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魅舞有魔

    好看的美睫一眨一眨，喝着椰汁的时候，恬然单宁，脸上红扑扑的闪着幸福的异彩。
    只有这么一刻，她最像她。
    像我的青梅。
    像她小时候。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
    那时候她还叫小薇。
    她偎依在我身边，紧紧抱住我，一个椰果就能让她幸福得直上云霄。
    嘴里还要呢喃着：
    “嗯唔，大饼开的椰果就是香甜可口，以后嫁你了，也还要你经常给我开椰果！”
    想起这句话，我心里一暖，就和小时候一样，伸出手指，轻轻触了触她灵动的弯弯美睫。
    她忽然有点惊怯起来，羞涩的瞅了我一眼，咬了咬嘴唇，粉脸刷的一下熟透了。
    我笑道：“好喝吗？还是小时候的味道吗？”
    “嗯呐，好喝，和小时候一样好喝。”
    双儿低眉顺眼，嘴里嘤咛一声，身子一偏，落入我的怀里，“像以前一样，再抱抱我，好吗？”
    我紧紧抱住她。
    这一刻，青梅还正青葱，而竹马意陶然。
    忽然一场骤雨降临。
    站起来，握着手，两人彻底落汤。
    我望向深沉穹顶，笑骂些，“我呸，贼老天，这见鬼的天气！”
    为什么呢，天公总不作美！
    离开观海小筑的时候。
    我问她，“有朋友希望学一学你的魅影舞，你介意我做一做那中间人，为你引见引见么？”
    “介意，非常介意。”
    双儿一口回绝我，“有的东西玄之又玄，在哲学上是无父又无子的。灵魂舞者应该只专注于自己的内心，受外界名利影响，会渗入非轻盈因素，成不得真正的大家风范。”
    “你的舞无父？”我有点愕然，“这么说，你老师……？”
    “对啊对啊。”
    双儿轻声道，“我舞，一般人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而老师只传授技巧不以身试法，所以也不会跳，他是知其所以然而不愿知其然。他的意思是，不愿意一生专注在这上面的人，最好别爱上舞蹈，省得将来始乱终弃。”
    无可奈何花落去。
    我耸肩，“大好的泡妞机会，又没了。”
    双儿笑道，“我教你吧，手把手教，你能学多少学多少。”
    我自是满心欢喜，却在笑，“你不怕给你的舞蹈带来不轻盈因素？”
    “废话那么多！”妹子嗔怒，“一句话，你是学还是不学？”
    “学学学，”我忙不迭回应，“我学还不行嘛！”
    她无父无子的说法我懂。
    父者，上也，子者，下也。
    但真正艺术是没有高低之分的，所以谈不上师傅和弟子。
    想了想，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不是说无子么，为什么我还要传你？”
    双儿目光凉凉的看着我，咬牙道，“你不想学了？”
    “我懂了。”我哈哈大笑，“你是我内子，我是你外子，内外没有高下之分，所以你没这个顾忌。”
    旧社会习惯上男人出外谋生，女人在家搞家务，故在旧时也称“内子”，与此相应，丈夫称为“外子”。
    儿时青梅脸一红，啐她的竹马，“呸，小时候的话我早就忘了。你少痴心妄想，自作多情！”
    我暗乐，早忘了你怎么自己提起来了？
    本以为女子才可能擅长的魅影舞，我学来居然颇为上手。
    学舞是一时心血来潮，很偶然一件事，会不会长久，最后会不会始乱终弃，我真不知道。
    但当我手手脚脚伴随着身姿舒展开来，外人眼里神秘妩媚的奇瑰魅影舞变得很真实。
    凡有的舞蹈都讲究身体的平衡性，灵活性。
    然后是技巧性，最后才是熟能生巧以后的魅意天成。
    寻求平衡。
    肢体之间互相对抗斗争，所得到的平衡和谐就是舞蹈领域。
    身体舒抬，脚要下坠。上身不动，脚在急速跳跃。
    手肘要扬起，肩膊却要压下，因对抗产生舞张力，这就是舞的美感。
    甚至痛并快乐着——
    时常你要脸带微笑，即便你因为舞的急速激烈而浑身巨痛。
    即便双儿夸我天分不错，大有可为，有成为一代宗师的潜质，即便我也感觉自己确实确实爽朗上手——
    但我练不下去了。
    原因归咎于：
    舞蹈，和微笑，和痛苦，和种种人的其他表情神情一样抽象，通过身体来呈现。
    所以魅影是一种有魔力的近乎表情的东西。
    比明媚的微笑，比痛彻心扉的悲恸大哭，比牙恨恨的无奈，比霞飞两颊的羞涩——
    更为触动人心，让人动容。
    触动别人的心，让别人动容？
    但更触动自己的心，让自己欲罢不能。
    像是有魔鬼。
    潜伏在我身旁，它也没有做。
    但我感觉得到它的气息，于是我心里惊却，惶恐，不敢再继续深入接触。
    幸好还有我的理智。
    在我，我的舞，与我的心之间。
    有未曾张扬的，人与魔鬼的诡异对视。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双儿已经将自己的一生奉献给了魔鬼。
    但我不愿。
    趁我还能自拔。
    我惊悚打住。
    当我不再学舞，我却已经知道：
    女子有魅，与魔鬼同在。
    当我悲悯的看着双儿，双儿的脸色难看起来，“没想到你天赋那么好……所以，你已经感受到了？”
    “真的值得么，跟魔鬼做一辈子的交易，停都停不下来？”
    我点头，劝她，“人会老，会死，趁自己还正美好，多做点脚踏实地的事情吧。”
    双儿轻笑道，“你说得都对，但你应该已经知道舞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疯狂而偏执的舞。
    对她的意义。
    我自是知道，或许，是生命。
    因为知道人会老，会病，会死，生命暂幻，所以。
    热情的烈烈燃烧……如蜡炬，直到燃尽，直到成灰。
    泪始干。
    这剧烈跳动，停都停不下来的生命之舞。
    我心痛的看着这个为舞而存在，因为舞蹈而美得让人几乎无法直视的女子。
    紧紧的抱着她。
    我说，“有一天醒过来，感觉舞并不是那么重要的时候，就回来我身边吧，不再将自己悬在举世瞩目高高在上的清寒位置，踏踏实实给我做女人，毕竟我也会老，也会病，也会死，那么暂幻，需要你及时把握。”
    她只笑，笑得那么阳春白雪，笑得那么高处不胜寒。喜欢我的富婆老板们请大家收藏：(www.shouda88.com)我的富婆老板们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