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3章 PUT ON MASCARA

        “另外，在事件发生之后，羽田浩司的随身物品里唯一消失的就是他作为护身符随身携带、决不离身的角行棋子——”
作为父亲失踪前正在调查的案件，17年前就立志要为父报仇的赤井秀一当然有好好研究过羽田浩司案，很多的信息早就被他深深地记在了心底，几乎不用回忆就能将详情完整地叙述出来。
“据说那颗棋子是他第一次赢了自己的将棋师傅时最后一步所用到的棋子，极受重视。其父羽田康晴也曾说‘我的儿子不可能扔掉那颗棋子，所以拿走那颗棋子的一定是杀害我儿子的犯人’——”
“而结合现场来看，最有可能拿走那颗棋子的就是那个名叫浅香的保镖……”
赤井秀一用余光瞥了一眼藤原佑，猜测起是不是这人暗地里把人给抓住了，然后问出了点什么。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浅香现在在哪儿——”发现赤井秀一正在偷偷观察自己，藤原佑摆了摆手道，“一开始会在意起这件案子，完全是因为两位死者的死因。”
“不明原因的死亡？”赤井秀一脱口而出道。
羽田浩司和阿曼达·休斯的尸检报告上关于死因的记录都一样，都是‘死因不明，排除机械***致死’，他记得很清楚。
“对，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APTX-4869吧？”藤原佑朝赤井秀一道，“它的成分可以在人体内完全代谢干净，使服药者在死亡后完全检测不出任何毒素，造成原因不明的死亡，和两名死者的状况一致。”
“显然大部分的时候，这种药都非常好用，而作为一种没经历过临床试验——或者说人体实验的杀人利器，组织当然会有专人记录下药物的使用结果——”藤原佑重新看向电脑，继续道，“我问过，报告上有羽田浩司的名字，已经认定为‘死亡’。”
问的是谁自然不用多说，羽田浩司的名字既然在名单上，就代表这人的死肯定是组织的手笔。
曾经的怀疑得到了证实，赤井秀一眸色沉沉道：“羽田浩司身上有明显的抵抗伤，房间内到处是破碎的瓷器，盥洗室的水龙头也没关，现场杂乱不堪，和组织一贯以来的作风不同，很显然凶手离开的时候很匆忙，否则就应该像阿曼达·休斯的房间那样，干净到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但也多亏了这些，我们才能有新的发现。”藤原佑滑动鼠标，将页面停留在一张案发现场的照片上，示意赤井秀一来看。
“你的意思是这些碎片有问题？”赤井秀一看了眼照片上混杂在一起的杯碟碎片道。
“两名受害者在生前时有交流，案发当天阿曼达也去了羽田浩司的房间，两人在生前曾经叫了客房服务，点了红茶和蛋糕，对吧？”藤原佑问到。
“是的，”赤井秀一点了点头，“当时的鉴识人员在门把手、沙发、杯子、碟子、叉子、勺子之类的物品上都发现了阿曼达的指纹。”
“所以如果受害者有机会反抗，那地上多一些碎片其实很难引起凶手注意。”藤原佑点了点照片中同样碎裂开来的化妆镜，侧身让出了观察的空位。
“你是说……死前信息？”
赤井秀一神色一凛，立刻上前一步，仔细观察起了照片。
因为组织一直以来的行事作风，以及角行棋子的缺失，他之前的关注重点全集中在浅香身上，完全没想过死者还能有机会留下线索！
赤井秀一将图片放大，将镜面上的字母一个接一个地读了出来：“P、T、O、N？”
每一个字母都清晰地留在了镜面上，而想要如此完整地将字母选择性地保留下来，可不是随便摔摔就能做到的，更何况，现场并没发现散落的玻璃碎片！
再联想到盥洗室里没关的水龙头以及死者在死前曾握住过剪刀的推断，事情瞬间变得清晰明了——
玻璃的主要成分是二氧化硅，这种成分会形成一种由四个氧原子包围一个硅原子组成的正四面体网状结构，非常稳固。
但这种稳固的共价键却极其容易受到水中氢氧根离子的亲核攻击，被氢氧根离子吸引后产生新的共价键，导致原本的结构变得脆弱，从而使玻璃十分容易地就会被剪刀剪断，也就能做到照片里的这种事情了！
想通了这点的赤井秀一看向藤原佑，他相信对方会把这点说出来，肯定是已经调查过玻璃上原本印着的是什么了。
“‘PUTONMASCARA（涂睫毛膏）’——”藤原佑将身子往椅背上靠了靠，接着解释道，“17年前正好有化妆品公司把睫毛膏和化妆镜搭配在一起卖，没想到大受欢迎，作为赠品的化妆镜上就印有这些文字。”
“死者不可能留下太过直白线索，这会引起凶手的注意，所以真正的线索必然是已经消失的字母——”
黑衣组织、七个孩子、乌鸦……
才思考了不过几秒，赤井秀一就把答案推理了出来，“呵……把U、M、A、S、C、A、R、A重新排列组合一下，可不就是（K）CARASUMA（乌丸）么？”
（注：日语中，KA与CA读音相同）
“一个半世纪以前就开始留下痕迹的组织，而组织首领邮箱地址的按键音正好符合同一时期童谣的旋律——”藤原佑关闭了电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七子之歌，又名七只乌鸦……又正好，乌丸家的家徽是乌鸦，乌鸦是黑色的，组织的代表色也是黑色……”
“是啊，太多太多的正好了……”赤井秀一叹了口气后，突然笑了，“我很庆幸有你作为合作伙伴。”
藤原佑瞥了一眼过去，没搭话，而是看着赤井秀一那高高的领口道：“你现在用的是阿笠博士的变声项圈吧？”
阿笠博士自然不可能放下他热爱的发明，变声器什么的也是博士的老本行了，从假面超人变声卡到变声项圈，他早早就都见识过了。
“对。”赤井秀一没有隐瞒，拉下领口，露出了科技感十足的电子项圈。
“果然。”藤原佑抬了抬眼，他就知道这里面少不了博士的参与。
不过这样一来，这个变声项圈不是很快就要下架了？
藤原佑挑了挑眉，神色不明，
要知道尽管阿笠博士依靠电刺激康复治疗仪赚了个盆满钵满，还因此得到了天才发明家的头衔，但这并没能提升博士的研发成功率。
博士还是那个博士。
只要是阿笠博士单独研发出来的产品，大多在投入市场后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最后基本就是送送亲朋好友，再时不时上门维修一番，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宇宙意志为了柯南能多触发一些案件而给博士下的诅咒。
难得能有一款广受好评的发明，阿笠博士可是为了它操了不少心。
不仅四处拉赞助、打广告，两周前还找他商量准备买下黄金档30秒广告时间的事……
嗯，两周前。
一周前‘冲矢昴’所租住的木马庄被焚毁，就算赤井秀一再倒霉，也不会像柯南那样才住进去，住的地方就被纵火了吧？
想到两周前的周六晚上，他被阿笠博士拉着讨论了半天可行性的经历，藤原佑扯了扯嘴角，道：“挺好的，博士也是难得有这么成功的作品，好好珍惜。”
变声项圈又不是两周前才研发出来的，他才不信事情会那么巧，博士前脚给他说了想打广告的事，后脚赤井秀一就打算变装成冲矢昴了？
想通过适当的索取来给对方造成精神上的满足感和优越感来拉进距离？
呵……
藤原佑往22番地的方向瞥了一眼，转身往门口走去。
反正等天热还要一段时间，你就先高领毛衣穿着吧！
“……”
嘛，果然是太心急了吗？
赤井秀一手一顿，但还是立刻松开了毛衣的领口，让衣服恢复了原样，迈步跟了上去。
没事，等天热还要一段时间，先高领毛衣撑着吧！
今天能知道这么重要的情报，开端已经很不错了。
距离嘛，总有拉进的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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