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调查疑云（十）

    天元事务调查所里，阿郎与韩雪娇还在交流。
    韩雪娇：“你怎么认识的黄耀城？黄耀城怎么会不知道我是你师妹？”
    阿郎：“我在香港当警察时与他曾经联合办案，那时他在云南，之后又到香港，他是专门搞缉毒的。后来他被调到公安部也是搞缉毒，他刚到省厅，当然不会知道。”
    “他迟早会知道！看到时候穿帮了你怎么办？”韩雪娇嗔怪道。
    阿郎笑着说：“到时候我再和他解释。”
    韩雪娇：“你怎么只顾眼前？你不怕他怪你耍他？”
    阿郎：“那岂不是有了我向他赔罪的理由？看吧！他来了肯定找我兴师问罪，我正好请他吃饭，叙叙旧，加深一下感情。”
    韩雪娇听罢与阿郎相视而笑。
    两人正聊着，忽听得门外有汽车刹车的声音，知道有人来了，阿郎一看电脑上的监控，见车上下来的是叶春风和黄耀城，便说：“说曹操、曹操到。”
    韩雪娇一听忙出去迎接，边往出走边用手指点着阿郎，意思是——看你怎么收场。
    “哦～雪娇先到了。”黄耀城迈步进门便先与韩雪娇打了招呼。
    韩雪娇：“我看黄总队体验实弹射击兴致正浓，怎么突然造访，令我措手不及呢？”
    黄耀城：“我不找你，我找阿郎。”
    跟在后面的叶春风忙解释说：“陆厅长和婉婷姐过去了，他们和黄总队嘀咕了几句，黄总队就带我来找师兄，我本想给你们通风报信来着，谁知黄总队看得紧，没得手。师兄、师姐，是黄总队要搞突然袭击的，在他面前我可是太嫩，弄不过这老家伙，可不要怪我不够意思哟！我可是尽力了。”
    听叶春风解释完，阿郎、韩雪娇和黄耀城都笑了。
    “岁月催人老啊。我这还不到50岁的人，在春风眼里已然是老家伙了。”黄耀城自嘲道。
    韩雪娇迎上前回道：“你在匪窝里呆得太久，操心易老。另外，你为了主动或被动地适应恶劣的工作环境，不得不沾染匪气直至匪气侵袭体内而再向外散发，正是因为你浑身都散发着杀气才使你更像坏人，所以——‘坏人’都显老。”
    黄耀城瞧了瞧韩雪娇，又转头看了看叶春风，再扫了一眼阿郎，有些木然地说道：“怎么听着雪娇像是在夸我，又像是在讽刺我呢！”
    叶春风快人快语说道：“怎么不是在夸你！黄总队，师姐说你像坏人，这不正说明你忍辱负重演什么像什么嘛！你的肉－体虽然散发着匪气，但你隐藏的灵魂中激荡着正气呀！”
    黄耀城：“这小姑娘说话怎么这么好听呢！我回归队伍之后怎么这么快就被腐蚀了呢！”
    “哦，天呐！说真话还要被谴责，没法干了。”叶春风说罢偷笑着溜进内厅。
    韩雪娇：“恕我直言，黄总队你确实很难用‘一身正气’来形容。”
    黄耀城：“没想到我一到省厅所了解到的情况很快就被证实了——雪娇实事求是的作风我算是领略了。”
    “实事求是？”韩雪娇自嘲一笑，她知道黄耀城所说的是她说话一向不够委婉，太过直接。
    “对。实事求是。”黄耀城说着将目光投向阿郎。
    阿郎却一点儿也不心虚，笑道：“我今天掐指一算，就知道大哥会来找小弟兴师问罪。”
    黄耀城：“你小子！几年不见，你可是能耐见长啊！和我摆起了迷魂阵。”
    阿郎：“大哥呀～我哪有那两下子呀！顶多是给你灌点儿迷魂汤而已，你却是十分清醒的。”
    黄耀城：“我哪里是清醒的？我刚到桦州没几天，怎么会知道你的诡计？当然是被你给唬弄了。你该当何罪？”
    阿郎边往里面让边说道：“我确实玩弄了点小小的阴谋，主要是想通过这件事来和大哥接近、向大哥陪罪。”
    黄耀城：“那你请我喝什么酒啊？”
    阿郎：“看见没？这才是我大哥，不拿兄弟见外。我请大哥喝茅台。”
    黄耀城：“茅台是真的假的？”
    阿郎：“哪有那么多真的，就当是真的，将就喝吧！”
    黄耀城：“岂有此理！假的谁喝。”
    阿郎：“假作真时真亦假。冒牌儿货不一定就比真的差。”
    黄耀城：“胡扯！这就像我缉毒，缴获的毒品必须得是真的，假的那叫毒品吗？道理是一样的。”
    几人在内厅落座后，叶春风在内厅烧水沏茶。
    阿郎：“我这听似歪理邪说，实为诤语良言呐！”
    黄耀城：“你还不从实招来！说吧，为什么骗我？”
    阿郎：“大哥这么聪明，还猜不出来小弟这点儿雕虫小技吗？”
    黄耀城：“我猜你这是变相地展示肌肉，让对手敬而远之或者主动臣服。”
    阿郎一竖大拇指道：“大哥就是高！”
    黄耀城：“为什么用这种馊主意呢？干嘛不当面锣对面鼓？”
    韩雪娇：“我师兄习惯于隐匿锋芒，以在暗中窥视为乐。”
    黄耀城点头笑道：“他有这个特点。”
    阿郎：“雪娇也是才来北凌任职，内忧外患叠加，她又不喜欢自我吹嘘，我就拉大旗作虎皮，帮她树树威名装点装点门面。”
    黄耀城：“雪娇的情况我都了解了，都不容易呀！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你的阴谋诡计。我一来，春山和我谈话，要我重整旗鼓，我就知道了形势的严峻性，等我刚一着手开展调研，我就感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所以，今天特地找你们探讨一下。”
    叶春风端来沏好的一壶茶给黄耀城和师兄师姐一一倒入杯里，她正想听听黄耀城要探讨什么。
    黄耀城：“雪娇～我来省厅任职，不能无所作为。我想从几个方面入手，你帮我分析一下是否可行。”
    韩雪娇：“你既是领导又是前辈，不必自谦。”
    黄耀城：“我一来就看明白了，狂妄自大的人都栽跟头，自以为是的人那更是死路一条，只有谦虚谨慎的人才有出路。我打算这样做。一是抓队伍、树典型。来北凌就是讨你的秘方、抓你的试点，然后在全省刑侦系统进行推广。”
    韩雪娇：“你最好别把我推到风口浪尖儿上。”
    黄耀城：“我知道你做事低调，但我可是获得了尚方宝剑的——春山同意了。”
    原来如此，怪不陆春山总揭老底儿，原来他们早有预谋。
    黄耀城接着说道：“二是清积案、顺民意。对当前群众反映强烈的重大历史积案进行调查，把没有了结的案件了结。”
    韩雪娇：“你要对历史积案重新展开调查？”
    黄耀城：“正是。”
    韩雪娇：“你打算从哪儿查起呢？”
    “先听我说完。”黄耀城说道：“三是转作风、提效能。转变省厅失败氛围蔓延、办案精气神不足和效率不高等问题。”
    韩雪娇：“你的想法虽好，但我认为只要‘11.27案件’不破，省厅的精气神提不起来。”
    黄耀城：“所以我得请你这尊大神出马呀！经费也答应你了，你得出力呀！”
    韩雪娇：“我不是给你秘籍了嘛！”
    黄耀城：“还别说，你搞特警教学还真有一套，不服不行。”
    韩雪娇：“这么说——黄总队通过这一会儿的训练，很见效了？”
    “那当然！我虽然是老胳膊儿老腿儿了，但底子还可以。通过刚才的训练，再加上我以前的实践，我开枪时脚步停顿的问题得到了很大改进！”黄耀城说罢看了眼叶春风，便又没有底气地笑道：“春风可以见证——我的改进虽然不大，但克服停顿的意识增强了。一边跑一边放枪——怎么就没想到可以这么练呢！”
    阿郎：“被雪娇指点迷津之后你是不是觉得潜力无穷大？是不是觉得前30年荒废了，得再干30年补回来？”
    听了阿郎奚落黄耀城的话，叶春风差点儿没笑喷。
    黄耀城则点头回道：“你这嘴虽然是损了点儿，但也在理儿。如果早知道可以这么练——其实在实战中经常会出现这种情况，只是跑着打枪不准，所以没有刻意去训练，毕竟停顿一下打得准嘛！若早能这样训练，估计我起码能少受几次伤。所以，我未到省厅之时就听说了雪娇的英雄事迹，树雪娇为典型总归是没错的！”
    “我始终在前线，所以也不怕你把我推到前线去，随你的便吧。”韩雪娇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自己从来都是典型，只是很多时候出于某种考虑没有树立罢了。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要从哪儿开始查积案呢！”韩雪娇找回了刚才岔过去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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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