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科波菲尔的故事

        徐小星的底牌，是另一个半神。
不是他老婆关萍，也不是那些光复者的家伙或者新人联的中间派成员。
更不可能说在曹安东他们那边埋了什么间谍。真要有间谍，这时候也肯定反水了——间谍这种东西，只要没有坚定的信仰，那便是最容易反水和背叛的。或者说，这本身就是他们工作的一部分。
徐小星的底牌，来源于一个早已被大家遗忘的家伙。
他其实很早就与这个还没死透的半神进行了交流。但却一直不敢真正将他拉出来，因为这样就代表与一些徐小星惹不起的人为敌。
没错，这个半神就是当年被爱丽丝杀了好几次都没死透，最后进行封印，撕碎成上千块碎片的科波菲尔。
其实这些年徐小星一直在收集科波菲尔的碎片。只不过那些碎片都被爱丽丝监视着，他只能偷偷进行空间标记。但现在马上就要死了，爱丽丝也不在地球，徐小星自然不会再有什么顾忌。
空间传送发动，无数碎片被聚集在海面上。
被封印了一百多年的科波菲尔睁开眼睛。无数意识碎片和破碎的记忆在缓慢恢复。
他回来了。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科波菲尔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和疯狂，而且刚刚解封也明显比较虚弱：“终于……我终于回来了！”
“爱丽丝，你的封印果然不可能是永恒的！”
他刚刚出现，就被来自薛唯之的一根长矛刺了个正着，身体差点再次蹦碎，却还在不断狂笑。
似乎这一百年意识的分裂与孤独，真的让科波菲尔发疯了。
——
刘则林提升到了八级，证明他对历史本质的理解已经超过了大部分人。
他开始试图使用那些历史人物的力量。大部分都非常微弱，没有太大意义。但来自死神的镜面跳跃和来自希撒的意志扭曲现实却在他手中发挥出了一些作用。
这说明他是初步理解了两个历史人物的形象，并与他们留下的历史痕迹获得了些许共鸣。
于是刘则林再次产生我是主角的错觉。但反正，有动力是件好事。
第二天训练的时候，教官对刘则林实力的提升表示相当惊讶。然后他看了看刘则林的背景资料……刘望海的曾孙子，感觉立场绝对可靠，实力也没问题。现在这种情况挺缺人手的，要不直接拉过去干活？
不，还是算了。
实力的确没问题，但战斗经验差得太多。还是先继续训练吧。之后肯定会有用得上他的地方。
教官按耐住有些焦虑的心，开始继续训练刘则林。
战场上要掌握的知识不少。而且纪律性要求是很高的。单纯靠自己一个人的战斗力猛冲猛打，会与其他人脱节，失去掩护。
训练完一天，对刘则林来说不算很累。八级的体力可不是盖的。
但是教官教的那些具体理论，刘则林就搞不懂了。不得不说，他确实不太聪明。
他回去之后开始翻新的书。
这本是，科波菲尔传。
一个被定性为彻底反派的人物。救世军诸多叛逃者中，其他人基本上都是与救世军理念不合，受不了救世军的破事。
科波菲尔则完全是，在聂原死后没人能管他，直接就跳反了。
这是一个随心所欲的家伙。干啥都不管其他人，完全只为了自己高兴而活动。像这样的人，自然是反派。
他导演的所谓戏剧，往往以他人之痛苦为原料，并称之为艺术。
艺术这个东西，归根结底是给人看的。用于引发人们的情绪。但并不代表任何能让人生气或者悲伤的事情都是艺术。
科波菲尔做的那些东西应该被定性为，诈骗和无原因破坏。
为了好玩什么都干。
像这种罔顾道德与社会准则，只顾自己高兴的人，肯定不会是正面角色。刘望海在书里是大加批判的。
最早的时候，科波菲尔，聂原，马特森是同事。
其中聂原与马特森都算是情报部门出身。马特森来情报部门就是单纯为了摸鱼。而聂原是敏锐察觉到社会发生些许异常，所以进情报部门搜集资料。
至于科波菲尔，在超凡力量出现前是个导演来着。
这个导演的成绩，比较一般。科波菲尔将原因归功于自己没钱找人投资找好演员，以及观众没什么品味。
说实话，他的导演水平其实不算太差，只是他个人品味与大众相差太远。
所以或许换个时代，科波菲尔还真能名利双收。
但在人联时期，大众不喜欢看他这种严重小资加文青意味浓重的片子。所以科波菲尔一直是怀才不遇的状态。
像这样的人在世界上是非常多的。只不过后来科波菲尔有了强大的能力。催眠，幻术这些能力简直是为科波菲尔量身定做，让许多人被迫沦为他表演的棋子。
在噩梦城和乌托邦的两次大戏，对科波菲尔来说只是日常而已。
父子相残，兄弟反目，挚爱在饥饿的情况下为了活命把对方杀死。这些都是他很早就玩腻了的事情。
那时候的科波菲尔还算是救世军的一员。当然，他从来没把救世军的准则当回事过。
拯救全人类？这个理念和故事太老套了。简直让科波菲尔听了想打瞌睡。但聂原能给自己平时安排的戏剧提供一些情报支持，那么帮他们做些事情也无妨。
等无聊了再把他们甩开就好。
刘则林摇头，感觉这一篇有点枯燥，或许是刘望海为了避免有人模仿科波菲尔故意这么写的。
要是写得太有趣，让人喜欢上科波菲尔的行事风格最后去模仿怎么办？
写史的人不可避免的有些自己的价值观倾向。比如说司马迁，他不太喜欢汉武帝，也不喜欢他麾下的卫青霍去病。所以这两人的传记基本上就是列战绩，今天干了xx，打败了xx，明天干了xx，打败了xx。
而他比较喜欢的项羽李广什么的却可以写得非常传奇。
当然，司马迁还是值得学习的，因为他哪怕有自己的价值观倾向，也会把自己不喜欢的对象的那些正面内容都记录下来。而且人太监了，书也不太监。
事情都是真的，但描写角度和侧重不同，结果就大为不同。
春秋笔法，一个事情可以从好几个角度去解读。所以说读史的时候一定要多找几本不同的书进行对照应证。刘则林现在也不只是看太爷爷一家的史书。还看光复者那边的记录，以及一些媒体的解读。
看来看去会发现，还是自己太爷爷最客观。
与此同时，在海上。
科波菲尔制造的幻象被曹安东用历史的力量击破。
而他和徐小星通过传送成功拉开了距离。
“去内陆，他们不敢在人口密集的地方和我们战斗！”徐小星朝科波菲尔喊。
催眠大师看起来似乎比之前平静了很多，仿佛已经完全从一百多年的封印里摆脱了出来：“这样么……那就走吧。”
两人快速传送，徐小星本像直接传送到西京。却被某种莫名其妙的力量挡住，落在一片山中。
“你果然来了这里。”李山阳的大徒弟吴建横在这里静坐：“也就是说，正如曹先生他们所判断的，你在走投无路时肯定会拿城市里的民众当作人质。”
徐小星沉默。
前往西京其实不只是这一个目的，但拿民众当人质肯定是目的之一。
现在看来曹安东他们又是早有准备。
科波菲尔看着东方：“啊，看来我的幻象已经被他们打破了。”
吴建横拔剑，显然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此地无数大阵腾空而起，隔绝了空间，让徐小星彻底无法传送。
眼前这座山就是曹安东等人给徐小星留下的陷阱。只要他想回西京，就必然会落入其中。
吴建横只需要拖延大概几分钟的时间，曹安东等人就会赶来，给徐小星致命一击。
而在城里，蒙不赦也将完成对徐家的审判。消灭徐小星后造成的动荡，曹安东已经准备好用几年时间来慢慢处理。
既得利益者被消灭后往往会造成一些社会动荡。所以这也成了许多人不愿意动手的借口。
但其实，都是屁话。为了摘除肿瘤做手术会导致人躺在病床上相当长一段时间，但难道就因为这样便不做了吗？当然，后期做手术确实可能会导致提前死亡，但不做手术的结果就是必然死亡。
所以肿瘤要趁早切，内部毒瘤要趁早除。
现在曹安东等人准备了这么久，已经可以把手术影响降到最低。
徐小星发现自己已经陷入绝境。
科波菲尔却忽然又笑了起来：
“这一出戏倒是很精彩，如果你们因为杀了徐小星而导致社会动荡，正好外星人降临导致人类毁灭的话，那就更精彩了。”
“外星人？”希撒还带着水珠的身影从远处走来，随手往地上丢了块破铜烂铁：“你说这个？”
李山阳落在大徒弟身边。
死神悄无声息地用手枪瞄准了科波菲尔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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