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法决

    镇元子率先领路，观音菩萨、叶离、乌巢禅师紧随其后，四人在两侧道童簇拥下走进五庄观大门，跨过二门，又进了大殿。
    见到大殿中央供奉的“天地”二字，叶离就知道这里必是孙悟空与清风明月两道童发生冲突的地方了。
    只是到了这里，镇元子依旧没有停步，而是对着“天地”二字略略一拜之后，随即绕过大殿后门向着后方行去。
    观音忽然问道：“老母不在大殿奉茶，可是在人参果园观赏灵根？”
    “然也！”镇元子笑答道，“人参果树乃是娘娘心喜之物，今年又恰逢人参果成熟之机，娘娘一至此就去了灵根之处观赏！”
    “在下听闻人参果树乃是天地灵根，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再三千年才得成熟，近万年才得三十个果子，珍惜非常！”叶离忽然轻叹道，“借了菩萨薄面，能够得见这灵根还真是幸运！”
    “哈哈，人参果树却是天地奇珍不假，等下贫道打了几枚果子敬请诸位一起享用！”镇元子带着一丝得意大笑道。
    叶离微微一笑，推辞道：“听说那果子又名草还丹，闻上一闻，就活三百六十岁，吃一个，可活四万七千年，可算是一样异宝了，在下初次登门，哪里值得大仙如此厚待？”
    “草还丹虽然珍贵，可对你我与天同寿者而言，却也只是一样可口食物而已！”镇元子眼中精光一闪，道，“这些人参果每次长成，也都是用来送予各方道友尝鲜，道友切勿推辞才好！”
    “那在下拜谢了！”叶离微微一礼，不再多言，心中却是暗暗点了点头。
    果然，真正珍贵的其实是人参果树，那能够使人长寿的人参果只能算是一样珍奇水果而已，甚至还不如王母娘娘的蟠桃呢。怪不得剧情中，在观音使用圣水救活人参果树之后，这镇元大仙毫不犹豫的取下十枚人参果给众人享用，要真是那么宝贵的东西，又怎么可能这么随便？而且镇元大仙之所以与孙悟空为难，也只是因为他推倒了果树，而不是偷吃了果子。
    四人说笑之间已经越过了一座花园，一处菜园，行到了一处庄院之外，离的老远就可以看到那庄院中祥光升腾，更有异香扑鼻，也不知是不是那人参果释放的芳香。而在祥光和异香之中有一株青枝馥郁，绿叶阴森，足有千余尺高、数丈粗细的参天大树。
    在远处一看，层层叠叠的树叶之中，有一个个像是小孩儿一般的果子隐在其中，随着拂过的微风手脚乱动，点头幌脑，甚至似乎有稚嫩的小儿哭声划过，十分有趣。
    看着那和婴儿极为相像的果子，叶离不由得嘀咕道：“怪不得唐僧吃不下去……”
    庄院双门大开，镇元子引着众人走进庄院，一进门就看到了一个衣着华丽，面目姣好的中年妇人正在人参果树下闭目静思着什么。
    听到众人脚步之声，妇人方才睁开眼睛微笑道：“观音菩萨，久违了!”
    观音连忙疾走两步，上前行礼道：“观世音拜见九灵太妙中天梵气斗姥大至尊！”
    乌巢禅师与叶离也是躬身行礼，对于这一位超脱于三界之外的大神，叶离还是保持着很深敬意的。
    那骊山老母看了一眼两人，却是忽然笑道：“老身不在三界走动久矣，未知这二位仙家是何方神圣？”
    观音尚未开口，乌巢禅师忙再行礼道：“贫僧法号乌巢，乃是西方燃灯佛祖弟子，五百年前方才进入佛门，故此娘娘有所不知！”
    骊山老母微微颌首，却是转眼看向了叶离，眼中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目光。
    叶离见状，微笑回道：“在下叶离，非道非佛，散修一个，向来在海外一无名洞天安身，几日前方才初次进入人世，娘娘不识并不奇怪！”
    骊山老母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然后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抬手邀请道：“呵呵，相聚即有缘，诸位请坐，恰好今日人参果熟，正好办一人参小宴！”
    “多谢娘娘！”
    镇元子将三人让于骊山老母左右，自己则是取了金击子飞上树梢打下了数枚果子分给众人。
    叶离看着这东西十分稀罕，但是想要下嘴却又有些困难。这玩意儿和真正的婴孩实在是太像了，哪怕明知道是假的，他看在眼中也总觉得有些心中发毛。
    观音菩萨吃完了自己的果子，看着叶离犹犹豫豫的模样，不由劝道：“道友，这人参果乃是天地奇珍之一，不仅可以增加寿命，对于调和龙虎更是有着极佳的功效，莫要浪费了！”
    “调和龙虎……”
    叶离听了不但没吃，反倒将人参果再次放回了玉盘之上，然后对着骊山老母和镇元子道，“娘娘，镇元大仙，在下乃是一海外散修，请观音菩萨代为引荐来此其实是有事相求！”
    镇元子还未答话，骊山老母已经淡然道：“小友法力高深，几乎不在老身之下，不知何事能劳烦小友特地来五庄观求教呢？”
    骊山老母的话音一落，其余几人神色不变，但是眼神之中却全都不由得有一丝骇然透出。
    九灵太妙中天梵气斗姥大至尊虽然不若三清一般出身混沌未开，却也是天地开启后的第一批生灵，位阶更在如来佛祖、燃灯古佛之上。可是她此时竟然声称眼前这个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散修法力不在她之下，这自然让一众对三界了解甚深的观音、镇元子十分惊讶，而小字辈的乌巢禅师更是惊骇无语了。
    而且，乌巢禅师或者说驱神大圣一直都没有搞明白叶离为什么会邀请他同来五庄观。虽说他是燃灯古佛的弟子，但是他在西方的地位真心不高，按理说是没有资格参与这种等级的聚会的。
    叶离没有理会众人的惊诧，而是径直道：“在下所修的法门与佛道皆有不同，或者说差异极大！能够修到如今，已经是幸运所致……所以在下想要向娘娘和镇元大仙求取一些修行法决以作参考，期望能借此机会突破自身瓶颈！在下愿意以自身修行之法或者法宝来做交换！”
    “修行法决？”镇元子皱眉不语，却是转头看向了骊山老母，显然是以她的决定为准。
    “非道非佛？这倒是有趣……”骊山老母怔了怔，随即笑道，“未知小友的修行法与我等有何不同之处？”
    “据在下所知，佛门多修舍利，道门多练金丹，其实路有不同，却殊途同归！在下所修法门却是与两者完全不同……”叶离也不隐瞒，直接介绍道，“在下所修行的法门是以宇宙为基础！”
    “宇宙？”
    众人全都有些迷茫。
    “往古来今谓之宙，四方上下谓之宇”这些他们当然知道，却不懂得修行法与宇宙有何关联。
    “天地乃是一大宇宙，而在下修行法门认为整个世界的一切皆是由一种极度微小的物质组成，花、木、草、岩石、星星、银河……甚至宇宙亦不例外，我等称那种物质为--原子。”叶离抬起手掌，一颗蜿蜒盘旋的星云缓缓流动，一边介绍道，“既然宇宙与人体乃是由同一物质构成，那么人体的内部也就相当于一个小宇宙……在下的修炼法就是将体内的小宇宙引爆而出，就如同这样！”
    话音刚落，叶离右手一握，那颗小小的星云立刻散于手中，接着化拳为刀在虚空轻描淡写的一记简简单单的横斩。
    随即，一道璀璨的剑光脱掌而出，眨眼间飞出百里之遥将那处的一座山峰斩成了两截。
    山峰坠落于地，溅起百十丈高的烟尘，就算在五庄观都清晰可见。
    观中众人无不惊骇失色，无论道术还是佛法全都是博大精深之术，但它们的本质是延寿，是与天争命，争斗只是附属得小道，所以道术、佛法之中类似这样以破坏为主的法决是很少见的，尤其还是这么强力的破坏法决。
    好半晌之后，镇元子才有些战战兢兢的问道：“观道友之法远胜于我等，为何还要求取道决呢？”
    “恰如诸位所见，在下这法门杀伤力巨大，却缺少调和阴阳龙虎之术，因此无法如佛道之法一般使人长生，甚至可能使修炼者短寿……”叶离苦笑道，“所以在下需要道门与佛门法决以做借鉴，以重新完善此法！”
    “唔……”
    镇元大仙听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却没有再度接话。其他几人也是全都若有所思，场面反倒是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又过了片刻之后，骊山老母突然开口道：“老身这里倒是有一自混沌中得到的一页残篇，不知小友可愿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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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