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森林（上）

        “小时候不怎么样是没长开，现在又高又帅，是我们学校校草呢。”说起元风，柯湫像是被打开了话匣子。
“校草是…？”柯溪不解。
“就是全校男生中最帅的那个，当然啦，他肯定没有哥哥帅。”柯湫伸手轻摸了摸柯溪那几近变形的脸的轮廓。
“我没见过哪知道他到底怎么样，听说过一句话吗？情人眼里出西施，现在我才觉得这句话好像是有道理的。”柯溪摸着下巴审视着柯湫现在的表情，也太兴奋了。
“哥哥不信？我有手机，可以给哥哥看看哦。”柯湫终于是想起自己还有手机这回事了。
柯湫摸出手机，当着柯溪的面开机，一段动画过后弹进了开锁界面，柯溪新奇的看着这玩意，还挺神奇。
“这叫手机？有什么用吗？”柯溪拿过手机左右瞧了瞧，两只手想试着掰弄。
“诶，哥哥，这个东西是很脆弱的，容易弄坏，哥哥可不要当它是个砖可以随便弄。”柯湫赶忙阻止。
在柯湫指纹解锁后点进相册，最前边的几张照片就有元风的，只是那姿势不太对，为了让柯溪更直面了解元风的帅气，柯湫精心挑了一张。
“还行吧，我感觉配不上我弟弟。”柯溪打趣笑道。
“哥哥～，我们也多拍几张呀，来，哥哥，看这个地方。”柯湫指着镜头，柯溪下一秒扫了过去，“咔嚓！”柯湫按下快门，时间仿佛停在了这一秒。
“给我看看。”柯溪接过手机，倒是无师自通的划了几下屏幕，图片下换…又看到了元风的照片。
“哥哥，我们拍个合照。”柯湫夺过手机，柯溪正审视着起劲呢。
“咔嚓！”
快门按了十几遍，十数张照片保存在了相册中，柯湫教柯溪玩了玩游戏，简单操作柯溪倒是会了。
两人玩到很晚，中午饭吃了又跑了出去，领着柯溪去了一趟战场拾荒，捡到的宝物不多，近乎为零，但两人还是心欢的，除了那场面有些不净。
时至夜半，柯湫辗转反侧，目光一直留在柯溪身上，虽然柯溪答应他明天早上离开时告诉他一声，但柯湫仍觉得哥哥会突然离开，不为什么。
柯溪抬手，在柯湫鬓角间抚弄了几秒，摸着他的脸道：“睡吧，睡不好长不高的。”
“我睡不着，哥哥，你给我唱首歌吧。”柯湫轻言。
“那首放牛歌可以吗？”柯溪轻道。
“嗯。”柯湫最熟的便是这首。柯溪开腔轻唱，将柯湫的思绪拉回童年。
“牧笛扬，放牛郎，骑牛把家还，爹捕鱼，娘织网，小鱼一筐筐，爷爷庭院编竹篮，奶奶坝下洗衣裳……”
伴着柯溪浅浅的歌声，柯湫渐渐进入梦乡，仿佛忆起了从前哥哥带着他看朝阳升，见夕阳落的场景，慢慢的…慢慢的，睡着了。
早上醒来，果然，柯溪不在边上，朱桀说柯溪是半夜走的，留了封信给他，柯湫强装冷静的拆开读了几行，大致是说怕自己舍不得走，原谅他的不辞而别，其余一些嘱咐，说柯湫的战争之期结束后去巫心山脉，他会在哪儿等着他，他要去帮爸爸的忙什么的，一连那好几天柯湫的精神都恍恍惚惚的，朱桀也不敢轻易跟柯湫搭话。
直到半个月后，秦勤略微恢复了些，朱桀把柯湫叫了过去，柯湫这才好了些许，一天天的没事就去找秦勤聊天，秦勤在病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勉强算是恢复行动力就被医篷的人强制出篷了，伤者太多，医篷显得有些不够用。
尔后两月，柯湫与朱桀时不时上战场奋战，归来为秦勤说些战场趣事，日子一天天推移，眼看就要到新兵交接的日子了。
“诶，队长，今天过年，有红包吗？”秦勤伸手去，三人回归之前的床位。
“我也要。”柯湫伸出手搭在朱桀被窝上。
“就你们两个小家伙还惦记着红包，我老早就没红包领了，唉！”朱桀舒了口气，有些无奈，从储物之器里掏了两百块钱出来，朝秦勤跟柯湫被窝里塞去，“我钱不多，还要留着…”
“我们知道，逗你玩的，你收回去吧，爷爷治病要紧。”柯湫将钱塞回朱桀被窝里。
“都给你了，我怎么还好意思收回去，拿着啊，这点小钱队长我还是有的，”朱桀握着钱塞进柯湫手里，“唉，当初来的时候三个队的人整整齐齐，一队跟二队还总闹矛盾，现在就我们三队了，这次一分开，我感觉再也见不着面了吧。”
柯湫跟秦勤沉默不语半晌，这些话确实有一定的道理，柯湫轻道：“你们有空可以去找我爸爸，那样就能找到我了，我爸爸你们都…知道吧。”
“知道，巫心山脉的大帅嘛。”秦勤嘿嘿一笑。
“了不起呢，威风堂堂。”朱桀附和一句，柯湫听着他们的话耳朵根微红，怎么就…害羞了呢？
“早睡早起身体好，你们两个不都说要长个子吗？还不快睡！？”朱桀声音突然拔高，营帐里欢笑声不断。
年关过后秦勤参与了两次战争，被柯湫跟朱桀围着，倒算平稳度过了，半月过后，秦勤的父母派人赶到了军营，提前在军营外侯着，新兵刚到的那天下午就把秦勤给接走了，柯湫跟朱桀打算住一晚，柯湫都答应了朱桀战争之期结束代秦勤一起去他家乡，可不能食言。
柯湫的东西不多，军用的被子没打算带回去，朱桀看着那被子还行，便跟柯湫要了去，此间柯湫一人朝外婆营帐去，打算临行前告个别。
拉开苏老营帐，柯湫径直走了进去，苏老坐在床上，被子盖着腿，入冬之后苏老的腿脚有些酸麻，吹不得寒气。
“外婆。”柯湫走到床边坐下，外婆的面色红润，有点像快睡着了，被柯湫一唤，醒过神来。
“来了啊，我还以为你打算不理我这个老婆子偷偷走了呢。”苏老打趣的笑笑，营帐外一道轻微的略过草丛的声音传来，柯湫同外婆一同看去，是外公回来了。
“外公。”柯湫轻唤，那边应了句，将身上的大衣挂在帐篷门口的衣架上，缓缓走了进来。
“我打算明天出发。”柯湫看着苏老的眼睛道。
“嗯，回去读书吗？”苏老微微点头，柯湫的情况她都知道。
“我打算先去我队长家那边玩玩，之后去找爸爸，我已经好几年没见爸爸了，我很想他。”柯湫缓缓底下头，今年十七的他再说这些话有些不好意思了。
“随你自己安排，有空来外公外婆这玩玩。”苏老伸手在柯湫后背拍了拍。
外公侧身坐在柯湫边上，道：“这有什么好玩的？杀气重的不得了，你看你，天天跑下去捡垃圾，这双腿还要不要了？”
“你瞎嚷嚷什么，我自己高兴你管我那么多？”苏老回怼，气势丝毫不输。
柯湫迷惑，“拾荒还能影响腿吗？”柯湫下意识摸了摸大腿，还有知觉。
“杀戮重的地方戾气也重，战场上待久了，年纪也大了，难免会落下一下年轻时的毛病，别管她，你顾好自己就行。”外公轻言，越说越不耐烦。
“你…明天什么时候走？”外公再言。
“早上，应该吃了早餐再走。”柯湫答道。
“也好，军营外朝东百米有几座巨阵，往后这几日会开启，营中之人无偿传送到集兵营，那边会有人负责送你们回家。”外公多看了柯湫几眼，仿佛有些看不够。
“对了，你身上有钱吗？出门在外可免不了花钱。”苏老摸出腰包，从里面掏了个小袋子出来，抓着柯湫的手朝里塞。
“我有钱，够用，你们的留着自己用吧。”柯湫松手，将钱放在外婆枕头边上。
“傻孩子，拿着，长这么大外公外婆也没好好照顾过你，以后缺钱了就找外婆，白狐族虽然归梅式管，但大部分钱财都掌控在我们苏式手里，我们不差钱。”苏老微微一笑，将钱袋子塞回柯湫手里，听到这，柯湫没再拒绝，将其收进了敛物镯子里，也没查看具体有多少钱。
柯湫楞了楞，有些话不知该不该说，眼神飘忽不定的在外公外婆两人间来回扫视，抿了抿嘴。
“孩子…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告诉我们呐？”苏老将手搭在柯湫肩上。
“我…我想知道白狐族的神殿在哪？我可以去看看妈妈吗？”柯湫轻问，虽然苏式不掌权，但好歹是族里一部分，不可能见都见不到妈妈，况且外公几个月前说过，进入神殿的族人大多被梅式称作暴毙，神力控制不住死的，说明有办法进去。
“神殿位置飘忽不定，你母亲肯定也很想见你，只是苏式早已不派人进入神殿，突然派人过去梅式怕是会起疑，万一你的身份暴露，…我担心他们会对你母亲不利。”外公长叹息，眼中渐渐湿润。
“那…神殿一般都在什么地方出现？”柯湫再问。
“你想要干什么？这个我们不能告诉你，你可别干傻事。”苏老立马正色了起来。
看来从他们两个老人嘴里难以问到些什么，加之夜深了，柯湫打算先回去，见到爸爸之后再跟爸爸商量妈妈的事究竟该怎么办。
“外公外婆早点睡，我…先回去了。”柯湫起身，欲走的刹那被外公按着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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