太岁要杀沐灵山这件事背后恐怕暗藏阴谋。这也是你假装晕倒的原因之一罢？”说着师尊看了过来，眼神锐利，眼中满是不把话说完今日你就别想走的意味。
    “师尊英明。”作为一路看着我与卜筮逆反斗智斗勇渡过整个少年时代的见证人，莫寻踪在卜筮逆反上翻车这种事一出，师尊没想到我准备去作妖才怪。只是师尊一向疼我，舍不得拆我的台才会在那个当下配合我罢了，如今回到烟雨斜阳，若我不给出一个让他满意的行动报告，那道德经翻至两万遍就是我的未来。
    “恭维我收下了，说吧。”
    “我打算前往萧山一探，据说那里是沐灵山最初的根据地。”听说他在萧山时精分得厉害，山神与山鬼互存转化，一手救一手杀，几成苦境怪谈。可自古圣邪不两立，这不单单是在说立场，更是这两种力量本身互相刑克，而沐灵山的情况却是圣性与魔性同体，毫无违和，这太过奇怪。当时尘世暗夜乱世，现于人前的沐灵山又是满身佛气萦绕，圣气沛然，这点就被所有人放了过去，毕竟苦境多奇葩。如今既然要查便不能放过任何可能：“至于天罗子方面，待从萧山回返，我会前往与之一会。但在此之前，山龙隐秀前辈方面师尊你与北芳秀打算何时动手？”
    师尊与倦收天对视一眼，默契自生：“此事不急，待你回返再议。”
    “嗯，寻踪明白了。”又是放长线钓大鱼，老计策了。不过老有老的好，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那么…师尊，北芳秀，寻踪告退。”我微微欠身告辞，兴高采烈地准备开浪…不，是准备前去调查。
    虽然我一向很能宅，在蒿棘居与傲笑红尘宅一起更是美好，但正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公费旅游奉旨出走什么的，贼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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