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哒子的灭鬼修行之路（11）

    产屋敷无法容忍计划因为意外溃败，他所肩负的使命过于沉重，一点细小的误差都可能导致全盘皆错，所以对于即将施加技能的‘鬼’的身份，更是再三考虑。
    一着不慎，便可能制造出比现有的鬼首更可怕的灾难，所以在辗转反侧之后，终于去信给了已退役的风柱。
    对于鬼杀队，人类在成为鬼的那一刻，便失去了拥有幸福、被人保护的权力，但是人便会拥有感情，拥有无法割舍的存在。所以当年在得知上任风柱突然退隐的原因，是女儿成为鬼后，产屋敷再三思索后终将零散的痕迹清扫干净，不让人打扰。
    产屋敷相信，风柱的性格刚毅果决，在女儿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前，他便会亲自斩断一切。
    既然那孩子还活着，必然未曾伤害过任何人。
    我的决定，或许会让一个父亲失去他的女儿，即便我愿意承担这份罪责，背负所有的怨憎，也无法挽回任何事物。
    如果可以，请让我一个人下地狱吧……
    窗外明月亘古高悬，隐隐的灯火照耀着一句一顿写下书信的产屋敷，月光皎皎，屋内不存阴暗的角落。
    清晨的温煦日光平等地照耀产屋敷的本宅，鸟雀虫鸣一如往昔。
    “哈——所以这就是你这个老贼‘大义灭亲’的理由！？”
    被重重铁链锁住的少女，与被牢固绳索束缚的少年，一同被压制于刻意营造的暗室内。
    与鬼拥有同样待遇的少年，名为森若丸，是鬼杀队的丙级队员。
    “你知道我忍耐多久了吗！因为在遇到鬼的时候被鬼杀队所救，所以抛妻弃子加入鬼杀队，明明母亲因此忧郁病逝你却一意孤行。”
    “连我跟五月被鬼袭击的时候你来迟一步我都忍了，只把你当做陌生人，所以现在为什么还要摆出父亲的面孔，来破坏我的幸福！”
    “只要一直……一直找下去，总有一天可以找到让五月变回人类的方法……”
    年仅十六的少年话音减弱，绝望的低语连同五月的嘶吼挣扎声，回荡在小小的屋棚。
    “正因为你是这个女鬼的兄长，所以现在才能在这里，见证这个计划的终末。”满面风霜的前任风柱神色不动，牢牢按住自己的子女。
    自意外发生，他便一直守在女儿身边，所以即便儿子因鬼杀队的任务外出时，五月也未曾能够逃脱。这是来自一个父亲的忏悔，但那并不需要森若丸知晓。
    “藤丸阁下，请。”
    “是。”
    除了森若丸与五月，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共犯，即便迎接的是希望，他们都将共同承担此刻的罪孽。
    九柱、前任风柱、缘一、产屋敷一同注视红发紫衣的少女上前。
    柔柔的白光笼罩了名为五月的少女，眨眼间又消失无踪，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审判。
    “哥哥？”
    在微弱灯火的映照下，五月的面容依旧恐怖，露出口唇的尖牙未曾消退，但不再嘶吼挣扎。
    年幼的少女语气彷徨，被铁链束缚的状况让她手足无措，时间的差异甚至让她无法认出身边涕泗横流的少年是自己的兄长，但仍下意识呼喊自己最亲近信任的人。
    “五月……”森若丸又一次疯狂挣扎起来。
    “肃静——”产屋敷强压下喉头的痒意，敲响了身前的响钟，沉闷的钟声让所有发热的大脑冷却。
    下一秒产屋敷割开了自己的手臂，鲜红的血液顺着苍白的皮肤淌下，滴落，然后他缓步踱向少女。
    名为五月的少女此刻惊恐至极，在只燃有少许烛火的暗室内，身旁的兄长和自己都被束缚压制，而手持利刃的带疤自残青年在逐步靠近。
    何等的恐怖画面，以致少女来不及深想，只是瑟瑟发抖得挡在兄长面前。
    对于五月，生活满是灾难，自没有记忆的幼时起，父亲离去，母亲早逝，只有哥哥相依为命。
    哪怕只有一次，她也想要保护哥哥。
    “欢迎回来。”产屋敷丢下了短刀，不顾流血的左臂抱住了泪水盈眶的五月，然后退开，将空间留给了已经解绑的森若丸。
    看着相拥哭泣的兄妹，产屋敷没有拒绝立香的治疗，在伤势痊愈的同时开始主持下一个议题：是否要将五月曝于日光之下。
    从将鬼带到鬼杀队本部的那刻起，所有人都在与时间赛跑。
    ‘鬼女恢复自我意志，不再渴求血肉’的可能性早已写在文书之上，此时五月的意志将成为下一项行动的分歧点。
    面对又警惕起来的少年，与茫然的少女，产屋敷将所有的事情娓娓道来。
    鬼的存在，少女的不幸，少年的坚持，此次实验的内容，当下的情况。
    看着前任风柱微微摇头，产屋敷便隐去了他的存在。
    如果五月拒绝照射阳光，那立香便必须再对一个鬼释放技能。
    恶贯满盈而实力微弱的鬼也已准备，但必须警惕日光与日轮刀都无法杀死鬼的可能性出现，所以最好的情况便是性格纯善的五月同意进行下一项实验。
    “五月，被阳光照射对鬼来说是一件痛苦的事。如果你的身体仍旧恐光，在走到阳光下的一瞬间，皮肉便会被灼烧，如同烈火加身。”
    “所以你可以害怕，不要因为压力匆忙决定，人类的本能便是逃避疼痛。”
    “顺从本能并不是羞耻的事。”
    “没关系的，有哥哥在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年幼的少女已经想起那些痛苦的回忆，“和这几年浑浑噩噩的日子相比，这点痛苦根本不算什么。”
    密闭的棚顶被拉开一块黑布，手指粗细的孔洞漏下细细的一束阳光。少年明显松了一口气，显然发现实际情况比产屋敷的言辞轻松不少。
    “五月，我们一起。”
    森若丸紧紧握着五月的手，伸向黑暗中的光束。
    少年满是细碎划痕与粗茧的手，握住了少女苍白却带着尖甲的手，两人一同面对阳光的直射，而温柔的光辉静静停留在那命途多舛的少女手上，和煦得如同对待一旁的少年。
    泪水不自觉滑落——
    此刻溢满胸腔的情感是幸福、还是悲伤？
    五百年的噩梦迎来了终结的可能，陨落于黎明到来前最后黑暗的星辰，又是何等绝望……
    “叮——叮——叮——”
    连续三声的铃响将这个消息传遍宅邸，鬼杀队的队员们死死压抑情感，严格按照指示行动，漆黑的鎹鸦往返回荡于这片天空。
    “那个男人——鬼舞辻无惨，制造了一切的灾难。”
    情绪稳定下来的五月，将所有知道的信息，一并告知了鬼杀队。
    ‘鬼舞辻无惨’，所有人都在齿间咬着这个名字，带着血吞咽入腹。
    而此刻的无惨已经兴奋嫉妒得在巢穴制造血案。
    他脑海里一遍遍回放红发棕瞳的少女做出的举动，试图寻找确切的证据。
    随侍在身边的女鬼被一次又一次撕碎，道道深痕刻印在坚硬的石壁上，艳丽的红色血液洒满了整个洞窟。
    黑发红眼的男人喘着粗气，脑中不断流入手下小鬼被杀前的记忆。
    非为自虐，而是那些鬼杀队的队士在下手前，都会重复同一句话：“不惧阳光之鬼已然出现，产屋敷在最终之地静候恶鬼的到来。”
    那样凛然的姿态，那样肯定的态度！
    背部布满触须的男子，刹那间将所有爪刺钉入石壁，他徒手抓起还在修复身体的女鬼，喃喃自语：“珠世啊，你觉得他们有胆量骗我吗……”
    “不，没有的，不存在的……”
    森然的笑声回荡在洞窟。
    不管鬼杀队对那个突然断掉链接的女孩儿做了什么，他们最近那些奇奇怪怪的动作又意味着什么，无惨只认定了一点——
    “胆敢欺骗我的人——全部下地狱去吧！”
    夜幕降临的那一刻，鬼舞辻无惨根本不想做些别的什么浪费时间，直接降临鬼杀队的本部。一轮圆月高挂天空，黑发红眼的俊朗男子携着仆从，自高高的院墙上俯视整装待发的可怜人类。
    明亮的月光清晰地照亮了这片庭院，无惨清晰地看到戴着日轮耳饰的男子刀悬于红发少女的脖颈，周围立着气息稍强的蝼蚁。
    在扫过所有在场的人类，却连个像样的都找不出来时，鬼舞辻无惨直接将目光移向了人群最后的病弱男性。明明是初次见面，但他莫名笃定，那个男人来自一直与自己作对的一族。
    “不愧是产屋敷，永远知道怎样最能激怒我。”
    “为什么永远毫无自知之明呢，发现了我所寻找的宝物便应利落地双手奉上，现在摆出这幅可笑的姿态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呢！”无惨的眼睛因为愤怒而更显猩红，挣脱衣物而出的爪刺瞬间破坏了墙体，汹涌而出的杀气如择人而噬的凶兽，直压所有人。
    “因为我们想问你一个问题。”穿着紫衣短裙【阿特拉斯院制服】的立香直视立于废墟之上的男人，“我想作为特异个体的我的性命，拥有寻求一个答案的权力。”
    “连杀气都没有的阵仗，简直可笑至极。”但没有人性的无惨从不相信同伴情谊，他屈尊垂首，“姑且给你一个满足心愿的机会。”
    “你把生命当成什么了？”①
    ‘生命究竟意味着什么’，这个问题折磨了所有人五百年。
    人们往往会理所当然地认为，无论到了明天，还是后天，那些自己喜欢的人，重要的人都仍然会好好地活着。这既不属于某种单纯的愿望，也从未得到过任何确切的保证。②
    “你们好烦啊，非常的烦，烦得要死，我实在是受够你们猎鬼者了……为什么还要执著于这种问题，接受自己幸存的现实，继续过原来的生活，不就完了吗。”
    “只要把被我杀死当成不幸遭了天灾就好，为什么你们不肯安安稳稳找份零工活下去呢，执著于复仇的你们太奇怪了，根本不是正常人。”③
    “人渣。”
    确认面前的怪物，只是一个不该存在于世的生物后，立香进入了战斗状态。
    在近乎无尽的时间循环中，找到了最完美的结局。
    白光闪过，红发的少女瞬间切换礼装，转至【迦勒底战斗服】。
    立香指向无惨，使用了技能【gandr】。技能的效果是晕眩，没有对魔力便会陷入短暂的昏迷。显然，鬼舞辻无惨没有抵抗的能力。
    “缘一！”然后【Order Change】，立香与无惨的位置瞬间被置换。
    【全体强化】，立香咬着牙强化了在场所有的队士，无论是力量、速度、直觉，一切能增强攻击力的数值都被大幅上调。
    对位置交换这一方案早有计较的青年挥舞红色的日轮刀，将还处于眩晕状态的鬼舞辻无惨瞬间切割成了渣末。
    “一直砍下去！”因为切换位置，与名为珠世的女鬼咫尺相隔的立香厉声喝道。
    于是在缘一力有不逮的下一瞬，另一个柱默契地接替他的任务。
    日轮刀在巨力的加持下，会衍化出全新的颜色——赤红，并对鬼造成更深邃强烈的伤害。所有的柱在立香的支援之下，都开启了红刃。
    零落的碎泥在无尽的斩击下，逐渐化作灰烬。
    立香抱住颤抖着同样化灰的珠世，轻声道：“不要怕，即便身处地狱，你的心仍旧向往光明。”在无尽的循环中，立香曾得到这个女鬼的帮助。
    立香环紧已空无一物的怀抱，在地狱遭受苦难，终有一天赎完罪的你，一定会再见到所爱之人。
    所有的悲伤，疼痛，还有那些血腥回忆都只会留存于自己的脑海中，具现于现实的，是完美的HE。
    自己的能力是【时间回溯】，真是太好了。
    ※※※※※※※※※※※※※※※※※※※※
    ①②来自漫画，③改编自漫画，我删了很多，你们可以看181话感受一下无惨的屑。
    #礼装【阿特拉斯院制服】可以搜一下，绝对领域（划掉·舔屏）
    #前任风柱是渣不洗，忏悔是最无用的行为，所以要好好保护自己的亲人
    #讲道理，在没遇到缘一前，无惨虽然怂到不敢多造鬼，但面对鬼杀队这群人类从来不虚的
    #【迦勒底战斗服】【全体强化】己方全体的攻击力提升（1回合） 【gandr】付与敌方单体眩晕状态（1回合） 【Order Change】战斗中的成员与替补成员交换
    #立香很苦逼地循环了时间，就跟我们在游戏里赌暴击概率跟敌人攻击对象，而反复重开游戏一样。虽然写得很轻松。下章收尾。喜欢选择困难症的噩梦·伪请大家收藏：(663d.com)选择困难症的噩梦·伪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