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入境

    “真的吗大师！”对于莲生的肯定，任天晴表现得非常兴奋，“那也就说，我之前的猜测都是正确的了？”
    “确实如此。”莲生此时恢复原来风轻云淡的模样，缓缓说道，“其实对于晴儿姑娘你的这个问题，老衲和几个老朋友也曾经论证过，只是当时因为没有见到世界被破坏的证据，从而导致这样的猜测没有得到证明。
    不过在大概一万年前，也就是星皇帝国建立之前，轩辕擎天都还没有当上南海行省的军务统领的时候。那个时候，也有一个幻级修士不顾大陆数位半步的阻拦，强行召唤法则武器，从而导致世界边界破裂——其实也就是那一道裂缝，引来了陨石阿莫古特——直到那个时候，我们几个老家伙终于明白了，世界是可以被毁灭的。
    也是因此，后来陛下们退到龙泉大陆修养的时候，由轩辕擎天牵头，联合陛下们、龙泉的任天启和风雪的风雨温一批人，签订了契约，各自约束自己国家的所有修士，以防再出现世界边界被破坏的情况。”
    “那大师，那种从裂缝中渗透出来的黑红色的力量，到底是什么？”
    “老衲不知道。”莲生摇摇头，说道，“光是关于魂级的事情，也都是根据前人的记载进行的猜测，而这股力量，在陛下们降临之前从未出现过，而这种力量，就连奥汀斯陛下也不明白其原理。而我们所能知道的，只是这股力量非常强大，并且存在于世界之外，无法被世界之内的人掌控。它虽然不会破坏世界的边界，但是对世界之中的万事万物都有着致命的破坏力。
    从世界边界被破坏的情况下来看，我们的世界之外应该是存在一层法则构成的屏障，我们暂时将其称为‘边界’，这层边界可以挡住那种黑色的力量，但若是‘边界’被破坏，那力量进入世界之中，没有人能够抵御那种力量的破坏——即使是魂级也不可能。”
    “那股力量居然这么危险。”听着莲生的讲述，任天晴想起了那天直面世界边界出现裂缝，那股被莲生形容的非常恐怖的力量在天空上蔓延的情景，突然感到后怕。
    “那股力量确实危险，但是晴儿姑娘请放心，有我们这些签署了契约的人及我们的弟子在，就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莲生缓缓说着，从他的语气中，任天晴能够感受到一种强烈的责任感。
    “我相信前辈们。”
    “好了，关于晴儿姑娘所问的，魂级有没有死亡的问题，我想我们应该已经猜出了答案了。晴儿姑娘，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大师，能让我好好捋一捋吗？”
    “当然可以，若是能为晴儿姑娘提供帮助，老衲乐意至极。”
    得到了莲生的同意，任天晴开始旁若无人地扳着自己的手指自言自语道：“帝级以下的修士就不用说了，我们虽然可以延长寿命，但是终会有终点，他们都会面临死亡。
    而鬼级和仙级，听哥哥和玲姐所说的，还有之前在长河关发生的事情，这两个境界的修士也会死。至于圣级、神级……他们依然会死，即使到了神级就可以拥有近乎无尽的寿命，但是这还是不能阻止他们被杀死。而幻级，得到了莲生大师的肯定，幻级是会死的。
    最后魂级，若是魂级真是与世界别无二致，那么世界可以被毁灭，魂级就可以被毁灭。
    世间万事万物，除了拥有异能之外的生命能够改变自己的寿命，其他的生命都逃不脱死亡。这样的话，其实已经可以推断出这样的道理了——万事万物皆会灭亡！”
    越说下去，任天晴眼中的光芒便越来越明亮。随着她最后一句话脱口而出，她周身的天地灵气都开始变得滞塞起来，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在拉扯这这些天地灵气，不让它们再随意游动。
    莲生一直在关注着任天晴的变化，当周围的天地灵气开始变得滞塞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了。只见他手中念珠一挥，三十二颗珠子仿佛失去了束缚，轻飘飘地飞到了任天晴的身边，开始以任天晴为中心旋转起来。
    任天晴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她的双眼变得无神，小嘴一张一合却再没有声音传出来。她的右手不知什么时候比划出了一个剑指，食指与中指的指尖轻轻点在了自己的眉心处。
    莲生此时也稍微坐端了一些，他双手合十，嘴里低声念叨着艰涩难懂的咒语。与此同时，一股十分温和的力量意境从莲生的体内缓缓延伸出来，渐渐充斥了整顶帐篷。
    而在帐篷之外，周围的天地灵气都仿佛如寻觅鱼食的鱼群一般，疯狂地涌入莲生的帐篷之中。
    任天翔和星灵落、墨桸三人在帐篷外看着感受着周围汹涌的天地灵气，一时惊疑不定。凭着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和莲生的态度，他们大概能够猜到帐篷中正在发生着什么事情。
    再看任天晴，此时她缓缓抬起头，眼中的光芒愈发强盛。她的长发无风而动，肆意地飘散。只是唯一让人在意的是，她的双手放下了，紧握成拳，两只手上都有青筋暴起，仿佛她在承受无比的痛苦一般。
    莲生停下了嘴里的念诵，咒文已经结束，不需要他再诚心诵读，周围的天地灵气自会涌入任天晴体内。只是……
    “晴儿姑娘，你的体质还是太弱了。”莲生轻轻叹了一口气。
    任天晴此时的表现，很明显是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她的身子没有办法承受疯狂涌入的天地灵气，但是现在这个量级，远远没有达到鬼级的标准。她的眼睛在散发着强烈的光芒就是很好的证明，涌入她体内的天地灵气过量，从她的七窍之二中溢出，所以才会产生发光的现象。
    心有不忍，莲生双手再次合十，小声说道，“那就让老衲再送你一方造化好了。”
    话音刚落，吟诵声响彻整顶帐篷，与之相对应的，任天晴周身开始闪烁起一道道金光。金光将任天晴的身子包裹住，制止了过量的天地灵气溢出，同时金光渗入任天晴的体内，保护住她的经脉，不让汹涌的天地灵气将她的经脉硬生生撑爆。
    金光出现之后，任天晴眼中的光芒开始渐渐黯淡下来，数息之后，便已经能够看到她的那双无神的眼瞳了。
    突然，她的眼珠转动了一下，她的视线聚焦到了莲生的脸上。
    “大师，万物终亡……这就是我要走的路。”
    莲生微微点点头，微笑着说道：“这条路……会很困难的。”
    “我明白，但是……我意已决。”
    “那老衲也不在多说什么了。”一切都在按着自己的计划进行着，莲生面色不变，身子保持着双手合十的动作，朝任天晴稍稍躬身，说道，“恭喜晴儿姑娘入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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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