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妖化

    夜半三更，空无一人的村庄道路上，木原数多正在和主角四人组纠缠着。
    “不过就是些平庸无聊的普通人，放在历史上连一星半点的水花都翻不起来，能为我的研究献出自己，就是他们对世界最大的贡献了！”木原数多怒道，“你们这些蠢材知道什么！你们知道我这样掌握了先进一百年技术的科研人员有多重要吗，你们不知道，你们就知道那些猪材不值一提的贱命！因为你们的大脑根本没有思考的能力！”
    “草草草草草！”率先愤怒的居然是我妻善逸，“你给我向死去的人们的道歉啊混蛋！你知道我当初中毒差点变成一只蜘蛛的时候，是谁无微不至的照顾我的吗？你知道我每次又累又饿是谁收留我的吗？你这种傻逼当然不知道，你就知道你自己！还有那些可爱的女孩子！把她们变成这种怪物你要给全世界跪下来切腹道歉！这么多的女孩！这么多的女孩！她们原本都是天国，却被你变成了地狱！你让我对和女孩子相处都产生阴影了啊！快给我跪下来道歉啊混蛋！”
    “······你这个只有繁殖欲望的下等人！”木原数多气坏了。
    一只白纸折叠的惟妙惟肖的蟋蟀在草丛的掩映下悄无声息的靠近了他们，蟋蟀停留在了一块石头下，从草丛的缝隙向外窥视。它的一只眼睛上又个黑色的墨点，墨点像活了一样在眼球上颤动着，紧紧盯着距离藏身的石头不到一尺的黑红色影子。
    春晓借着蟋蟀的视觉窥探木原的血鬼术。
    木原的血鬼术外在呈现就是一大片黑红色的影子，影子极其深邃，连光线都仿佛被吃掉了一样的深邃。目前展现的影子其面积其实不算大，但这个影子可以不断变换形状并且拉长弯曲，能够轻易的在人群间隙里穿梭，他亲手制作的人偶就在这一片影子里进出自如。
    春晓注意到，每当傀儡进出的时候，影子表面都会出现水面一样的涟漪，一旦产生突起，影子的占地面积就会缩小。
    春晓睁开眼睛：“不是空间，他的血鬼术是一个门，连接另一个地方，那些傀儡，是从另一个地方穿过门来到这边的。”
    “主殿？”一期一振看着春晓。
    “你们先别打草惊蛇，当心他逃跑，我们要一劳永逸、万无一失的抓住他，”春晓说，然后补充，“或者干掉他。”
    最边上，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目光复杂的对视了一眼：假如那个鬼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安倍晴明”就是他制作的假货，如今这个家伙正策划要干掉给与他生命的某人，尽管眼前的鬼确实死有余辜，但谁知道这位“安倍晴明”是抱着什么目的要杀他的？
    这个神秘莫测的人物到底有什么计划？
    春晓伸出手，一大片小纸人随着他的手势落到了屋顶上，然后顺着屋檐滑下去，落到地面上，继而沿着墙角缝隙的阴影，悄无声息的向木原数多的血鬼术靠近······
    木原还在和主角四人组纠缠着，顺便和我妻善逸打嘴仗。
    “你这个脑子里只有黄色废料的废物！”木原怒吼。
    “你这个单恋异形的渣滓！好好的小姐姐，都被你变成什么样了！那些可是女孩子！女孩子！女孩子！有两个大欧派！两条大长腿！香香软软的女孩子！能说一句话都是荣幸！能触碰到简直就是一辈子的幸运！”我妻善逸气势如虹的挥着刀，气吞山河的向前冲，好几次，要不是灶门炭治郎在后面拉着他，他就要踩进血鬼术的范围了。
    “你······你······”木原数多什么时候见过这么没出息还这么有气势的人？这矛盾的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果然是变态吧？果然是怪胎吧？”我妻善逸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气壮理直的诛心，“果然是被拒绝了吧！被某个长短腿大小眼一把年纪的老妇人拒绝的吧？只有这样的审美，才能做出这样变态的事情吧，把美丽的小姐姐变成怪物这种事，果然只有这样的变态才能做到吧！”
    “你闭嘴！”木原数多到底是个研究员，论骂人他哪里是我妻善逸的对手。
    在他们都把目光聚焦在彼此身上的时候，春晓的小纸人已经包围了他们。
    无数白花花的小纸人突然从各处阴影里冒出来，它们如同移动的地毯，铺天盖地的从民房的墙壁、墙角的缝隙、路边的草丛中一大片一大片的冒出来，经过起伏不平的路面和人们的脚下，扑向了木原数多的傀儡们，甚至还有些奋不顾身的跳进了傀儡海中。
    “这是什么？”伊之助不停的跳脚防止自己踩到了小纸人，“是什么鬼怪吗？”
    “等等，这个我好像见过！我们和炼狱先生在一起的时候，这个就在我们身上！”炭治郎说。
    这时候，小纸人们已经紧紧的贴在了傀儡的身上，傀儡海中他们进不去，于是就紧紧贴在傀儡海的表面，将黑红色的血鬼术封得死死的。
    “滚开！”有一部分小纸人瞄准了木原数多，也扑上去紧紧贴在他身上，木原又惊又怒，甩了几下甩不掉，于是愤怒的喊道：“F1，烧掉它们！”
    一个有着巨大头颅的傀儡应声抬起头，张口吐出火焰，火焰掠过的地方，小纸人都被烧尽了。
    春晓翻转手印：“五行反转，盾。”
    剩下的小纸人头上纷纷亮起了桔梗印，一个个升起了小小的护盾。
    “S2，重压！”木原再次下达指令。
    另一个四肢稍显钝感的傀儡举起手臂，他的身体从手臂开始石化，最后变成了一个石头人，举起酒缸一样的拳头就砸结界。
    “五行反转，雷暴！”春晓再次翻转手印。
    桔梗印再次重构，从一群小纸人头上聚集起一道像电磁炮一样的雷光，冲击的那个叫S2的傀儡向后翻倒。
    木原数多脸色都更黑了：“S3、M5、R6，防御。F1、S2、M4、W1、I1、L1，给我干掉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下方顿时一片混乱，石头、火焰、水和冰块到处乱飞，还有剑和盾牌不停出现又消失，雷光和火花交映出现，春晓顿时有些应接不暇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是用火焰、闪电、石头、水和冰的英语起首字母来命名了，但是R6，R是什么意思？”春晓摸着下巴想。
    “rubber，橡胶！”鹤丸国永兴致勃勃的说。
    春晓看着一个傀儡的皮瞬间膨胀成一个气球，将木原笼罩在里面，恍然大悟：“是绝缘材料的橡胶。”
    “下面的人在变成傀儡以前，就不是人类了，他们是在成为鬼之后才被制作成傀儡的，因此他们保留了鬼的血鬼术，还能被木原数多操纵。”鹤丸说。
    “原来如此。”春晓说。
    “AS3577！我知道你在这里！”木原数多怒吼道，“你藏不了多久，我的目的就是要收回你！北山绿瑚利用了我！他利用我帮助你复活了，对不对？你是我的心血，就是我的东西！不管你藏到什么地方，哪怕藏到天涯海角，哪怕是要等到未来，我也要把你收回来做成傀儡！鬼的寿命是无尽的！哪怕躲到未来，我也一定会找到你！”
    春晓翻了个白眼：“血鬼术只有在开启的状态下才能进出，该你们出场了，只要把一个小纸人放进去，我就能定位他老巢的位置，秋田他们肯定在老巢里，能不能找到他们就看你们的了！”
    鹤丸国永带头应了声是，而一期一振早在他答话以前就冲下去了，刀剑男士们纷纷冲了下去，对着木原数多的傀儡们，拔刀砍了过去。
    木原数多顿时手忙脚乱。
    “啊，你们不是北山先生的家人吗？”炭治郎惊讶的看着帮手们。
    鹤丸冲他招招手：“现在先对付这东西比较重要，要一起来吗？”
    “这家伙很危险！普通刀剑砍出来的伤他们都能恢复，你们还是不要······”炭治郎想劝他们后退。
    一个傀儡冲鹤丸扑过来，鹤丸反手一刀，金色的灿烂流火流过他的刀刃，被砍伤的傀儡瞬间灰飞烟灭，鹤丸这才问：“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请和我们一起战斗！”
    春晓还在民房的屋顶上潜伏着，远远看着战斗发展，顺便观察木原的血鬼术，等待指挥小纸人进入他血鬼术空间的机会。
    在下方战场上，能发挥作用的基本只有鬼杀队三人和鹤丸、一期、小夜，清光、大和守和陆奥守没有觉醒，对付这种会不断自愈的敌人实在吃亏，一时手忙脚乱，幸亏有其他人帮他们分担。
    突然，一阵微寒的晚风掠过，春晓感觉后颈毛直竖，他从晚风里面嗅到了一丝丝血腥的气息。
    他屏住呼吸，一手按住了腰间的短刀，另一只手夹住两张符咒。
    葱茏树梢中，一双眼睛正盯着他。
    春晓拔刀，抵在脖颈前。
    一声“琤”的清响，另一把短刀被秋田阻挡在了春晓要害之前。
    “五虎退。”春晓盯着眼前半人半虎的孩童。
    五虎退眼中漆黑无神，上半身之前见到时被剥尽皮肤，现在仿佛又长上来了，只是不甚完全，有的地方有，有的地方没有。
    又是一连串的刀剑相撞的清脆嗡鸣，春晓从屋顶上滚落到了地上，落地就急速奔走，五虎退在他身边紧追不舍，短刀相争，你来我往。
    “五虎退！”一期一振回头喊道。
    鹤丸国永帮他砍掉了偷袭的傀儡：“一期殿，注意眼前，主殿会帮你带回五虎退的！”
    春晓释放符咒，让风助力他奔跑，这才赶上了五虎退的反应速度。他从空气的阻隔中破云而出，疾驰在地面上。而五虎退，他整个人应已经化作了一条诡异的黑色影子，在奔跑中拉出一条长长的残影，不停的加速，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春晓身前。
    两刀相撞，迸发的气流向四周散射，空气中一连串的“琤琤”声响，那是刀刃高速相撞的声音。
    春晓腾出一只手，五指骤然张开，像是冬去春来枯枝发芽，一个灵力构成的咒语文字出现在了他的掌中。
    “缚！”春晓道。
    无数道咒语文字构成的锁链从他掌中架构，眨眼间就越过五虎退的防御，环绕在他身边，并瞬间收缩。
    咒语锁链一挨上五虎退，他就开始哀嚎，无数骨刺从他身体里刺出，将他的身体刺的血流如注。
    春晓总算知道为什么五虎退的身体总是皮肤剥尽血肉模糊的样子了。
    咒语锁链被五虎退挣脱，锁链化作细碎的星光消失在了空气里，而五虎退则带着满身血流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冲向春晓。
    春晓反应神速，脚尖一点就准备遁走。
    五虎退猛然跃起，两只前爪凌空向春晓头上拍过去。
    春晓反手解放一张符咒，符咒变成一个油纸伞，对着五虎退扑过来的爪子张开。
    轰的一声巨响，骨伞将五虎退推了回去，砸在了地面上。
    五虎退恶狠狠的爬起来，四只爪子在地上抓出深深的沟壑，口中爆出一声接一声的兽吼。
    春晓收回油纸伞，在手中转了个伞花，像在雨天撑伞一样站在五虎退面前：“另一个人，乱藤四郎呢？”
    五虎退抬头看他，红色的眼睛里总算是有了点意识。
    “你这些日子都在那里？遭遇了什么？乱在哪里？还有秋田，以及浦岛虎彻，或者还有蜂须贺？”春晓问。
    五虎退的脸色再次变得无比痛苦，他甩着头，目光混乱涣散，四肢在地上抓挠，握刀的手臂也开始颤抖。
    “五虎退······”春晓伸手。
    五虎退大吼一声，那种狠劲，让春晓一时受惊。
    五虎退再次怒吼一声，整个人大力扑向春晓，双手握刀刺击，四只虎爪也趁机抓挠，尤其两只前爪，像两只蒲扇狠狠的扇向春晓头颅。
    春晓握着骨伞，以伞作剑，撑伞为盾，不断抵御五虎退的进攻，他既要防止五虎退伤了自己，还要小心不要伤了五虎退，要将他抓起来，一时束手束脚。
    另一边，木原数多召唤了更多的傀儡，大的如山峦，小的如猫狗，鬼杀队和刀剑男士顿时都有些力不从心了。
    “这家伙······到底有多少傀儡储备啊。”鹤丸喃喃自语，“这可不是惊吓。”
    “全都是遇害的人······”一期一振愤怒的看着遥远的木原数多。
    “越来越多了，看来他这次是把自己的储备都带着来了，”炭治郎谨慎的说，“受害人和加害者差不多都在这里，只要能把他们一网打尽，失踪事件就能结束了。”
    “怎么一网打尽？”我妻善逸瞪着眼睛问，“你看到他的血鬼术了吗？还有很多不停的往外冒呢！”
    “但是大部分其实都是普通傀儡，”炭治郎说，“我观察过了，只有有名字的傀儡才能使用雷电火焰等血鬼术，大部分普通傀儡其实就是愈合能力强，被改造出了很强的□□，但不能使用血鬼术。”
    “先把普通傀儡清干净是吗？”鹤丸执刀说，“那就给他来个大惊吓吧！”
    “加州、大和守、陆奥守，”一期一振道，“我们拦住强攻，你们负责清理弱小的那一批，数量巨大，都请小心！”
    “明白！”陆奥守回答。
    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对视一眼，都默认了这个决定。
    当他们开始有效进攻的时候，所有的傀儡都张开嘴巴发出尖利刺耳的嚎叫声，那声音几乎要击穿人的耳膜。
    “吵死了！”一声炸雷一样的怒吼，从春晓的院子里飞出来一辆燃烧着红莲火焰的槟榔毛车，驾车的车夫位置上，画师良秀握着比人还高的画笔怒视着下方的傀儡海，“你们吓哭我女儿了！”
    “那是谁？”我妻善逸惊恐的喊道。
    “他啊，我们也不认识，就是之前看到他在和我们主殿下棋。”鹤丸说。
    良秀举起画笔怒视还在嗥叫的傀儡们，凌空画出一大片火焰，深红色还闪着金色微光的地狱火，瞬间从天空燃烧并向下蔓延。
    “别打扰我！”木原数多愤怒的吼道，让傀儡海向天空蔓延，一群奇形怪状的傀儡从黑红色的影子里爬出，铺天盖地的压向牛车。
    “吾乃大正第一画师！”良秀咆哮，挥笔泼墨，一群恶鬼从他笔墨中喷涌而出，硬生生杠上了傀儡海。
    春晓在下方看着牛车，微笑着对五虎退说：“这个良秀，干得还不错啊，你说是不是？”
    五虎退呆滞的看着春晓，手中短刀尚未放下。
    “小退，你看到一期一振了吗？”春晓说，“药研本来也想来，但本丸刚刚被我接手，很多事务还没有理顺，我就让他留下了，只带了一期过来，你还记得他吗？”
    五虎退毫无反应。
    “你还记得你自己吗？”春晓问，“小乱呢？他一直跟你在一起吗？”
    “乱······尼酱······”五虎退声音喑哑，语调不清的重复了一句。
    “对，乱，你记得他啊，那乱有没有跟你说过一期一振呢？”春晓弯下腰，看着五虎退，“你要不要带着乱，和一期一起生活？”
    “一······期······尼······”五虎退脸上依旧毫无表情，但红色的眼睛里却有泪水缓缓滴了下来。
    “退。”春晓走进了一步，向五虎退伸出手。
    啪一声，春晓的手被打开了。
    春晓看向突然出现的人。
    一直隐藏在暗处却没有对春晓下手的乱藤四郎现了身，他抱着五虎退，脸上都是泪水：“他不能跟你走。”
    “为什么？”春晓迅速说，“我已经是审神者了，你们本丸被我接收了，也就是说，你们都是我的刀剑男士，我可以带你们走，五虎退需要医生。”
    “不行！”乱藤四郎哭着说，“退这个样子回去，会被折断的，木原答应我，只要我好好听话，就会把乱恢复原样。”
    “木原的话你也敢信？”春晓说，“我不会让他们折断乱的。”
    “他们给你一振新的退，你分的清楚吗？”乱哭着说，“我只要这一个小退！”
    “秋田呢？”春晓问，“你见过秋田吗？”
    “没有，”乱说，“我一直和退被关在一个玻璃房子里，没见过任何人。”
    “房子在什么地方？”春晓问。
    “我不知道，每次进出都是木原的血鬼术带着我们的，我不知道那地方在哪里，”乱抹了一把眼泪，“你是个好人，我和退都回不去了，请照顾好一期哥，还有其他的兄弟，我······”
    一直安静的五虎退眼珠突然颤动起来，身上的骨刺不断自血肉中刺出，他口中冒出血液，不断的发出“嗬嗬”的声音。
    “小退！”乱藤四郎慌了。
    春晓也有些担心，赶紧凑近去看，手中也扣出了检查的指印，咒语也开始念了······
    五虎退眼神变了，他挥刀刺向春晓，在春晓完全无法保护自己的情况下，他一刀向春晓脖子砍去。
    乱藤四郎急忙挥手去打他的手臂。
    五虎退的刀歪了，顺着春晓锁骨处向下斜拉一刀，割开了春晓衣襟，也割断了春晓缠在身上的封印绷带。
    春晓一时愣住了。
    “乱藤四郎，你在干什么！”一声炸雷一样的怒吼咆哮道，声如雷霆一样贯耳而入，木原数多在远处看着他们的交流，“还不赶快动手！”
    乱藤四郎一抖，惊恐的看向春晓。
    所有的人都暂停了举动，连木原都停下了。
    一股恐怖的妖气瞬间席卷了整个空间，一直被封印压制的半妖的那一半没了压制迅速觉醒了。
    春晓妖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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