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哒子的灭鬼修行之路（5）

    不可能选择逃跑，那就只能战斗了。
    明明现场的氛围是如此的恐怖与压抑，人类与怪物之间的体格素质更是差异大到腿脚发麻，但立香却奇异地没有感到恐惧。
    一旦下定决心，立香便能清晰地感到身体发生了变化，明明还没开启礼装技能，却能感觉到世界好像被局限在了这片小小的空地上。这便是我的能力吗……
    “诗，抱歉，明明说出了那样的大话，现在却无法保证一定能赢。”立香双手握刀，庆幸自己出门时还带了武器。
    临近生产，让诗一个人逃向森林并不安全。
    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类似的‘鬼’在森林里徘徊，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超乎物理法则的奇异能力。
    有屏障的木屋看起来安全，但脆弱的木头相比对方的指甲显然不值一提，更何况一旦被侵入，诗根本无法逃脱。
    “可以请你躲在我身后稍远一点的地方吗？”
    “已经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所以只能保证，我不死便一定能保护你的。”
    诗虚拉着立香的手有些颤抖。
    面对恐怖，理所当然得会害怕，面对死亡，理所当然得想逃跑。
    想要拉着立香一起走，想要跟立香一起活下去。
    但是能做到吗？
    做不到怎么办？
    想要说出口，立香你一个人逃吧，远远地……
    但是看着立香毅然的侧脸，便无法说出那样的话。
    所以，决不能拖后腿——
    “我相信你！”诗强忍着泪意，拖动仍有些发软的双腿，面向着怪物小心后退，“立香不可能会输的！”
    而我相信千寻的话，绝不会死在中途——
    “遗言已经说完了吗？”怪物舔了舔嘴角，“我都快忍不住食欲了呢。”
    下一秒怪物便飞扑了上来。
    立香对自己的能力有着充分的认知。
    力量、防御都不足，需要靠更快的速度、更灵活的身体闪避伤害，率先完成打击。
    只要敌人更早倒下，便能赢——
    魔术礼装能弥补脆弱□□的缺陷，极大拓展战斗的可能性，那么，便让我见证这份力量吧。
    穿着黑色西服手持长刀的少女感受着体内涌动的热流，压低身形。棕色的眼瞳映照着袭来的身体，染满不明暗色渍迹的尖锐指甲，狰狞着的面容，甩出的口涎。
    所有的一切，能看到，能看清，所以能做到。
    银色的刀刃瞬间划开怪物的身体，溅出红色的血液。
    立香再次握紧刀柄，闪过劈来的利爪，闪入对方手臂内侧的空隙，刀尖游移至左侧的□□胸口。
    剧烈晃动的视野中，立香准确捕捉到了未被骨骼包覆的窄隙。
    “喝啊——”透胸而过的利刃没有停止，继续顺着骨骼的边界向外切出，直至顺势卸下了左侧的手臂。
    立香从怪物空档的闪至其身后，然后转身起跳。
    力量不够，那么便加上重力。
    应保护之人的前方，已没有自己的身体为盾，所以这一击便不能落空——
    红发的少女背后是高悬的明月，清冽的刀光带着巨大的力道劈下，怪物的脖颈应声而断。
    不，还不够。
    大量的血液还在空气中喷涌，立香反手用刀背，从侧面将头颅击至周围的树干处。
    然后踩着摇晃的躯干，迅速折身跃向诗。
    “不要动，战斗还没结束！”立香厉声制止想要跑来的诗。
    那份奇异的局限感还没消失，只是隐约能感到某个节点正在消失，新的节点正在生成。
    当初自己经历时间循环时感到的奇异安心感，此刻又一次出现，所以立香选择相信这份能力，相信自己的判断。
    随着赌上生命的战斗开始而出现，此刻却没有终结，那便只能意味对方还没有丧失战斗力。
    黑色的皮鞋划过黄土，留下一道深痕。
    就算只是神经紧张带来的错觉，面对信息不足的怪物，无论怎样慎重都不过分。
    立香看着倒落在地的躯体，以及滑落至树木根部的头颅，努力缓和呼吸。
    “现在先看作他还没死的状况。”
    立香空着的左手用力握了握诗湿冷的手，试图给她带来力量。
    “切——竟然没有中招。”
    滚落在地的头颅甩着舌头正位，原本倒地的躯体也重新站了起来，“我承认我的大意，但你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
    无头的身体拾起左臂，几个呼吸间完成了续接。
    而长出了新的双臂的头颅则在叫嚣，“不可饶恕、不可饶恕，来吧，让我们充分享受厮杀的乐趣吧！这次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双臂击打地面而高速飞来的头颅后，跟着仍旧灵活的身体。
    “你有多少手脚来阻挡我跟身体呢？”
    对方的话语满是恶意。
    然而立香的心，此刻平静得不可思议，宛如天湖静水，毫无波澜。
    明明礼装的【铁之专心】效果已经消失，但立香没有恐惧，没有害怕。
    斩首、穿心都不能给对方带来致命的伤害，断开的肢体能在短时间内被接续，速度、力量、耐久都远胜于立香，也绝不会再大意。
    而反观立香，速度的极限已被看穿，一旦受伤便会难以行动，礼装的效果无法持续，反复使用技能只会导致自身的衰弱。
    但终究——敌人比自己强，并不需要慌张啊。
    冷静地审视环境，思考自己拥有的优势，决定最佳的突破策略，以及永远不能忘记最根本的目的。
    立香再次发动了技能【反应强化】，同时举起右手，鲜红色的纹路瞬时隐去一条。
    庞大的魔力涌入□□，成为了颠覆局势的砝码。
    立香冲向头颅，以远胜刚才的力道用刀鞘打开双手，径直将木鞘捅入口腔，然后旋身将其远远甩飞。
    没有了头颅的视野，身体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
    立香果断地趁此机会削下四肢并将其踢飞，然后在躯干的腹部划拉开一条大口后，穿胸将其直接砸穿木墙，钉入屋内的木质地板上。身体多处受到重创的怪物仍不住扭动着，肢体再生的速度却大幅下降。汩汩流出的血液微微侵占了木板，便停止了流动，蠕动的血肉阻止了血液的流逝，并挣扎着生长。
    残破的肢体与弥漫的血腥剧烈刺激着红发少女的感官，她强硬地忍下恶心反胃，忽视金属划过血肉的可怕触感，让自己努力思考更多的处理对策。
    如果锐器的伤害无法根绝生命，那么便只能尝试火烧。
    立香的目光略过缘一与诗为婴儿准备的各式玩具衣物，以及两人曾絮叨提过的充满回忆之物。各式的精巧装饰，是继国夫妇在这十余年中，一点一滴，满怀着爱意与幸福的积累。
    “抱歉……”立香喃喃着，用灶台中留存着的火种，引燃了整间木屋。
    从被烈焰吞噬的木屋中走出的少女，染血的黑衣缭绕着残存的热意与闪烁的火光，被整齐束起的红发发尾微卷。藤丸立香嘴角紧抿，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瞳满是英锐之气，她目光坚定地走向满脸担忧惊惧，却仍安静地站在原地的诗，安抚似的牵起微笑。
    “诗——”她以公主抱的姿势，抱起了扑来的诗，“请抓紧我，接下来可能会有点刺激。”
    当弥漫的火焰终于紧紧纠缠住怪物的身体，它剧烈的躁动停止的那一刻，立香感受到的局限感终于彻底消失。少女的心中已经隐隐有了推测，但紧迫的时间不允许她多加思考。她不知道究竟还有多少怪物在外徘徊，也不知道究竟如何才能更加高效地将其控制，她能做的只是做出抉择。
    既然既往已经有了传说，却没有大规模的恐怖扩散，那么不妨猜测它在人群中出现的可能性不大。诗的身体无论如何都需要安全的场合休息，立香必须带着她前往人类的聚居地，但对普通的村庄，如果诱使怪物进入，只会成为灭顶的灾难。
    “诗，这附近有兵所吗？”
    “有，但是在三座山外，方向是那里——”
    “那里啊，那么我们出发吧。”立香顺着诗指引的方向看去，确认与怪物头颅掷去的方向不在一同后，便开始跑向目的地。
    去兵所固然会给那里的人带来威胁，但既然自己能对付，守备富足的兵所是所有选择中最佳的一项。即便身上的武器，只剩下刚从屋中取出的短刀，但她无论如何都会和诗一起活下去。
    满身虚汗的诗用力环住了立香的脖颈，尽力不让自己这个累赘带来更多的麻烦，总是阳光开朗的面庞双眼紧闭。
    也许缘一也遇上了这样的怪物，也许晚归的缘一会因为找不到自己而慌张，但有那么强大能力的缘一，一定可以好好活下去……
    所以就让我跟立香一起，奔上逃亡的道路吧。
    危机潜伏的丛林中，红发的少女借着令咒残存的魔力，抱着怀孕的诗，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奔跑。看着精神紧绷着的诗，立香想了想，向诗请求道：“诗，能给我唱首歌吗？我想听今天你唱给我听的那首摇篮曲。”
    诗贴了贴立香的脸，低低回复：“我没问题的，而且歌声会引来怪物的。”
    “没事的，如果鬼追上来，我们穿过森林的声音也会被听到，所以唱吧，我们活下来了，并且将长长久久得一直活下去……”
    “山上的小兔子……耳朵为什么那么长？那是因为兔子妈妈……在怀着它的时候……吃了长长的大树叶……所以它的耳朵才那么长……①”歌声断断续续地传来，一同出现的还有终于压不住的哭音。
    立香不自觉紧了紧抱着诗的手，只能加快速度。如果体内的魔力在到达目的地前用完，那么便再用一次令咒。
    “是诗吗？！诗你怎么了？”森林的另一边传来缘一的声音，一道黑影如闪电般向两人袭来。
    “站住！”立香呵斥道，抱着诗跳上了道边的粗壮木枝，高处具备更好的视野与机动性。
    远处的人影立时僵在原地，言辞混乱，不断询问诗的状况。
    已经停止唱歌的诗，对立香点了点头，表明了自己的判断。
    “现在请慢慢走过来吧。诗跟肚子里的孩子都没受伤，但是受到了严重的惊吓。”
    立香挑选的角度很好，月光能清晰照出树下的人影。
    继国缘一背着出门时诗亲手递交的包裹，脸上满是担忧与惶然，在不远处仰望两人。
    “缘一先生，这个高度你能接住诗，并让她安然无恙吗？”
    夫妻俩满脸茫然地看着立香，缘一下意识地点头。
    于是立香单手换了个姿势抱住诗，取出挂在后腰的短刀。因为只有一只手，便直接用牙咬着刀鞘，抽出刃体钉在树干上，然后抛下了刀鞘。
    “现在，请用刀鞘，将这棵树砍断吧！这是我能想到的，证明缘一先生身份的最好方法。”
    缘一看着态度坚决的立香，与立香怀中点头的诗，顺从地接住刀鞘，认真摆出了架势。即便无法理解状况，但她们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意志集中的缘一凝神看着眼前的高大树木，生命的本源在那双黑色的眼瞳中无所遁形，他调控着呼吸，整具机体凝练着恐怖的力量，他古井无波地挥动手中的武器，下一秒巨木应声而断。
    粗壮的树木剧烈地晃动着，立香安心地将诗丢向缘一，而缘一也不负期待得踩着周边的树干，跳起安稳接住了诗。
    “今晚发生了很多事，我们一边走，一边说吧。”立香自己跳下倾倒的枝头，看着相拥的夫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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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来自鬼灭漫画炭治郎唱给祢豆子的摇篮曲。喜欢选择困难症的噩梦·伪请大家收藏：(663d.com)选择困难症的噩梦·伪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