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 十七岁的礼物

        【五十七】
我有些勉强地回应她，“嗯？”
她放开我的手，轻柔地说，“我闭上双眼的那瞬，仿佛看见我一世的福气就在身边。”
我微微疑惑地“哦”了一声，还没想好要说什么。
她便更贴近我，让我闭上双眼，戏谑道，“说好的奖励呢，当然是要给的。”
我惊慌不已，只觉得鼻尖微润。
又岂止？
我从来只是纸上谈兵过过嘴瘾，但她似乎凡事游刃有余。所以我总是莫名地会信任她，让她带领我。
她满眼宠溺，手不自觉地搭在我肩上，也不知道为何，我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心动，很奇妙，又无法形容。
我不知道是因为夏天本身燥热的原因，或者是她寝室太闷热的关系，总之，我觉得今天格外炎热。
我憋不住吐出几个字，“你这宿舍也太闷热了，要不我们出去找个奶茶店凉快凉快吧。”
她邪魅一笑，拍拍我，“确实好热，要不是这里环境不好，我的生日礼物可就不止那一个蛋糕了哟……”
我疑惑，“你还想要什么礼物？”
她不言，只是偷笑。
我怪她一定又满口胡言了什么，她亦不生气，火辣辣的眼神从下至上扫视了我一遍，假装很认真地说道，“记得最珍贵的礼物要留给我。”
我没反应过来，又重复问了一句，“你还想要什么礼物？”
她挑了挑眉，笑我，“不说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语气里满是玩味，我恍然明了，心里直害臊。
她见我耳根都红了，“看来班长大人某方面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嘛？”
我嗔怪她，“我又不是傻子。”
她啧啧，“你不是傻子，你是小朋友。”随即又说，“好啦开个玩笑，看你急的，我们去奶茶店吧。”
她学校不远处有一家奶茶店，我看着logo眼熟，忽然想起高一时钟老师给我的那杯奶茶就是这个牌子，我有些惊喜，因为确实好喝，只不过我后来也没喝过，毕竟太贵，30多一杯都能吃顿饭了，而且那家奶茶店我们城市只有一两家，我平时也不怎么会特意去那边，她似乎也看出来我的惊讶，故意说，“不进去吗？别怕别怕，我请你喝。”说完偷笑起来。
我永远都会记得这样的一个中午，记得我跋山涉水，只为我们能够一起拥有一些今后足以铭记的时光。
我也是第一次写给她生日的诗，后来每年都养成了这个习惯。
《素描、一夏执念》
想你和这样一个
明媚的夏天
想你从千里以外的山水间
缓缓走来
空气里是雨后芳草散发的淡淡清香
是我的最最深切
最过分的一夏执念
我曾用力地刻画这一季
只因你在画中
而今日是夏的生辰
犹见你靥如花般的面容
依稀荡漾
若我早知道就此连终生都无法把你忘记
我该如何尽心地镂刻出
初识你的那个古老夏日
若夏日能重新再回
我又如何舍得与你重逢
在祝福生辰之前总觉得
似乎还是想提及什么
可我想你是明了的
一些收藏在语句背后
讳莫如深的不舍与爱恋
竟然都已经是这样遥远
若你能容我
在大喜大悲的来与去之间
反复穿行
若你能容我
容我无法抑制的矫情继续泛滥
像年轻的我只偏爱少年时光
我爱要送你什么才能证明我的祝福
一如你给过我的那些记忆
即或一个瞬间
少年的你是否仍在坚持着信念
一如既往
素描你认真的侧面
一低头一锁眉一个夏天
亲爱的你十七岁的盛大光临
芳草正离离
我当天坐下午的车，晚上九点多回家，和预计中的时间相差无多，妈妈也没有怀疑什么，只以为我和同学吃晚饭唱唱歌，这一天到这里就算安然无事地过去了。
第一次这么长途奔波确实挺累的，躺在床上，我回想今天一天的事情，自己都噗噗地笑出声来，这真是十七年来第一次如此放纵自己，在我看来，这已经是值得疯狂的行为了。日后但凡想起来，就算八十岁的时候，也应当会微笑的吧。
……
这便是关于她17岁生日的记忆，在我们刚刚结束“对视实验”后回家的路上，我想起这些与她旧时的事情来，不禁嘴角上扬，尤其是想起她那时说的，最珍贵的礼物，我想我是明白她的。
这个人，她于我而言是格外特别的。我当时虽然没有回答她，但事实上我也算是应允了她十七岁生日那天的诺言，我所有的礼物，都是为她而准备，它们都是弥足珍贵的，比如我为她写的那些诗，比如即将拆封的礼物……
我在回家的路上想起这些，便突然电话给她，没有铺垫前因后果，直接约她时间，她也明白，嘻嘻哈哈，毕竟我们心有灵犀。但她似乎酝酿了一番，又开口，“只是夕言你知道，正因为礼物珍贵，往往人们才不忍轻易拆开，就连外包的塑封袋都怕不小心划破了。何况我已经没有同样价值的礼物送给你，我怕对比起来会显得难堪。”
她说得很诚恳，我苦笑，却又舍不得她自责，“程曼曦，你这个人真是的，我们之间又不是做交易，难道所有人赠送礼物都要有来有往，并且价格一样吗？明明是意义最重要好吗？”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问我是不是快到家了，我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说着说着就进了小区，我们又扯了些其他杂七杂八的事情，一直到我到家门口开始敲门，她才挂了电话，说是怕我晚上一个人走不安全，我就笑她，现在也不是很晚，路上和小区里还是有不少人的，要她不要瞎操心。
我常常想，这世上到底哪里能有那么多完美的匹配？有情人终成眷属和爱而不得的故事到底哪一个更多？
或者并不是每一个深爱的举动都能换得同样的被爱，能得到零星的回应怕已经是至上的幸运。往往先爱的那个注定要付出良多，亦是无可厚非，若感情里计较太多一一对应，受伤最深的仍旧会是自己。
我知道她以前的事。高中时知道她初中的故事，现如今也知道后来我们没有交集的那四年大学里她发生的事。她都有对我讲起，虽然不明真假，但我一直都是她的忠实听众，我就像听故事一样，去得知她所要告诉我的关于我不在的时刻、她的那些过去。
我后来知道她初次恋爱的对象是哪一个帅气无比的男孩子，我在暑假补习班见过的那个已经不是。确实，她认识我之前那一头在普通学生中无比耀眼的酒红色，是个青春期内心涌动的男生都会觉得喜欢。她自己亦承认，年少时很喜欢与众不同。
她少年时喜欢游戏，动过的真情并不多，只是喜欢被人宠爱围着她转的感觉。她本来是美，受到男孩子们喜欢也是学生时候最自然不过的事情。
至于高中毕业之后她的大学生活，她的学长夏西瑾，以及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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