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秣马厉兵（一）

    北凌市天元事务调查所里，阿郎、韩雪娇、叶春风和黄耀城还在研究案情，忽然手机铃声响起，韩雪娇接起手机应了几声后挂断，说道：“四盘江凌古段一处草丛里发现一具男尸，32岁左右，下巴上有一颗黑痣，膝关节受过外伤，鉴定为被利器刺穿，法医初步判断溺水为主要死因。现在高度怀疑是狙击我的杀手。凌古县公安局已派人将尸体运往市尸检所。我已让他们将照片先传过来了。”
    “凌古是北凌最南边的县吧？”黄耀城问道。
    “凌古县在北凌市的南面偏东一些，凌古与桦北毗邻，可以通过凌古去桦州。”叶春风向黄耀城解释道。
    “听说三盘县因四盘江在其境内有3个弯曲而得名，而三盘县在凌古县的北面，那么死者是怎么经过北凌段1个弯曲加上三盘段3个弯曲漂到凌古段的？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吗？”黄耀城不解地问道。
    “四盘江水系复杂，统筹地讲实如你所言，但实际情况是——江的弯曲指的是大的弯曲，第二个弯曲中还有许多小弯曲，其中第一个小弯曲是先经过凌古然后才转到三盘的。三盘县也不是在凌古的正北方，是在它的东北面。”韩雪娇解释道。
    “来北凌前我研究过北凌地图，但见河道弯曲、水系复杂，只看了个大概。初来乍到不熟悉呀！”黄耀城感慨道。
    “我虽然在北凌生活很多年，但并没有从刑侦的角度研究过溺水者向下游漂流的情况，春风曾在三盘县公安局工作过，让她说说。”韩雪娇说罢将目光投向师妹。
    叶春风回道：“确如黄总队所言，还没听说过有溺水者可以经过4个弯曲漂过四盘江。正常的情况是——在北凌段经过第一个大的弯曲后，很多时候便会在第二个弯曲内被发现，这几十年来只有个别溺水者是在第三个弯曲内被发现的。所以，死者在第二个弯曲开始之处被发现完全是在合理区间。另外，赶上前几天跑冰排也是复杂因素。”
    “好。”黄耀城点头道：“那就事不宜迟，是不是要派车前去接应一下？”
    “我认为十分必要，等着送来极为不妥。” 阿郎突然说了一句。
    “怎么不妥？难道你怕有人劫尸不成？”韩雪娇机警地反问道。
    阿郎一本正经地答道：“正是。”
    韩雪娇有些疑惑地问：“你的意思是——不论是死的还是活的，我们都得保护？”
    阿郎：“这是证据，不可灭失。”
    叶春风：“从县里到市里车程1个多小时，那让特警前去接应？”
    韩雪娇对黄耀城说：“不如直接交给春山厅长。春山不是说——兰丰追击我们的悍匪中也有一个被□□射伤的嘛！再说，梦彤是整个案发现场的目击者，现场的情况她最清楚了，调查核实也方便。”
    阿郎：“其实这样最好。”
    黄耀城立即联系陆春山。
    ……
    回到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大办公室的卢江玲、于百慧、谷青竹、衣俊白、路雨珊、凌少鸥立即被办公室的干警告知关掉手机，停止与外界联系，周雪晴也被政治部的干警特意告知不要与外界联系。
    过了一会儿，当治安支队和禁毒支队的干警来核对参加行动的人员时，卢江玲询问是什么行动、行动什么时候开始，均被告知随时待命、等待通知，卢江玲一听，躺在沙发上倒头便睡，不一会儿，便发出了阵阵酣声。
    “我这兴奋劲儿还没过呢！她怎么就睡得着啊？这难道就是我们与她的区别？”于百慧小声说道。
    “肯定是了，我们放不开嘛！”谷青竹说罢转问道：“哎！为什么让我们女警去呢？咱们警队的男警呢？”
    “肯定被丘队带走查案子去了呗！”衣俊白答道。
    于百慧：“老大什么时候回来呀？现在手机也不让开，对外也不让联系，别把咱们给忘了。”
    谷青竹：“就是呀！该吃饭了，管不管饭呀？”
    衣俊白：“不管饭咱们自己请自己呀！奖金不能白发呀！”
    于百慧对谷青竹说：“不是说咱俩不参加嘛！那怎么也被圈这儿了呢？”
    衣俊白：“别是弄错了吧？”
    谷青竹：“没遇到江玲之前，你可是我们的老大，你的传统刑侦水平最强了，侦察一圈儿不就知道了嘛！”
    于百慧微笑着点点头，起身走出办公室，凌少鸥也跟了出去，周雪晴也立即起身跟上。
    谷青竹和衣俊白则欲上网浏览网页。
    “这是怎么回事？网都给断了呀！这行动是高度保密呀！”谷青竹叫道。
    衣俊白一听，干脆打开指纹库，核对起了指纹。闲着也是闲着，钻研业务吧。
    ……
    北凌市天元事务调查所里，黄耀城与陆春山联系后，即准备离开，还未等开口，又听到门外有汽车停下，众人一看监控，见是谢婉婷从车上下来，忙出去迎接。
    先到大厅的韩雪娇对迈进门里的谢婉婷说道：“你怎么来了？你怎么不陪春山？”
    谢婉婷伸手递过一只U盘，说了句“兰丰的”，韩雪娇接过便知是兰丰行动的视频和照片。接着也又递过一叠材料，说了句“你要的”，韩雪娇接过便知是“11.27案件”的报告。
    谢婉婷：“春山准备回省城了，他要我来陪黄队。”
    黄耀城：“陪我干什么？”
    谢婉婷：“保护你呗！看这儿悍匪出没、枪林弹雨的，治安这么乱，当然得保护领导啦！”
    黄耀城：“你是来监视我的吧？我一看你就头疼。”
    “耀城大哥才来，你怎么就给他留下了这样的印象？”阿郎插嘴道。
    谢婉婷看了眼阿郎，直接对黄耀城说：“哎～你真是狗咬吕洞滨。春山说得没错，你属于‘卧底性职业病’中晚期，生性多疑，不分敌友，怀疑一切。”
    黄耀城：“看见没有？有这样敢骂领导的下属，我又怎么会不头疼呢？”
    谢婉婷：“我也是被死神亲过嘴之后才回来的，我怕谁？怕你什么领导？我和春山说话也是这个方式。”
    见几人说话真有意思，叶春风忍不住抿嘴偷笑。
    黄耀城：“我刚和春山联系完，我们也回省城。”
    谢婉婷：“急什么呀！我才来，还没参观一下阿郎的新调查机构呢！再说，我也是新官上任没多久，我也得通过了解私家的调查机构为公办的侦察机关提供智力支撑呀！”
    听了两人对话，叶春风忍不住捂嘴憋笑。
    阿郎：“恕我直言——除了你好像踌躇满志以外，我怎么觉得——省厅好像是毫无作为呢？”
    谢婉婷：“你能把我摘出来，算是对我评价很高了。说来听听——何出此言？”
    阿郎：“我感觉——现在是远来的和尚会念经啊！上面派来了耀城大哥到省刑侦总队任职，我感觉公安部对省厅已经完全不信任了，干部都从外省派过来。”
    黄耀城：“谁说我是外省派来的？我是部里派下来的。”
    谢婉婷：“你不是都知道了嘛！——省厅这边是自己的刀削不了自己的把，想有为而不敢为！现在属于特殊时期——干部不让动！除了之前雪娇和我给任了副处级实职，周鹤鸣提任正处级以外，其他都是不提拔、不交流，申副省长的职位空缺后也没有补上，据说——派谁来，谁都不敢接；想接的，公安部还不认可。现在实际上是相当于钱正元兼任省公安厅厅长一职，一切工作都得向他汇报。但他表面上采取的策略是——‘无为而治’，什么都不管！所以，刑侦这一块——就等着黄总队你出彩儿呢！”
    黄耀城：“那我现在就回去出彩儿。”
    阿郎：“酒不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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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