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州衙的质问

    “就一些有的没的，”小午干笑着想敷衍过去，可瞧见魏岩一双眼直瞪着自己，他心头一怯，嘴巴就不听使唤了，“大、大约就是以前在王城里的日子，您可不是不知，来咱这儿的，谁没点过往……”
    魏岩就哼笑着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花生，自顾自的捻了两颗丢进嘴里，抬起脚就给了正拖着柴火走过身旁的蹒跚老人一脚：“老东西利索点！没吃饭？！”他翻着白眼一股流里流气狗眼看人低的味道，再回过头瞅瞅小午，“那死丫头以前是干什么做什么的，可不关老子的事，”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倒回来两步，“你是真没听清楚，还是替那小丫头隐瞒呢？”魏岩对小午这侄子向来不内不外，以前脾气上来了也是又打又骂。
    小午被男人一瞅咕咚咽了下口水：“我、我哪敢隐瞒您老呢，我是确实没听清楚，好像说的是……什么谢……”少年挠着脑瓜子，皱眉苦思冥想。
    “谢？”魏岩挑眉。
    小午点点头：“谢……谢什么予……”他咂咂嘴，眼睛里光芒一亮，“谢非予，好像是这个，谢非予！”少年这回脑瓜子里似突然那么有光闪过就全涌了上来，他一把抓住了魏岩的袖子，嚷嚷的跟要邀功似的。
    谁想魏岩脸色一变，“啪”的一下不由分说就是一个大耳瓜子抽在了小午脸上，那力道大的小午整个人就给打懵了“噗通”摔了个狗吃屎。
    “住嘴！”魏岩口中大喝，浑身都有些紧绷的直瞪那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少年。
    小午可当真是糊涂了，他捂着自己已经肿起来的半边脸委委屈屈的：“……怎、怎么了，那慕沉川说的确实是，确实是这个名啊……”
    怎么谢非予这三个字竟让魏岩如此敬畏如鬼神，那是妖魔还是神仙？
    “你还不给老子闭嘴！”魏岩步子跨上一下就揪住了小午的领子把那少年给拽到了半空中，“贤王名讳岂是可以从你口中说出来的！别他娘的给老子胡扯！”
    谢非予。
    这三个字天底下不管知不知，除了那九五之尊皇家权威，谁也没资格直呼这男人的名讳。
    魏岩没有见过谢非予，可不代表他不知。
    北魏贤王，谢家非予，何等尊贵，何等妖孽，那些金翅凤羽的传说都还带着血腥漫过十万大军的壮阔声势，指尖兵马出尘，也不过是他眉眼上流泻的明光点滴。
    魏岩还听说这一次就是谢非予亲自带着使节团前往芈鹿那鬼地方和西夜合谈，而小午呢，打小生活在冰天雪地，山高皇帝远的地方，自然是没有听说过谢非予是谁，但是他还是知道贤王两个字的。
    贤王，就是慕沉川口中的，谢非予？
    莫说魏岩发怒的脸近在咫尺，小午自己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认知给震惊到了。
    “不知到你小子从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管好自己的嘴巴，”魏岩撒手就把小午狠狠丢进雪地中，“那臭丫头会认识北魏贤王，哈，简直荒谬！”魏岩拍拍手，掸去袖口沾上的枝头雪花，突然咧开嘴笑的有些猥琐，“那丫头是从王城来的，该不会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吧？”他刚有的怒气就突然被讥笑取代。
    谁不知道，这天底下巴望着与谢非予结成连理的皇亲国戚多如过江之鲫，可偏偏谢非予就连皇帝陛下的指婚都可以不屑一顾，那个男人，还不是谁能一手掌控的。
    朝廷里被他翻云覆雨翻江倒海的事可多着，魏岩没少听，只一想到谢非予那样的人要与西夜和谈，怕也是替西夜的使节捏一把汗。
    所以，从小午口中听到，慕沉川竟然迷迷糊糊的会喊出谢非予的名字，八成是那众多爱慕者之一。
    哟，这世上爱慕谢非予的人多了去了。
    “呸，”魏岩朝地上啐了口，“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什么资格，”他歪着嘴踢了一脚木门，“下午就把场子里的马都送去，不许耽搁。”
    小午这才一手捂着脸一手捂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是是是，不耽搁、不耽搁。”
    少年哪里还敢在违抗魏岩的命令，午后送去前还试图跟那亭长旁敲侧击的说着，是不是从其他马场调几匹马，这乌棋马场的，实在有些……不堪入目啊。
    这不是，又挨了两个大耳瓜子后再也不敢吭声了，召着所有人把马匹拴好这就交给了州衙来领的车队。
    魏岩隔着皑皑白雪看，抱着怀里的小暖炉皮笑肉不笑的。
    可整个马场的人都知道，他们可能快要倒霉了。
    小午也没少提心吊胆的，乌棋马场多的是老弱病残，州衙一旦来人拿他们开刷，那八成是谁也跑不了，这两日唯一的欣慰恐怕就是慕沉川总算退烧清醒了过来，只是身体虚弱，能下床走动两步也是上天开了眼。
    于是，就在那小姑娘醒来的第二天，州衙大人们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来到了乌棋马场。
    魏岩领着头，几个在马场杂役久了的老人瑟瑟缩缩交头接耳的，州衙这回来了十几个大人，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的阵仗，那些大老爷们的脸上丝毫没有半分的笑意，仿佛整张脸都叫这一路的风雪给冻僵了过去，看的所有人心头都一阵发虚。
    老弱病残们都乖乖的站在了马场雪原上不敢造次听候发落。
    魏岩只要眼睛一扫就看的明白：“慕沉川呢？”他踢了旁边的小午一脚，让这臭小子去把人都叫来，怎么，还心疼那个死丫头病体未愈？
    “叔、叔……那小姑娘出不了房门，才刚退了烧，这不是要她的命吗？”小午的脸冻的也通红通红，他搓了搓手将手臂都藏进了袖筒子里，这北风呼呼的直往人脖子里钻，就算你坐在屋子里头都不会觉得有丝毫的温暖。
    “你小子这么关心她死活做什么？”魏岩偷偷看了跟在身后的大人们，装腔作势的就要去抽小午，“你他娘的是不是看上那个臭丫头了！”
    小午歪头一躲，连忙抱着脑袋鼠窜：“哪、哪敢……”
    魏岩嘁了声，手伸到背后正要去抓鞭子的时候，“嘎吱”木门开了。
    慕沉川披着袄子，脸色不太好，看得出来也没有任何的梳洗，她一身病容，门开的瞬间因为大风直撞入屋内，一下就冲的鼻尖酸涩。
    “咳咳咳……”她止不住的咳嗽下眼泪都沁了上来：“魏亭长……”她的声音细弱，偏过头看着男人身后跟着一大堆的人马，想来就是府衙的人要来兴师问罪了，这叫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慕沉川索性大门一开让开了身，“诸位大人请进。”
    屋子不够大，魏岩是第一个进来的往门边上一缩，谄媚的将身后穿着厚貂袍子的诸位大人给迎进了屋子。
    州府衙门领头的是一位年近四十的男人，国字脸，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极其严肃甚至有一些叫人敬畏不敢造次，听魏岩的话里，这位大人姓冯，名茂原。
    冯大人也是有一副官威，就是叫人不寒而栗，他动作不急不躁，先是摘下了帽子掸了掸上面的雪花，这才正眼去看一直站在跟前并不多吭声的瘦弱小姑娘。
    “你就是看管乌棋马场上缴马匹一个月的人。”这不算是问句，更像陈述，显然在来的路上他已经听魏岩说了不少关于慕沉川的事了，冯大人的声音极其低沉，仿佛绑缚着千斤的坠石，压的人心底里都有些喘不过气。
    慕沉川点点头，却没有动作。
    魏岩见那小姑娘连基本的跪礼都未行，眉头一皱就要上前来呵斥：“臭丫头怎么跟州衙的冯大人说话的……”
    冯茂原摆摆手示意魏岩退开，自己反而上前去一步，他就站在慕沉川的跟前，身形高大几乎能将那小姑娘整个笼罩在身下。
    “你就是慕沉川？”他似乎在确认，连目光也一下子全然锁定在她身上，毫无避讳更没有一点遮掩。
    “……是，”慕沉川轻轻咳了下，整张脸明明煞白煞白的脸颊还透着不自然的红晕，“罪女，就是慕沉川。”她还知道在州衙大人面前该如何自我称谓，微微福身就要屈身下去，手臂就被冯茂原给抓住了。
    他抓的很急促，力道稍显有些重，一下就把慕沉川给提了起来。
    魏岩倚着一旁的木架子冷嘲热讽的笑了下，仿佛就等着看府衙的人兴师问罪。
    站在屋子外的小午探头探脑的可是整个心眼都吊了起来，州衙的人不好应付他知道，慕沉川现在这样的情况若是大人们怪罪下来可绝对担待不起，更何况，这冯大人今天带了这么多的州衙大人来，一看就绝不会要息事宁人的。
    小午捏了捏拳头才发现手心里冒出了汗渍，只听得里头大喝一声，小午呜呼哀哉，直道完了完了。
    “来人！”冯大人疾言厉色不该常态，“把炭炉暖炉袄子袍子统统送进来！”男人拉住慕沉川就往边上一扯，后面跟着的大人们突地都让开了道，一行仆役端着几个暖炉还有热汤热菜上好佳肴竟然鱼贯而入！
    魏岩和小午顿时目瞪口呆。喜欢王爷太能作请大家收藏：(www.shouda88.com)王爷太能作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