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调查疑云（四）

    陆春山微笑着答道：“阿郎对匪徒追击的路线和重要地点都进行了指认——虽然是在地图上指认的，但经过核实十分精确。被挤进沟里的、撞树上的两辆汽车，还有相撞的两辆汽车，都找到了。不但车找到了，匪徒也找到了。”
    韩雪娇：“这真是太好了！”
    陆春山：“但令人奇怪的是——这些匪徒是当地驻军抓获的。”
    “怎么会这么巧？”韩雪娇疑惑道：“是正撞上了部队给逮了个正着？”
    陆春山：“并非如此。是驻兰丰某部接到群众举报，说有歹徒盗取军方枪支准备制造混乱，于是驻军火速行动，立即封锁了道路实施拦截，匪徒便束手就擒。”
    韩雪娇：“全抓住了？”
    陆春山：“一共抓住17个人，跑了1个，之后也抓到了。”
    韩雪娇：“军方是从哪儿得到这么准确的消息？”
    陆春山：“奇怪就奇怪在这儿。不但得到的消息准确，而且得到消息的驻军正好离事发地点最近。他们得到消息后，怕聚众持枪闹事造成恶劣影响，于是一刻也没有耽误，采取的措施得当，一举抓获了匪徒。”
    韩雪娇：“进行军事调动可是要上报军委的。”
    陆春山：“出动的部队只有1个班的兵力，但出动的是警通连的特种兵，个个是神枪手，而且还带着几部狙－击枪。打爆了两个轮胎和1只倒车镜之后，匪徒们就束手就擒了，没有进行抵抗。”
    韩雪娇：“那结果怎么样？”
    陆春山：“驻兰丰部队对匪徒连夜审讯，得到了有价值的线索——指挥他们并下达拦截任务的是一个叫‘男姐’的人，但他们不知道这个‘男姐’是男是女，因为此人是半男半女的打扮。”
    韩雪娇：“然后呢？军方是怎么移交匪徒的？”
    陆春山：“经过审讯并核验枪支，发现匪徒们的枪支并非来自于国内的军方，于是就将匪徒移交给了兰丰警方，专案组就立即接手了，深度调查正在进行之中。”
    韩雪娇：“这说明是有人在帮我们。”
    陆春山：“是的。匪徒中居然有1人腿上中了弩－箭，但阿郎和春风她们都没有使用过，这很是奇怪。”
    韩雪娇一听十分吃惊，立即联想到了狙击自己的杀手被弩－箭射伤的画面。
    韩雪娇：“我被狙击时，狙击手也是在现场被弩－箭射伤了腿。”
    陆春山：“梦彤车上的监控我看过了，看来是有第三方在帮我们。”
    韩雪娇：“从这个方向来调查，或许能找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陆春山：“我正在组织人调查。”
    韩雪娇：“桦州那边的案子有什么进展？”
    陆春山：“我正要和你交流。孙怀才和戴志乾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找到，对尚本良已经进行严密监控。”
    韩雪娇：“不抓尚本良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吗？”
    陆春山：“是这样。我们希望孙怀才和戴志乾能通过什么方式与他联系，最理想是能抓到这两个人，把证据落实落靠。否则，尚本良若是死不认账我们也没办法。”
    韩雪娇：“若是以孙怀才和戴志乾失踪来对尚本良的失职进行问责呢？”
    陆春山：“这不能把他怎么样。必须得拿出充足证据来证明——尚本良就是幕后主使才行。”
    韩雪娇：“先把他拘起来引诱最大的幕后黑手出手岂不是更好？”
    陆春山：“既然幕后黑手能够偷天换日，我们想到的，他也一定能够想到的，他是绝不会被我们牵着鼻子走的。”
    谢婉婷：“依我看——别说是幕后黑手了，就是对付尚本良也是没那么容易的。”
    陆春山：“我也没有把握，只能试一试。”
    韩雪娇：“孙怀才本就老奸巨猾，找他也不容易；相比之下，能够从戴志乾身上找到突破口，倒可以一试。”
    陆春山：戴志乾是公认的年轻有为的刑警，办案能力超强。才25周岁就多次立功受奖，现在已是二级警司，可谓前途无量。没想到他竟然不走正道，害己坑人。
    韩雪娇有些不解地问：“他害己不假，说他坑人——你好像指的是——”
    陆春山：“正是如此。他未婚妻年轻漂亮，是司法厅长家的千金，已怀有身孕，都是他坑了人家姑娘。”
    谢婉婷：“什么？他未婚妻是省司法厅徐厅长家的孩子？！那厅长夫人不是梅梦琳吗？——就是那个精神病。”
    陆春山：“什么？他夫人怎么是精神病呢？”
    谢婉婷：“你才回来时间不长，当然不知道那么多了。”
    陆春山：“我走这几年省里的干部变化很大，很多人我都不熟了悉。怎么个精神病？”
    韩雪娇微笑着答道：“梅梦琳为了解决自己吃空饷的问题，再加上自己有生意做，通过关系按精神病办的病退。”
    陆春山叹了口气道：“有庙就有神，有神就弄鬼，有鬼就祸害人。最后遭殃是总是老百姓！靠办病退来解决吃空饷——这倒是不得罪人。办病退居然采取按精神病判定的方法来解决——有关部门也不管管。社会不公平的现象真多！咱们还是把咱们自己的事研究明白吧！你们刚才的意思好像是说——这里面有关联。”
    韩雪娇：“梅梦琳和我婆婆比较熟，清明这几天我回省城体检，突然想起她，就去拜访。目的是想诈她一下，看她是不是还和林惠英保持联络。和她谈话间，她给下属写了一张字条被我抢下，上面居然写的是黄久溪的电话号码。没多大工夫，黄久溪的电话就打到了找的手机上。他说——我想到的，专案组早就想到了，让我别添乱。我之前诈出我婆婆在梅梦琳那里有200万投资，跟她索要，今天早上我发现钱已经打到了我卡里。借这个机会，我还管黄久溪要了200万经费，他已经兑现了100万。”
    陆春山笑道：“你真是学经济学的！一箭双雕啊！”
    韩雪娇：“我只是顺水推舟罢了。通过这件事，再加上你刚才所说的戴志乾和梅梦琳的姑爷与丈母娘的这种关系，我觉得——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谢婉婷：“就是说——黄久溪很可能是那个幕后黑手。”
    韩雪娇：“之前，我们就向专案组提过——要对邵振武、黄久溪、杨佑亭他们3个上手段。我感觉专案组好像没有这个意思。”
    陆春山：“他们毕竟都是正厅级干部，上手段还是得慎重，监督也不能侵犯个人隐私。”
    韩雪娇：“正厅级以上干部在哪儿——国家安全部门都掌握，能精确定位到哪一个房间。作为党的高级干部，就等于把自己交给国家了，还有什么秘密可言？监督与被监督都是分内的事，又何必掖着藏着呢！”
    陆春山：“现在对监督也是很慎重的。市一级对普通的公职人员上手段，得市政法委书记批准，何况是正厅级干部了。”
    谢婉婷：“现在对执法权的监督越来越严了。有一利必有一弊。”
    韩雪娇：“对他们3个——我们就无所作为吗？”
    陆春山：“谁说无所作为？你不都看到了吗？邵振武被隔离审查了，杨佑亭被派到北京学习去了，昨天下午走的。”
    韩雪娇：“派杨佑亭到北京学习？为什么？”
    陆春山笑道：“有所作为呀！”
    韩雪娇若有所思地问：“这是省委想通过分流隔离的方式来调查排除他们？”
    陆春山：“这是我和省委秦书记一起研究的馊主意。”
    谢婉婷：“这种办法你也能想得出来——可真让我长见识！这是公安的刑侦手段吗？”
    陆春山：“别管什么手段，管用就行。”
    韩雪娇：“这回，省厅就剩下黄久溪了，你打算怎么检验他？”
    陆春山：“我有具体的方案，暂时保密。不过，很多事情是随机应变的，有时候一念之间的想法才更有效。”
    韩雪娇：“尚本良说——邵振武心太直，黄久溪心太慈，杨佑亭心太窄——你觉得哪句是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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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