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章

    北极星会场里，宴会原本就已经进行到后半段了，已经有客人准备告辞了，但突然而起的隆隆噪音让会场内的人都有些害怕。
    “怎么了？”客人们窃窃私语。
    “不会是铃木的诅咒应验了吧？”
    “之前对面的楼不是倒了吗？”
    “那是别人家的楼，不是他们家的吧。”
    “也就说现在才是诅咒？”
    森鸥外和福泽谕吉对视了一眼。
    森鸥外举起手：“不是我。”
    福泽谕吉移开视线：“森医生真有自知之明。”
    “我说真的，”森鸥外摸了摸下巴，“港黑不会在横滨之外如此肆无忌惮。”
    这倒是真的。福泽谕吉把目光移向了自家小侦探那边。
    江户川乱步捧着一杯果汁在用吸管喝，一边喝一边看着外面。
    莺丸眨了眨眼睛，好像感觉到主殿的灵力了，是在外面吗？
    奴良陆生略一思索，对铃木家的两位主事人道：“先失陪，我出去一下。”
    “陆生，外面可能是有怪人之类的东西，最好不要冒险。”铃木吉次郎严肃的说，“在这方面，还是让警察和英雄去比较好，我已经打电话通知了英雄协会，我是他们的资助人，很快就会有英雄来这里的。”
    “我总得看看我的产业到底被怎么样了，”陆生笑了笑，“放心，我不会有事的，逃命我可是很擅长的。”
    “我也去。”莺丸惦记着春晓，主动要求道。
    “外面的敌人很棘手，名侦探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所以······”乱步将帽子往下一拉，“决定了，名侦探也要去看一看！”
    当这三人走出大楼的时候，迎面看到的就是漫天金光波纹泛滥，宝具占据半边天空的壮观景色。
    还有躺在地上被宝具钉在地上的春晓。
    “就让我看看，卑贱的蝼蚁能够承受我多少宝具，”吉尔伽美什高举着手，张扬，高傲，“支配趴在地上苟延残喘的卑贱之狗，就不要做着能够飞上王者天空的美梦了！”
    “主殿！”莺丸向春晓冲过去。
    “啧，”奴良陆生从宽松的和服里抽出一振太刀，“这条街可是我的产业，要是出了人命，可是会贬值的！”
    奴良陆生没有变成夜陆生的模样，但是他周身已经有妖气浮起来了，右边的眼睛隐隐约约透出了猩红的光。
    江户川乱步眼睛完全睁开了，看着处于金光之中的人，他已经把捧着的果汁都忘记了，再看看从身体里抽出太刀的莺丸，以及拿着太刀一只眼睛发红的陆生，名侦探大人重新眯起了眼睛：“原来如此。”
    “此世之间，能称之为王的，唯有我一人！”
    漫天宝具自天而降，犹如暴雨，倾盆落下。
    莺丸和陆生同时出刀。
    金绿色和赤红色的刀气同时爆出，迎着落下的宝具。
    天地间骤然出现了数百道金绿夹杂赤红的激流气劲，直抵降落的半神宝具，仿佛架设在这片广袤空地上的穹顶，映衬着宝具散发的天光，再把那些天光折射成金色的万丈霞光，越过锋利的宝具，直上苍穹。
    以普蓝的天幕为底色，用宝具和刀气的霞光作画，仿佛一场开天辟地的烟花。
    吉尔伽美什的宝具被打了回去。
    莺丸半跪在了春晓面前：“主殿，莺丸参见。”
    “来的太及时了。”春晓说。
    “主殿，你的伤······”莺丸看着钉在春晓胸前的箭。
    “这边不重要，莺丸，吉尔伽美什是间桐慎二的Archer，他不能离开间桐慎二太远，”春晓眼睫颤抖，感受喉咙里不断涌出的铁锈：“我命令你，干掉间桐慎二。”
    “您心之所向，即我等剑之所指。”莺丸道。
    烟花落处，如金雨飘洒，辉煌的光刺得人眼迷离。
    一道赤红的刀气破开金雨，带着肃杀的空气，扑向吉尔伽美什的门面。
    “这条街，我的，商业用途，禁止暴力，尤其不许伤人。”陆生说。
    “你敢命令我？”吉尔伽美什说。
    “没被教育过？”
    “杂修！”
    陆生和吉尔伽美什同时拔剑。
    但有人比他们更快。
    一道金绿色的影子越过了赤红的刀气，后发而至，抵达了吉尔伽美什面前。
    裹挟着愤怒刀气的太刀萦绕着金绿的气落在了吉尔伽美什握着的宝具上，喀的一声脆响，宝具断裂了。
    “杂修！你敢斩断本王的剑！”
    太刀没有迟疑，瞬息间摧枯拉朽，平滑如镜的广场地面像被无数细小的刀刃犁了一遍，所过之处，皆如镜湖起浪，掀起一片波涛，而留下的每一道刻痕都像羽毛一样轻巧细致，
    轻巧、细小、锋利、摧枯拉朽。
    这就是莺丸的刀。
    春晓一眨不眨的看着莺丸出刀：“他什么时候也觉醒了？”
    一滴水落在了春晓额头上，顺着他的眉骨弯曲成了一条曲折的线，点准在了眼角下。
    “你哭了？”春晓略有些不可思议的问扶着他的太宰治。
    “你在想什么可怕的事？”太宰治用袖子擦掉了春晓头上的水滴，“下雨了。”
    又是一滴雨水落下。
    “啊。”春晓喃喃的说。
    “你看上去没事？”太宰治同样对春晓感到不可思议，“你被钉在地上了，看上去刺穿了肺，这也没事？”
    “我疼。”春晓吸了口气，感觉胸口锥心刺骨的疼，“我流了多少血？”
    “没多少，”太宰治顺口说，“还不够我洗个脚的。”
    “去你妈的。”春晓伸手去摸地上的血：“我的血跟你的垃圾可不一样，这是很贵的，多少人，为了抢这个，连命都送掉了，是很贵的。”
    “啊？”
    苍白的手指浸入了血液中，却因为没有更多力气，而随着胳膊的脱力，在地上拉出了一条弯曲的，弧形的线。
    “这可是我的猎物啊。”虽然这么说着，陆生还是执刀站在了原地，看着前方付丧神不要命般攻击吉尔伽美什，他微微换了一下脑袋，略有些费力的回想，“时间太久，我忘了，金闪闪的弱点是谁来着······”
    “恩奇都。”一个声音在陆生身后说。
    陆生回头看到江户川乱步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到了他后面不远处。
    “那个金色盔甲的是传说中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他的朋友只能是恩奇都，他是为了朋友才来这个世界的，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契机，”江户川乱步兴致勃勃的看着莺丸和金闪闪对打，“最近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件，这个事件让他降临了，一定还有别的和他一样的人，他们都为了同一件事情来的，他们是敌人，他······与指挥他的人无关······原来如此。”
    “你发现了什么？”陆生问。
    “乱步大人才不要告诉你，顺便说一下，乱步大人知道你用什么办法让别人认不出你了！”乱步说。
    “什么办法？”陆生问。
    “普通的办法，乱步大人一定能看出来，乱步大人看不出来的，只有异能类的办法！但你的方法不是异能，”江户川乱步眼角的余光在战场上扫了一下，“那就只能是类似于他们那样的能力了。”
    “眼光不错，”陆生晃了晃脑袋，这让他的颈部脊椎隐约发出咔咔的声音，“但对战局没什么用处，你离战场太近了，妨碍我出刀了。”
    “你已经变成最糟糕的大人了，”乱步不爽的说，“谁说乱步大人的话没有用，就像你！”
    陆生看着江户川乱步跑到他前面，伸手指着他的鼻子。
    “已经和港黑对上了吧？你马上就要有麻烦了！”乱步说。
    “麻烦？”
    “杂修！斩断本王的财富，就用你来抵偿吧！”吉尔伽美什将手伸进了身后的金色波浪之中，无数宝具瞬间消失了，他从其中拔出了一柄巨大而怪异的剑。“天地乖离开辟之星！”
    莺丸丝毫不让：“让开！我要你后面那个男人的性命！”
    “慎二虽然无耻，但好歹也是本王的臣下。”吉尔伽美什挥剑。
    春晓勉强看着莺丸的行动，喃喃的说：“我应该跟折原临也道歉的，我不该说他中二，跟吉尔伽美什这种几千年都没改过来的中二比，他不正好是中二的年纪吗？”
    “你瞒着我的，就是这个？”太宰治问，“你担心扯进了······该怎么称呼他？”
    “英灵，或者Archer，英灵是他的······品种吧，Archer是他的职介，或者说工种。”春晓说。
    “你担心扯进了关于英灵的争斗之中？”太宰治问。
    “圣杯战争，但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是另一边的。”春晓说着，挣扎起来。
    “你别动。”太宰治按住春晓。
    “莺丸不是英雄王的对手，现在看起来势均力敌，不过是吉尔伽美什的恶习作祟罢了。”春晓焦急的说。
    “你说的那个间桐慎二，在他后面的那栋楼上，”太宰治说，“从他在这里出现，看了那边五次。”
    “放下我，你去杀了间桐慎二，”春晓说，“魔术师死了，从者就只能回归英灵座了。”
    “越过这位英雄王的能力？说什么傻话，我还在这里，控制局面这种需要动脑子的技术活，轮不到你。”太宰治说。
    “现在你还能怎么做？”春晓问。
    “我们做不到，有人能做到啊。”太宰治说。
    间桐慎二藏在吉尔伽美什后方一栋楼房的楼顶上举着望远镜看的正欢：“好的，折断他······啊咧？”
    间桐慎二眼睁睁看着，原本一片深邃普蓝的天空中陡然生起一阵深红的风暴，从天而降席卷了这片地区，一个小小的身影在风暴中落下来，直接踩在了乖离剑上。
    “啊？”中原中也伸手轻轻抬起帽子回头看了眼英雄王，“这个把黄金穿在身上的财迷是谁？”
    “······”这是被突如其来的重力压的一个趔趄的吉尔伽美什。
    “不管了，我是来······哦，对了，”中原中也扫视了全场，“我是来找boss的，还有······”
    “杂修······”吉尔伽美什绝对忍不了自己被人如此轻视和压制，他可以抵挡这种重力，刚才不过因为没有打开全知全能之星的习惯，是一时疏忽，而现在······
    “给我等着！”
    又是一声怒叱，猩红的影子卷着怪异的气息凌空投射到了中原中也头上，影子中吐出了几个人。
    “这个小矮子给我等着！”猩影举着薙刀咆哮着落了下来。
    在他身后，青田坊也紧随着猩影落了下来。
    “你说谁矮子？”精准踩雷让中原中也怒气值飙到了顶点。
    “奴良组的荣光不容玷污！给我去死！”猩影怒吼着劈出了惊天动地的一刀，红色畏袭裹在薙刀上像瀑布从天端挂下来。
    “想要挑战重力？”中原中也重力全开跳起就是一脚。
    吉尔伽美什还在他们脚下······
    “怎······怎么这么多人？”春晓感觉心口一疼，仿佛不是伤口。
    “森先生的锅。”太宰治一眼就看出来了，“你到底有没有事？”
    “我来扶着他吧。”乱步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春晓和太宰治旁边，“你暂且离他远一点吧。”
    “啊？”春晓一愣。
    太宰治看了乱步一眼，又看了看春晓沾满血迹的手指，弯起嘴角。
    春晓有些不懂，为什么你们都知道我打算做什么？而且你们仿佛是刚刚见面的吧？为什么看起来好像合作了好长时间一样？
    太宰治后退到了很远的地方，远离了春晓。
    春晓看了看笨手笨脚扶着自己的乱步：“先生？”
    “嗯？”乱步问。
    “麻烦撑起来一点，你再松手这枝箭真的要贯穿我了······”
    “这样吗？”
    “啊啊啊啊——停停停！”
    “好麻烦！你反正死不了，我把箭拔了吧！”
    “别！大出血肯定会死的！找个医生来！”
    “医生？”乱步睁开眼睛。
    广场那边，中原中也和奴良组的两位大妖打起来了，而英雄王就在他们······脚下。
    被踩了好几脚还被忽视的金闪闪忍不了了。
    乖离剑卷起了非常昂贵的特效，看起来就跟撒金币似的，春晓被晃花了眼，一瞬间有种看见故国乡村春节装饰画的错觉。
    他的手指还扣着指印，指尖上沾满了自己的血。
    江户川乱步看着他的手指，若有所思。
    中原中也本来和奴良组的两位打的起劲，金闪闪突然暴起来，抡着他的乖离剑上去就怼起这几个竟然敢踩踏最古之王的王八蛋。
    “不把我放在眼里，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一夜之间就全窜出来了！”吉尔伽美什两眼冒火，握剑的手都爆出了青筋，“你对我的大不敬，足以让你死上千次万次，站在那里的杂种们，我要把你们杀得片甲不留！”
    “嗯？这谁？”中原中也问。
    “不认识，不是港黑的吗？”青田坊问。
    “港黑风格什么时候这么浮夸了？你是不是对港黑有什么误解？”中原中也用两根手指抬了抬自己品味高雅的帽子，以示自己与那位黄金王的时尚差距。
    “死吧，杂修！”吉尔伽美什咆哮着挥剑了。
    乖离剑起手惊起漫天黄金般的光芒，电光丛生，四周动荡，树木和景观小品拆峡倒缸，平滑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乱分千片玉，溅起的碎石像数不尽的刀片，射向吉尔伽美什的敌人。
    “少给我添乱！”猩影咆哮道，手中薙刀将射向他的碎石拨向两边。
    “没看我们忙着呢吗？”青田坊把自己的外套当做盾牌，提在手里拍飞了碎石。
    中原中也站在那里，碎石自动停在他前面。
    乖离剑后发而至，突破碎石的围拢砍在了猩影和青田坊上方。
    “你们这群杂修！”
    如果说英雄王之前的攻击只是流云翻卷，云起雾动，那么现在这片天空已经风卷残云，遮天蔽日。
    猩影和青田坊甚至不是他一合之敌，直接被杀气撕开了畏袭，直击要害。就连中也也被乖离剑击飞了出去。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大声响。
    北极星广场塌陷成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北极星大楼内，衣冠楚楚的客人们再也无法撑起灯红酒绿的宴会，人们纷纷围在铃木吉次郎身边询问情况，还有大胆的客人走出酒店大门亲自去确认外面的情况，然后他们都回到了酒店内，拉住了理他们最近的侍者。
    “酒店后门怎么走？”
    铃木家的几位主事从容的引领客人们经过长长的走廊，从后门向外面走去，甚至还体贴的叫来了他们集团的车辆送客人离开。
    这份从容是训练有素的职业精神，还是久经历练的老练顺手？这是一个悲伤的问题。
    “别担心，先生，英雄协会已经让距离我们最近的英雄前来处理此事了，您只要安心而愉快的回家休息就行了，假如这次意外惊扰到了您，那就是铃木家待客不周了，真是抱歉。”
    “无妨无妨，本来就是意料之中的情况，代我向吉次郎先生致意。”
    “请上这辆车，女士，为了补偿您此次备受惊吓的损失，车上还有我们备下的小小礼物希望您谅解。”
    “我才没有被惊吓到哦，不过礼物我收下了，今天真是不虚此行！”
    森鸥外和福泽谕吉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客人们在铃木家侍者的引领下，与主人告别，从容而迅速的离开了会场。
    森鸥外低笑一声：“看来铃木家传奇的诅咒要延续下去了。我要去寻找我那位不屑的弟子，福泽阁下轻请便。”
    “我也要去那边。”福泽谕吉越过森鸥外向大门外走去。
    “啊呀啊呀，真是改不了的劳碌命啊，所以，我才讨厌做官方的工作。”森鸥外伸手牵住爱丽丝，“走吧，我的小小姐，我们去看看外面是怎样的风景吧。”
    随着他们的脚步移动，爱丽丝回头看着大厅内匆忙撤退的人，发出清脆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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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此存稿告罄，写一张发一张，提前跟大家道歉，因为蠢作者文笔有限，靠码字挣钱非常困难，于是养家的工作不能放下，更新会比较缓慢，每周最多两更，请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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