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聂原的故事

        刘则林带着同桌来到餐厅。
这家餐厅有一百多年历史了，据说安全区刚成立两三年的时候他们就在这里开饭店了。
如今一百多年过去后，本地的餐饮业大幅度变化，外卖成了主流。
但实体的餐厅依旧有一些还开着。那可都是高档货色，和料理包级别的工业外卖完全不一样。
工业的本质并不是什么品质差和不干净，只是意味着产量大成本低。新人联监管还是比较严格的，而且如今的技术也成熟，料理包味道不差。
然而告白这种事情，肯定要往浪漫高档的地方跑。
同桌看着周围暧昧的环境，又看了看对面的刘则林，想说什么却又有点卡壳。最后只能顺口从这个餐厅开始讲起：“据说，一百多年前，宋玲和莫原就是在这里告白，然后在一起的。”
刘则林这个看书不仔细的家伙，还要回想好半天才能想起宋玲和莫原是谁。
这两个都属于比较边缘的小人物，只能在其他人的传记里提个一点点。宋玲，宋念祖的女儿，莫原，莫委员长儿子。这两人的父辈倒是很值得一提。
但貌似在如今的新人联历史课本上，都属于反派。
一百多年过去后，当年在这里互诉衷肠的男女都是货真价实的古人了。连他们的后代也被打入尘埃之中。
这家餐厅却依旧开着，慢慢成为货真价实的百年老店。
如果刘则林未来变成了什么很强大的存在，他在这里对我告白的故事，不管结局如何，都会变成此地又一段历史吧。
想到这里，看着和自己认识了很多年的刘则林，同桌表情又温柔了些。
当然，她不知道的是，当年在此地告白的，并不是莫原和宋玲。而是假扮成他们的聂原与颜玲。
这两个骗子当初都在假扮其他人，然后通过这种方式从对方那里获取情报。
结果嘛，自然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两边互刷好感度刷了半天，却压根没有骗出来多少情报。
搞到最后，双方还是要正常联姻了，他们又在背后给宋玲和莫原支招。成功帮他们真的在一起了。而聂原与颜玲这两个骗子加渣男渣女，也成功凑成一对。
他们私生活乱得很。聂原甚至会利用颜玲的变形能力和魅惑能力接近需要窃取情报的目标。
而颜玲自己，平时也和乱七八糟的男男**瞎搞。也不怕得病。
聂原这个家伙也是狠人，被魅惑状态下看着颜玲被各种乱七八糟的男人这样那样也能忍住。如果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那就真是为了救世军的理想把个人的感情生活抛之脑后了。
总体来说，聂原是个很特殊的家伙，他是这么多被刘望海单独列传的人中，唯一一个非超凡者。
是真的一点点超凡能力都没有。但他却有用幽灵枪杀掉八级的事迹。堪称恐怖。
但普通人的战斗力终究是有极限的。
末世前夕，聂原以自己优秀的智慧和情报能力，成为了异处局一线干员。而和他同级别的，几乎全都是超凡者。只有他以凡人的身份和那些人持平。
不只是持平，应该说同时期只有马特森和科波菲尔两个超凡者能在这方面与他在同水准。其他人只能给三人打下手。
这样的成就，他值得骄傲。
只不过，随着末世开始，聂原始终保持着普通人的身份。这是一种自傲，同时也是聂原加入的特殊计划。
在那个时候，每一种超凡力量都有着重大隐患。顶级强者多多少少都产生了偏执心理。
让这样一群人主导救世军的未来显然是不行的。所以莫委员长推出了掌舵人计划，选出一批优秀的救世军成员，让他们保持普通人水平，在超凡力量出现大问题的时候可以接手救世军的管理工作。
不得不说，救世军考虑得还是很全面的。
只不过……这个看起来非常宏伟的计划和其他许许多多的救世计划一样，最后都没有派上用场。
有备无患，值得表扬，但多少有点浪费。
如果不是加入了这个计划，以聂原的水平，成不了半神也起码有九级。
“你怎么就舍得让我和那些人乱搞呢？”颜玲趴在聂原背后，发出一声叹息。而聂原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继续处理文件。
很久之后，颜玲都以为这事已经结束了，他却忽然张口说道：“你都舍得让自己爱上的人去死，我又有什么不舍得的。”
顿时，颜玲陷入了沉默。她和聂原的感情先源于欺骗，然后发于超凡能力带来的魅惑。
两个人都有过数不清的配偶，骗过数不清的人。让他们像普通情侣一样正常地在一起，实在是太难了。聂原从来就没有这种奢望，颜玲偶尔却会有这样的幻想。
但幻想，终究只能是幻想。
他们俩之间注定不会有什么好结局。
情报部门是一个非常残酷的地方，谁也说不清自己会不会死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聂原早已将任何感情都埋藏得严严实实。
戴着玉佩，颜玲的魅惑便无法生效，他保持着理智，不会被该死的感情冲昏头脑。一切便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直到那次，颜玲被福瑞抓走。
当颜玲不在身边的时候，聂原反而对感情坦诚了一些。正好此事也符合救世军的利益，所以他们开始对恶魔下手。
就是在这一战中，聂原一枪杀了傲慢公爵。成就世界上最大的越级胜利。
这样的胜利源于狙击，真的毫不意外。一直以来，狙击手就是最容易制造出越级胜利的存在。只要攻击能破防，打得也够准。那就能把敌人干掉。
只不过用一颗珍贵的神之印当子弹，也确实是一种很败家的行为。
杀死傲慢之后，算是聂原的人生巅峰。颜玲也被救了出来，只不过如今的颜玲，情欲力量加身，实在让他感觉顶不住。于是聂原把屏蔽精神力量的玉佩临时给了她。
屏蔽各种力量影响后。
颜玲却发现，自己还是喜欢聂原。这并非是什么源于魅惑力量和欺骗产生的错觉。
她抱着聂原，轻声告白。
却见窗外一枪射来。
孙灵与黛尔来对他们进行审判。两人的感情故事的确让人惋惜，但并不妨碍他们是两个坏人。
人不是天生就变坏的，聂原曾经也是坚定的人联战士，颜玲曾是一个普通的女大学生。但末世到来，他们已经变成坏人，再谈宽恕没有意义。也没有人能替被他们伤害过的死者进行宽恕。
审判，才是人们唯一能做的。
同时也是，罪有应得的。
颜玲死在聂原面前。聂原试着报仇，但最后还是因为自身太过虚弱，被杨琪欣一个简单的算计所诅咒而死。
末世之中，任你智力超绝，意志坚韧。
也无法弥补自身的过于脆弱。聂原之死早已是个必然的结果。
有时候莫委员长会想，如果聂原活了下来，救世军或者就能察觉曙光号的阴谋，也就不会消失在历史长河，被打成反派一样的存在……
这种思想其实是错误的。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很多人喜欢挂在嘴边的事情。然而自古以来，得国不正，站在大众和时代对立面的朝代，通常都混得不怎么样。比如晋（司马），比如宋（赵）。到最后也只能沦为大众唾弃的对象。
真正有能力有理想的人会与你离心离德不择手段地扩张只会让成员变质。
这样的政权就算胜利了，也不会有好结果。当权者会腐化得非常快，然后被外力或者内力推翻。
那些真正能成事的，没有哪个是靠不择手段。
聂原终究只是一个普通人，他不可能扭转整个救世军的局面。曙光号也不可能被他一个人阻止。
莫委员长的幻想，说白了只是在安慰自己而已。
救世军已彻底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之中。但聂原和颜玲当初在安全区第一次约会时的餐厅却还开着。
刘则林终于发动告白，给同桌送上一朵花。
同桌推了推眼镜，收下：“我同意了。你可以起来了。告白不是求婚，不用单膝下跪。”
“哦。”刘则林站起来，想了想，去牵同桌的手。
她感觉有点太快，但是再一回忆，却发现这是自己告诉刘则林的，顿时也无话可说。仔细想想，和刘则林在一块也，挺好的。
至少能很开心。只不过等过两天得好好问一下这小子究竟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想法的……
我一直把你当兄弟，你居然想泡我。这样好吗？
拿着玫瑰花，同桌的表情看起来还挺开心的。刘则林表示，这次告白计划完美成功。
不愧是我。
也不知道他一个抄答案的家伙有什么可骄傲的。当然说实话，能直接问告白对象，有这个抄答案的本事业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同桌也有点好奇自己看上这傻子什么了。或许，她自己也不算太聪明吧。
感情的事情，还真是谁也说不准。哪怕是谈过无数个女人，把个人感情抛之脑后的聂原，也还是会栽在颜玲手上。哪怕坚强如凯瑟琳，也会依偎在希撒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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