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心有灵犀（八）

    “师父为什么说‘万恶淫为首’呢？而且说我‘不顾名节’——这是什么意思？”韩雪娇敏感地质疑道。
    叶秋双：“你这不是断章取义嘛！你只说了前半句，不是还有后半句嘛！师父的意思是说——你得跟他说真话。他怕我们什么事都瞒着他，他觉得是自己老了、不中用了，他自己可以这样想、可以这样说，但我们不能这样认为，恰恰是他认为我们不把他当回事儿，所以他才生气的。”
    韩雪娇想了想说：“不对。师父说得很严肃、很严厉，不是你解释的意思。我感觉——他一定是看出了我的什么秘密。”
    叶秋双眼睛一亮道：“那你有什么秘密呀？”
    “我知道啦！”驾车的叶春风插嘴道。
    叶秋双：“你知道什么？”
    叶春风：“我猜测——肯定是四师姐结婚的时候没请师父去喝喜酒，他生你的气了。”
    “哦～可不是嘛！”韩雪娇转念一想，又疑惑起来，“我又没告诉师父我结婚的事，他怎么会知道？”
    叶秋双：“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嫁给了官二代，怎么会没有人知道？师父弟子遍布全省，谁知道了还能不告诉他。”
    叶春风：“师姐～你说得不对。是师父号脉号出来的。”
    叶秋双：“什么？师父号脉能号出来结没结婚？”
    “当然啦！你们只知道师父武学了得，其实他医学更是不得了！是不是姑娘小伙儿，他全能号出来的。”叶春风说罢从后视镜里看了聪聪一眼，见聪聪没在意，才放心。这话最好不让孩子听到，听到了也是不理解才好。
    叶秋双：“你是怎么知道的？”
    叶春风得意说道：“你们两个都走了，只剩我一个，师父当然得给我吃点小灶。”
    叶秋双：“这么说——你也会喽？”
    叶春风：“我嘛——嘻嘻！因为没结婚，师父不传。但是我知道有这么回事儿。”
    叶秋双：“那我结婚了，师父怎么不传我呢？”
    叶春风调皮地答道：“这就是差距。师父当然是最喜欢老徒弟了。”
    叶秋双：“没传你，你美什么？”
    叶春风：“师父答应我等我结婚之后就传我。”
    韩雪娇：“你肯定——确实是如此吗？”
    叶春风：“肯定是这样。结婚不结婚，这身体肯定是有变化的！”
    叶秋双点头道：“嗯。有道理，有人味儿和没人味儿肯定不一样。”
    听到“人味儿”这词儿叶春风十分敏感，知道是师姐用这个方式气自己，故作撅嘴生气之态，“哼！结婚也可以成为用来炫耀的资本，大姑娘倒是不值钱了！”
    韩雪娇没有理会师妹撒娇，若有所思道：“你这么说——就能说通了。要不然，师父怎么还上升到了‘欺师灭祖’的高度？”
    叶秋双：“哎呀！师父也就是这么一说，这一直是过去习武之人上纲上线的传统。过两天，你给他赔个不是，这事儿就过去了。你习武最有灵气，师父最喜欢你了。”
    韩雪娇有些忧虑地说：“但愿如此。”
    ……
    南山别墅区外围的汽车里，马面用笔记本电脑连拍带录，只可惜窗帘缝儿太窄了，没有拍到一丁点儿男欢女爱的场景。没有获得富婆老公有外遇的充足证据如何算完成任务？牛头一时气得大骂。
    “为了玩儿他妈什么浪漫居然要那么一点点可怜的月光！这干正经事儿却不要了！早知道应该我出马才对！我现在就是进去了也来不及了。”
    “你进去干嘛去？拍活春宫？你变态吧你！”马面讽刺地回应道。
    “嘛？进去拍就是变态，在这儿拍就不变态？”牛头反讽道。
    “那当然。远程拍摄这是信息跑路，隔着道、隔着墙、隔着门窗、隔着玻璃；你到现场去拍那是亲自跑腿儿，那叫私入民宅，是直接接触——两者有本质不同。没在现场，利用现代化技术手段，那就是高雅！”马面骄傲地回道。
    “狗屁！你这是乌鸦落在猪身上——只看见别人黑,看不见自己黑！”牛头不服气地骂道。
    马面：“若说黑那也是两种黑：你去现场那是近距离接触，我在这里是远程监控，你亲眼所见淫－欲场面和我看视频那就是直接与间接的不同！间接的就叫监督，直接的那相当于参与。”
    马面的歪理邪说哪能压住牛头，只能换来牛头更激烈的反驳，“啧啧啧啧！真能唱高调！我若去现场，那拍摄效果绝对是全景视角，你追求高雅是什么效果？就窗帘那么一条窄缝儿，你得到了什么？这能作为充足的证据吗？”
    面对牛头的反驳，马面自然不甘下风，指着笔记本电脑屏幕的视频回道：“看见没？就餐时亲昵的眼神、月光蜡烛等浪漫氛围的营造、搭在椅子上的浴巾、拥抱亲吻之时女生飘动的长发……等等，这说明了什么？”
    牛头接话道：“说明你什么都没拍到。”
    “错！”马面反驳道：“这些都是意境的渲染，间接证明了我们的推断，这正如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中所写‘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看见没？这没有一个动词，但却以景托情、寓情于景，生动地表现出人在悲秋之景中的凄凉愁苦之情。”
    听此言，牛头若有所思，转了转牛眼鬼笑道：“但愿如你所愿，折腾了这么半天能交上差。”
    马面当然知道牛头话中之意——他既希望成功，同时也是在抱怨，是他被限制了发挥专长而发出的抱怨。他抱怨，我必须沉稳！因为马面以前是配合牛头工作的，属于从属的性质，现在不一样了，他成了牛头的领导。这种职务的互换主要是由于牛头闯祸造成的——当然，马面的祸也没少闯，但毕竟与牛头比起来要少一些。不像牛头那样直接开门进屋如入无人之境，即使是正式的警务人员也该接受监督才对，更何况之前他还不是，这还不是最主要的，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牛头喜欢拿人东西。这个坏习惯牛头花了很长时间总算是克服了，纪律约束很重要，否则也批不了警籍，可他经常是意难平。
    现在牛头处于两难境地：一方面，他无拘无束的自由习惯需要约束，这来自于取得警籍的纪律要求；另一方面，他渴望已久的爱情之火已燃烧起来，但纪律的约束使他难于展示自己的“技能”。接下来还要去接受培训，这岂不是刚点起一把火被一盆冷水给浇灭了！他多想回到以前，化妆侦察，帮阿郎打探消息，阿郎给钱，钱还不少，关键是冒险中的那种刺激太令人向往！兰丰这次行动化妆侦察的时间太短暂了！不过瘾！马面又何尝不是如此？但现在他们都不年轻了，成家立业、娶妻生子才是当前的大事！否则会让人笑话的，挺大的男人没正事儿！而成家的前提是立业，没有一份正经的工作，哪个姑娘会看上你？看来只能舍去一头儿了。必须以坚忍不拔的毅力才能成就大事，就暂时让马面潇洒一阵子吧。
    阿郎这个家伙！去年他有好几个月消失得无影无踪，当时他交待说——这是可以入警的最后机会，需要接受他以外的人的特殊考验。在被规定了种种限制、经受了无数的难以抗拒的考验之后，终于算是熬过来了！可现在是过了一坎儿，又是一坡呀！道路怎么就这么不平坦呢？
    马面这个家伙怎么如何沉稳呢？他必须沉稳，如果此时他没有定力，他也当不了领导，虽然只领导我牛头一个人，但毕竟是领导。走着瞧！风水轮流转，看什么时候转过来。
    “这男的是不是吃药了？怎么这么长时间！”
    马面的话打乱了牛头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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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