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只冰蚕蛊

    从温暖的被褥环绕中醒来，绫乃有些茫然的望着带着浮世绘风格的天花板。
    微风从窗户半开的缝隙间钻入，令不远处做工精致的油灯台上的那丝明光微微摇曳，和室内家具倒映的影子也因摇曳的火光而变得破碎起来。
    原来已经晚上了啊，绫乃思维缓慢的想到。
    或许是因为长时间未眠，又或是因为和室中助眠熏香的功劳，这一觉绫乃睡的极熟，一次性补足了最近没能好好进行的休眠。
    坐在床铺上，绫乃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来到大名宅邸后所发生的一切，随后感到了一阵茫然。
    说真的，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为她疯狂赶路，然后来到这里却莫名的被姬君压着睡下了呢？
    就在绫乃准备在深入的思考一下大名他们做出此举的深意时，体内的蛊虫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而骚动的原因在于和室外逐渐靠近的十分熟悉的查克拉波动。
    然而还不待她对此做出什么应对，便听到「喀锵」的一声利刃撞击的声响。
    绫乃：“？？？”
    不怪绫乃懵住，因为蛊虫传来了消息——那个冲着她来的查克拉被另一个方向过来的另一股查克拉给拦截了。
    也就是说窗外那个冲着她来的家伙并另一个同样赶过来的家伙给拦下，听声音两个人还打起来了。
    “……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啊！”
    绫乃蹙紧了眉感到有些头疼，她已经完全搞不清来到这里后的一系列的展开了。
    不过多年养成的战斗本能还是让绫乃快速从榻榻米上翻身而起，袖口微微一抖，数根千本就落入了掌心。
    绫乃压低身体，靠近了战斗声传来的窗户，随后趁着窗户底下不知名的双方刀刃相交的间隙间翻身而出。
    月色下交战的两人映入她的视野——
    嗯，都是熟人。
    一个是一身装备整齐的卡卡西前辈，而另一个是敞着上身已经抽了两根肋骨出来的君麻吕。
    绫乃：……
    所以，大半夜的卡卡西前辈你不睡觉，来我这里干什么啊！
    还有你，君麻吕！
    你不是应该在速水镇协助玖辛奈夫人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绫乃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就这么睁着半月眼盯着那两个因她的出现，而停止了动作的两人。
    “你们这是在……”
    她出声问道。
    君麻吕：“这个人半夜来找你很可疑。”
    卡卡西:“这个人突然袭击过来，一看就来者不善。”
    听到对方与自己几乎同时开口，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在意识到对方似乎认识绫乃后，两人的对视间流转着淡淡的敌意。
    绫乃简直想要为现在这种纠结的情况而扶额。
    她要怎么给卡卡西解释君麻吕的来历？君麻吕可是水之国辉夜一族的人，因为出逃时表现太过亮眼，现在人还在雾忍村的通缉榜上，身份这么敏感她要怎么圆话？
    而且她又该怎么给君麻吕解释卡卡西晚上来她这里？她也不知道卡卡西为什么要来啊。
    卡卡西也对这样的情况感到无语，来到这里后他便被大名派来的侍从们给请走了，而绫乃则被带往大名身边。
    对此他不是不担心，只是以他的身份根本无法插手。
    直到漫长的等待直至日落，也没等回绫乃，卡卡西再也压抑不住担心，小心的询问了侍从有关绫乃的消息。
    而他得到的回答是「虫姬诊治大名消耗过大，如今已经歇下了。」
    这种话骗骗不懂行的普通人也就算了，和绫乃共事多年，卡卡西可是知道她的查克拉储量的。就那么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大名能花费多少查克拉，绫乃当初可是治疗了整个前线都不带歇的。
    事情至此卡卡西哪怕再笨也该察觉到了违和感了，只是如今侍从摆明了不会让他与绫乃见面，他也不能硬闯，这样绝对会让木叶的形势更加雪上加霜。
    于是就有了如今晚上夜探的一幕。
    其实在看到绫乃后卡卡西的心中已是稍安，她看上去并没有遭受什么不好的对待，精神也似乎比来时更好。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这个一看就是拥有血继限界的小子是怎么回事，看上去和绫乃好像挺熟的？
    卡卡西再度看了一眼依旧面无表情的君麻吕，然后将询问的视线投向了绫乃。
    绫乃：……
    好在这样让绫乃不知作何反应的状态并没有维持多久，便被一阵距离她房间不远的行廊里传来的由远及近的木屐声打破。
    井上雄一在三人的瞩目下，从游廊的尽头走来。待看清院中此时的场景后，他轻轻挑眉，随后双手抱胸斜靠在行廊的廊柱上笑着调侃道：
    “哦呀？看来老夫来的似乎不是时候呀！”
    第一个做出反应的人是君麻吕，他收起骨刃穿好浴衣，朝着井上雄一微微鞠了一躬，恭敬道：“井上大人。”
    井上雄一微笑着点点头应下了君麻吕的问好。
    此地原本弥漫着的诡异又莫名的修罗场氛围，也因为他的这个举动而逐渐淡化。
    卡卡西见君麻吕收起武器散了敌意，紧绷的情绪微缓，然后就听到这个火之国最大的纳税大户对他发问道：
    “那边的那位小伙子，你是今天和小绫乃一起来的木叶的同伴吧？”
    卡卡西轻轻点头，语气恭敬中带着不卑不亢的道：“是的，井上大人。我叫做旗木卡卡西，此次奉火影之命和油女绫乃一起前来为大名护卫。”
    经过卡卡西简短的自我介绍，井上雄一露出一丝恍然：“旗木卡卡西……哦，原来是我们火之国的「雷刃」啊。「虫姬」加上「雷刃」，看来这次木叶的诚意还是很足的，大名知道了应该也会欣慰的吧！”
    卡卡西并不多做解释，井上雄一也清楚木叶安排中的心思。
    「虫姬」和「雷刃」一人主医疗，一人主武力，木叶从态度上就表明了会在大名伤好之前全力保护，算是一种示弱与示好。
    「雷刃」是卡卡西如今在忍界之中的称号，取自于他的刀法出刀速度极快，如雷电于天际一闪而过之意。
    当初战场上因带土眼睛拖累而倒下，绫乃为卡卡西诊断后，水门就针对自己的学生战斗方式问题，进行了一系列的改良。
    卡卡西的查克拉储存量在忍者之中最起码可以位列中游，然而架不住硬件不匹配带来的过度消耗，因而如何更为精准有效的利用查克拉就成为了重点。
    水门首先看中的就是旗木家的刀法，卡卡西曾因父亲的事而一度荒废了家族刀法，上了战场后更是没有练习时间，水门对此不是不可惜的。
    他曾经目睹过作为前辈的旗木塑茂的刀法，该刀法以速度见长，所使用的查克拉量极少，仅附着于刀刃处，出刀之势犹如猛兽必杀的迅猛扑击，刀光闪过必收敌忍性命，因而被称为「木叶白牙」。
    卡卡西在拥有了写轮眼之后，获得了比以往更为强大的动态视力，这也让他更易于察觉到敌方行动间的破绽。认真修炼自家刀法的同时，他还在水门的指引下前往铁之国去求教于专门研习刀术的武士们。
    经过多年的锻炼，如今的卡卡西出刀犹如电光一闪，结合雷遁的刀法不仅速度极快，而且伤害惊人。
    可以说现在在忍界年轻的一届中，「虫姬」油女绫乃和「雷刃」旗木卡卡西算是木叶如同招牌一样的存在了，原本还有一个「瞬身止水」，只可惜……
    知道了卡卡西的身份后，井上雄一从行廊上走下，来到了庭院中君麻吕的身边后看向卡卡西道：
    “嘛，旗木君，这次是我家小孩给你添麻烦了，老夫给你道个歉。”
    卡卡西一愣：“您家的……小孩？”
    “啊，就是这孩子。”井上雄一拍了拍君麻吕的肩膀道，“当初我去水之国做生意时捡到的孩子，瞧着可怜兮兮的，就养在了身边，如今他也可以算是我的私人护卫吧。”
    随便捡就捡了个血继限界的别国忍者后裔么？不说他到底忠不忠心，就光是「别国」这个前缀，考虑到自己在眼中的政治倾向问题，也应该好好考虑的吧。
    而且现在大名出事了，这位还将这个忍者带来，明晃晃的放在大名眼皮下晃荡，还说大名是心大呢，还是真的很信任这位富商大人呢？
    卡卡西的心中有种一言难尽的感觉，但出于礼仪没有在面上表现出来。
    “可是……”
    过了一会儿，卡卡西思及现在诡异的情况又蹙眉道：
    “他为什么这个时候……”
    “这个呀，那就得问小绫乃了。”井上雄一笑眯眯的答道。
    察觉到卡卡西的视线再度移向自己，绫乃微微叹气，补充道：
    “……君麻吕是水之国辉夜一族的，卡卡西前辈你应该知道辉夜一族灭族的那件事吧？当初在老爷子那里看到这孩子的时候，我也很惊讶。”
    有井上雄一认下君麻吕的身份，绫乃此时心中也不虚了，接下井上雄一递来的□□就开始编故事。
    “卡卡西前辈你也知道我是一名医忍，这几年也没少接井上老爷子的任务，久而久之就和这个孩子熟起来了。他完全觉醒了血继，但是他们一族的血继中带着血继病。井上老爷子便拜托我替他治疗缓解，算是我私下赚的外快吧……”
    在绫乃的一番忽悠外加井上雄一的补充里，事实便成了——君麻吕在绫乃的治疗过程中很亲近绫乃，这次知道绫乃来了就想来看看她，因为长期被族人关着，这孩子缺乏基本常识，于是就变成了夜探了。至于井上雄一则是夜起时发现君麻吕不见了，猜测到他可能来绫乃这里了，就来寻他了。
    不管卡卡西信不信，反正绫乃已经是尽力为君麻吕找借口了。
    而卡卡西听完所有的解释后，心情也是复杂的很。
    一方面是在绫乃和井上雄一的交谈的字里行间中感受到她和这位富商大人是真的很熟很亲近，另一方面则是绫乃知道君麻吕是别国的忍族的忍者，这个忍者还是雾忍村下令通缉的叛忍，却没有将这个情报交给木叶。
    不过真的说来，绫乃的态度他也能够理解，毕竟捡到君麻吕的人是井上雄一，井上雄一又主动将这个忍者纳在自己的庇护下，哪怕是木叶也没权力从他那里讨要君麻吕。
    最终，确认了绫乃的安全，也解决了心头的疑惑，卡卡西也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这里。思及自己是偷跑出来的，虽然对大名如此挡着他放置他的态度还有着疑惑，卡卡西还是为了不惊动侍从而早早的和绫乃道别离开了。
    留下君麻吕还有井上雄一继续和绫乃“叙旧”。
    绫乃回头看了一眼因为发现自己做错了而露出些许忐忑的君麻吕，道：“……所以，君麻吕你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不是应该在速水镇协助玖辛奈夫人吗？”
    “我……”
    “嘛嘛，小绫乃也不要这样责备君麻吕呀！”
    君麻吕犹豫的开口，却被井上雄一打断。
    “这孩子可是从一开始就很担心你啊。”
    绫乃哑言，抬眼望向君麻吕。
    白发的少年站在院中，月光照进他翡翠般的绿眸中，而他只是专注的看着她，眼中满满都是对她的担心。
    这份珍视令绫乃怔住。
    君麻吕微微启唇，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走上前来，学着绫乃曾经安抚他的动作，伸手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顶。
    得知止水出事后，君麻吕是第一个表示出对绫乃担心的人。或许之前从未接触过那些丰沛的情感，又或许是没有被广大的世界影响过视野。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君麻吕对于人们细微的情感变化才会那般敏感，才会知道止水对于绫乃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在他还在山洞里时，他便知道的。
    每当绫乃提及止水时，眼中所闪过的光芒，谁也替代不了。所以在从宇智波鼬那里得知了止水的选择后，君麻吕才会出离了愤怒。
    明明他才是陪伴绫乃最久的人，却连绫乃真正需要的是什么都看不清。绫乃根本就不会害怕止水存活下来会成为她的弱点，她更在乎的是他这个人。
    这样的牺牲成全了他自己的愿望，却深深的伤害了绫乃。
    君麻吕根本不在乎生活上的优待或是更好的教育，他离开那个山洞的初衷便是绫乃。他说不清自己对于绫乃的感情究竟是什么，像是雏鸟的依恋，却又时刻想要张开双翼去保护她。
    但是唯一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君麻吕希望绫乃能够一直保有当初他在山洞中所见过的那种温暖的笑容。
    因为知道相对于他，止水是绫乃更为依赖的人。所以才会努力提高自己，想着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够给予绫乃可以依赖的能力。
    因为知道绫乃身边暂时不需要他的陪伴，所以才选择留在宇智波一族，努力尽着自己的一份力，选择用这样的方法支持她。
    ……可是，宇智波止水却伤害了他如此珍视的绫乃。
    此刻君麻吕仿佛和绫乃的位置颠倒了过来，当初那个在洞穴的监狱中被少女温柔抚摸脑袋的瘦弱孩童已经长大，能够轻易的反过来触碰到少女。
    “对不起，绫乃。”
    君麻吕终是开口。
    “我会很快回玖辛奈夫人那里的。”
    嗓音温柔中带着歉意，细听上去竟是还有些许的小心翼翼。
    感受着透顶温柔的力道，绫乃抬头看着这个个头已经超过自己的少年，恍然的发现他如今也有这么高了。
    当初将他带出水之国，虽说有对他血继病感兴趣的原因在里面，但出于本心来说，绫乃并不认为自己拥有掌控对方的权利。
    从头至尾，君麻吕都是自由的。
    可是他却一直留在宇智波一族做着本不属于他的那些任务，沉默且安静，让人总是不经意间忽略了他。
    “不，该道歉的人是我。”
    绫乃抿抿唇，心中划过懊恼，为她在本质上并没有给予君麻吕本该属于他的公平。
    “是我语气太重了，这本不该是你的义务。”
    绫乃认真的望进君麻吕的眼底，道：
    “君麻吕，一直以来谢谢你。”
    谢谢一直以来用这种沉默的温柔支持着她，谢谢这份无言的珍重。
    君麻吕闻言双眼微微睁大，闪闪发光。仿佛此刻月亮的光芒在一瞬浸入眼底，潜藏着丝丝柔和。
    良久，他轻声道：“只要这是你需要的……”
    ………
    ……
    …
    君麻吕与绫乃交谈时，井上雄一一直都安静的站在行廊上欣赏着今夜的月色。
    待他们的交谈告一段落后，他才开口道：“绫乃，老夫与君麻吕一样，在知道宇智波止水出事后就一直想来找你。”
    绫乃听后轻笑道：“老爷子，您也是想安慰我吗？”
    她并不喜欢别小心翼翼的关注着她的情绪，一副生怕提及了她伤心事的模样，殊不知正是他们这样的态度在一遍遍的提醒她，发生的一切。
    然而——
    “并不是这样。”
    井上雄一直接否定了她的猜测。
    “老夫不会和你说「请振作」之类的话，也不会冠冕堂皇的告诉你「要学会放下」，因为老夫也曾经历过类似的事，知晓这种事情是谁也无法很快接受的。”
    宇智波那么多人的生命，以绫乃的性格这份重担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更何况她还失去了自己的挚友。
    井上雄一可是知道止水与绫乃的关系究竟有多好的。
    早在井上雄一开口时，绫乃便将自己的视线投向了他，而当听到他这么说时，她露出了些许意外的神情。
    井上雄一瞧见了，失笑道：“喂喂，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在怎么说老夫也是半条腿入土的人，年轻的时候也曾有过波澜壮阔的人生。”他的神色柔和下来，“所以，你的心情老夫大体是理解的。”
    “来，这里坐。”
    井上雄一拍了拍行廊，示意绫乃和君麻吕一起过来坐下。
    绫乃乖乖的坐过去，随后便听他继续道：
    “经过方才年轻人间的青春互动，想必你的瞌睡也已经彻底清醒了。刚好来陪陪我这个老人家，如此美丽的月色最适合回忆过去了。”
    什么年轻人间的青春互动啊！
    刚经历了一场莫名其妙的迷之修罗场的绫乃抽抽嘴角，对此不想多言。
    不过，出于尊老爱幼的良好美德，她还是应下了井上雄一话。
    “既然老爷子今晚谈性如此之好，那么我自然要奉陪了。”
    ………
    ……
    …
    由井上雄一娓娓道来的过去，其实并不那么美好，最起码在绫乃看来，听着这样的过去，连今夜的月色都要染上些许怅惘。
    普通人的故事并没有忍者之间的血与火，恨与仇，但是却也如他所言的那般波澜壮阔。
    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在乱世中不断挣扎沉浮，经历过现实的残酷，拥有过崇高的理想，坚信着心中的信念，那是属于一个年轻人从一无所有到富可敌国的奋斗史。
    然而或许是世上注定没有完满的事物，井上雄一虽然取得了富商的地位，却也早早的失去了自己挚爱的妻子。
    “……是老夫太过粗心，也太过执着于自己的理想，所以才会忽略了生活中的种种细节。
    我从未去细想过为何在那般的穷困下，美奈子还能为我准备好充足的足够我日常行动的食物与物资，如今想来一切皆是她傻傻的将属于她的那份无私的给予了我。
    因为早年的亏空，她终究是伤了身体的根本，在我的事业稍有起色之时，便永远的离开了我。”
    望着天际挂着的圆月，井上雄一怅惘的长叹一口气，不知是因为那份永远的失去，还是那份倾尽一切的爱。
    “……当时的心境真的很难以形容，仿佛心中的支柱突然间塌了。明明我们的孩子都还在，老夫却体会到了家破人亡只剩自己一人之感，也是直到那时老夫才意识到让我能够没有后顾的一直向前，全都是因为有她在。
    因为失去了她，老夫曾有过一段一蹶不振的时期，理想信念全都不再重要，唯余后悔盘踞心中。”
    绫乃看着在月色下尽显苍老的老者，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此刻一切的言语都显的那么苍白，反倒是井上雄一注意到她的眼神，温柔的冲她笑了笑。
    “……但是最终老夫还是站了起来，因为我在她的遗物中，发现了她于病逝前留给我的书信。上面写着「……请不要让妾身失望，直至如今妾身也一直坚信着您能够成功。哪怕去了另一个世界，妾身会一直注视着您，等待着您……」”
    说话间，井上雄一神色中饱含着对挚爱的怀念。
    “阅读完她的信的那一刻，老夫仿佛遭到了当头的一棒，整个人都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不该就这么放弃，不能就这么放弃。我所拥有的一切都结合着美奈子的心血，我不能让她失望，否则将来去到那个世界我又有何颜面去面对一直等待着我的她呢？”
    故事讲完，井上雄一将视线再度移向绫乃，温和的道：
    “绫乃，你可知，人的一生说短暂很短暂，在这个世道你不知何时就会死去；人的一生说漫长却又漫长，度过了这么多的岁月，老夫一直都思念着她。”
    低头看着因倾听他的经历而微微怔住的少女，井上雄一的眼中流露出柔和的慈祥。
    绫乃的家中并非没有长者，油女一族可不缺乏拥有丰富人生阅历的长老。可她的理想却让她为了保全族人而选择隐瞒，油女一族无人知晓她所背负的重量。
    而宇智波一族所要面临的舍弃（木叶族人的死）又太过深刻痛苦，他们无法再分出更多的经历去关注于她这个盟友的心态。
    无人商谈，无人开导，更无人可听她倾诉，无怪乎她如今将自己压抑成这幅模样。
    井上雄一也不需要绫乃对他倾诉，自尊心与习惯让她强行装出坚强的样子，他不认为这个较真的孩子会愿意向他人展示自己的脆弱。
    所以，他只是选择将自己的经历诉说出来，这经历中所蕴含的感情与领会或许并不能与她自身的感受完全契合，却也有着相类似的地方。
    绫乃是个聪明且敏感的孩子，无需太多的劝诫，仅仅是这样的一场交谈便足够了。
    “老夫曾经为自己的过去后悔过，但现在却不再这么想了。如今距离去见她的时日越发的接近，老夫的心里也越发的安宁。
    毕竟是波澜壮阔的一生，笑过哭过痛过悔过，到了年老还能够拥有一个忘年的挚交小友，能够见证她让这个火之国变得更好，见证一场真正的奇迹。
    这都是值得老夫引以为傲的谈资，等到了时限到来的那刻，老夫也就能笑着将这一世向挚爱的她娓娓道来，能够自信的回她一句「我没有辜负你对我的期待」，能够再一次目睹她年轻是曾向老夫投注过的倾赖目光，想想这都是一件幸事。”
    井上雄一伸手轻柔的摸了摸绫乃的头顶，带着些许来自长辈的慈爱。
    “绫乃，你要记住，理想与责任的重量是不一样的。前者是支撑你走下去的动力，而后者却会让你的人生充满着疲惫。
    老夫并不是想让你放下心间的重量，因为这注定是你人生中需要背负的。只是请你别忘记自己的初心，正是因为有它，我们才会这样聚集在一起。”
    井上雄一在与绫乃聊完后不久，便以人老熬不得夜为由将君麻吕带走，唯余绫乃一人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夏夜的月色依旧柔和，清风徐徐拂过面颊，一切都是那么的静。然而此刻胸腔中的鼓动，却由平缓逐渐加快，仿佛耳畔都能够听到那跃动的声响。
    听见止水噩耗，舍弃宇智波的负罪感所带来的凝滞，缓缓地消融在这充满生命力的跳动之中。
    「……这样的忍界，绫乃你习惯吗？」
    「怎么可能习惯！若是我服从了，低头了，那么我也就不再是我了……」
    绫乃抬起头，闭眼感受这这份鼓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她回想起来了。
    想起了当初让止水主动接近的究竟是怎样的她，也想起来了曾经假死后所见到因她而颓丧的止水时是怎样的心情。
    明明止水可能会有的心情她已经体验过了不是吗？为什么自己曾体验过的忧虑与难过，还要让如此重要的他再度品味呢？
    自己还有许多未做完的事，又怎么能因为这点挫折而颓丧。
    她背负着这具身躯的生身父母的期望，背负着恩师寄予她的期望，联系着宇智波一族未来的期望。
    这个忍界还没有改变，每一个人都在为此而努力而付出，并非只有她一人经历失去。
    所以她不能停下，直至她完成了自己的理想。
    待到那时，再前往那个世界，她便能够笑着对每一个为她付出过，爱着她的人说：我没有辜负你们的期望！
    绫乃睁开双眼，光华再次盈满那双琥珀色的眼瞳。
    她想，总有一天，她一定能够自豪的告诉止水——因为你让我变得更好，不再是依存于光的影，而是可以直接与你等同，能够自豪的站在你身边。
    ※※※※※※※※※※※※※※※※※※※※
    无责任小剧场：
    这一刻，绫乃振作了起来，而止水成为了过去式……
    绫乃：再说了，我突然想起来大蛇丸黑科技还有秽土转生。我那里有以前存起来的止水的血样，大不了想他了就做个等身的秽土手办，总归那小子敢死，我就敢拖着他不能投胎的等我。
    止水：？？？
    #逐渐病娇（？？？大误）#
    ps：好了，老前辈出马自然不同凡响。毕竟人家吃过的米可比年轻人多得多。
    绫乃想通了，剧情也要推进了，大蛇丸拆迁木叶的剧情也要安排上了~！而且再过个几章就可以把止水从海里捞上来了，拖久了人就要泡发了。喜欢[火影+剑三]木叶超级杀虫剂请大家收藏：(www.shouda88.com)[火影+剑三]木叶超级杀虫剂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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