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秣马厉兵（五）

    “我不认识。那人戴着帽子、墨镜和口罩，他突然上车，从后面用刀逼住我，把装钱的包塞给我的。听说话声音我感觉是个年轻男孩儿。他要我藏在地下室里等韩支队下来，然后从背后下手。”
    ——这正是叶春风催眠顾严冬后的那段录音，说话的正是顾严冬。
    阿郎关掉音频问：“今天重新再听一遍，又听出了什么？”
    叶春风想了想说道：“这个年轻的男孩儿他怎么会知道师姐会进入地下室呢？”
    阿郎竖起了大拇指说：“经历了兰丰行动之后，你已变成老刑侦了！”
    叶春风笑道：“我有时候还是挺聪明的。”
    韩雪娇：“那突破的方向呢？”
    阿郎：“我觉得是两个方向——一是给你发短信的人，他利用你的好奇心反其道行事，引诱你进入地下室；二是要杀你的人对你的风格了如指掌，知道你会进入地下室。而现在看来，给你发短信的人又不像是敌人，那就得重视第二个方向。”
    韩雪娇：“你的意思是——熟悉我的人？”
    阿郎：“之前我们分析过——为什么要在新婚之夜把你调去执行任务呢？我们从另一个角度来考虑，就是这个人应该比较熟悉你，他知道——以你的为人、你的个性，肯定能参加这次行动！即使是这样不合情理，他也认定你会参加，因为他熟悉你。”
    韩雪娇：“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人不仅在省公安厅内部，而且是对我的行事风格比较了解的人？”
    阿郎：“我正是这个意思。但不是‘了解’，而是‘熟悉’。”
    韩雪娇：“熟悉我的人——也比较多呀！会是谁呢？”
    阿郎：“想一想，从和你关系最近的人想。”
    韩雪娇：“关系最近的人就是婉婷了。”
    阿郎：“婉婷不算。”
    韩雪娇：“比如周鹤鸣——我们同生共死，他对我就很熟悉，关系就很近。”
    阿郎：“那他就值得怀疑。”
    韩雪娇：“他在行动中也受了重伤，差点儿没命，连住院再休养有半年呢！怎么可能是他？”
    阿郎：“总之这件事情不能以常理来推断。春山可是说了，周鹤鸣到现在为止并没有被排除嫌疑。”
    韩雪娇：“我们没有真凭实据，离省城还远，也没办法开展调查，就别在这里胡乱猜疑了，由专案组去办吧。我们还得解决好我们自身的事。现在，我认为最要紧的是要利用幕后黑手休眠这个时期，秣马厉兵，加紧提升我们自身的素质，我和春风都研究好了，我要对她们几个进行军事化训练。”
    阿郎：“你现在不是没事儿干么！你得找点事儿干才行哦！不然，你的行动就缺乏了机动灵活性了。”
    韩雪娇：“你果然高明。涉及我自己的案子我不能亲自去查，我也不能过问得太勤了，杜丘那边我还信不过他——我得想想，得怎么因势利导，让别人看不出刻意雕琢的痕迹才行。”
    阿郎：“你的脑袋可算是开窍了。”
    叶春风：“师姐～师兄是要把我们引到他们消遥派的行事风格上去。他是想兼并我们。”
    ……
    北凌市开发区仓库的密室里，胡－总仍然保持着坐在椅子上看书的习惯，看着看着，他突然若有所思，然后对一旁看手机的龙飞虎说道：“佟六那边有什么动静？”
    龙飞虎答：“没什么动静。”
    胡－总：“不对呀！他们这是什么路数呀？”
    龙飞虎：“您说的‘他们’指的是谁呀？”
    胡－总：“我说的当然是公安啦！兰丰出事之后，怎么没见他们有什么动作呢？”
    龙飞虎：“兰丰出事之后，警方就开展了大规模搜捕，同时开展专项□□除恶行动。”
    胡－总：“哪儿的警方？”
    龙飞虎：“兰丰警方啊！”
    胡－总：“那怎么没在其他地方行动？北凌挨着兰丰，怎么没见行动。”
    龙飞虎：“今晚就行动——扫黄打－黑专项行动。”
    胡－总：“不对。路子不对。”
    龙飞虎：“有什么不对？”
    胡－总：“你脑子真是不开窍！兰丰出事之后，按理说，就应该在全省开展大规模搜捕及专项□□除恶行动，为什么只在兰丰呢？”
    龙飞虎：“北凌这不是也行动了嘛！”
    听此言胡－总刚要生气，看着龙飞虎那丈二和尚的傻样，直接被他给气笑了。
    “行动哪有不集中统一进行的？你在兰丰行动，我当然跑到北凌；你在北凌行动，我再去晴州嘛！行动不统一，这路子不对呀！”
    龙飞虎：“我明白了！这是要麻痹我们，引我们上钩。”
    胡－总：“你怎么知道是要引我们上钩？”
    龙飞虎：“省厅可能是新领导新举措——”
    胡－总：“这么说——陆春山回省厅你是知道了？”
    龙飞虎知道自己说走了嘴，支支吾吾道：“这个——”
    胡－总：“你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龙飞虎为难地回道：“我知道你和他有矛盾，所以，就没敢告诉您。”
    胡－总：“你以为你不告诉我——我就不知道了吗？”
    龙飞虎挠挠脑袋结结巴巴地问：“您是怎么知道他来的？”
    胡－总：“你以为我一天只看报纸，你不给我有他回省厅任职消息的那份报纸我就不知道了吗？手机上的消息不是比报纸上快！”
    龙飞虎低头不语。
    胡－总：“他还去看过我，你知道吗？”
    龙飞虎：“那——没看出来吧？”
    胡－总：“他又不是火眼金睛，能看出来什么？”
    龙飞虎：“还是您高明，这金蝉……”
    胡－总：“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自作主张是在玩火自焚？”
    龙飞虎：“您可别吓唬我，我胆儿小，可经不住您这么吓呀！我就是没给您报纸看，不至于吧？”
    胡－总：“封锁了我的消息就等于要了你的脑袋！陆春山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不仅是在战场上杀红了眼的钢铁战士，而且他是侦察兵出身，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公安部派他来省厅，那就是有针对性的。”
    龙飞虎：“那可怎么办呐？”
    胡－总：“当务之急，就是要偃旗息鼓，消除痕迹，千万不能自作聪明，否则，就是自取灭亡。”
    龙飞虎：“我们这边好办。可佟六那边——我们也管不着人家呀！就是怕他会惹出什么乱子来。”
    胡－总：“把我的意思转达给他，他听不听和咱们没关系。”
    龙飞虎：“明白。我这就办。”
    胡－总：“还有，告诉齐思伦，我们这边要加强业务训练，尤其要练好一等一逃跑的功夫，包括变速、跨越、翻－墙、隐藏等等，让那个阿郎教一教这方面的科目。”
    龙飞虎：“明白。可是——理由呢？”
    胡－总：“理由？什么理由？公司财产比命还重要？货丢了找警察，命丢了找谁去？”
    龙飞虎：“可是——遇到事就跑，那要保安部有什么用啊？”
    胡－总：“练逃跑的功夫并不代表遇事就跑，是要有这样的本事，要不然不是等着挨抓嘛！”
    龙飞虎：“明白了。”
    胡－总：“还有——你之前说的那边有什么——异动，现在什么进展了？”
    龙飞虎：“今早得到的消息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胡－总：“之前不就说早准备好了么！有没有沉不住气的情况？”
    龙飞虎：“从窃听的情况看，他们确实比较焦躁。等了太久，不耐烦了。”
    胡－总：“通过那个赫伯强找到他们的上线了吗？”
    龙飞虎：“还没有。窃听器装在了固定的位置，而赫伯强这家伙又不怎么打手机，说话还很隐讳。下一步，想办法往他身上装一个。”
    胡－总：“小心不要玩火自焚！”
    龙飞虎：“没把握的事我们肯定不干，请老板放心。”
    胡－总：“闹事儿所针对的是谁了解清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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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