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新的考验（九）

    见袁碧澄微怔，韩雪娇问：“你不觉得这个规模有点小吗？”
    袁碧澄：“我问过越林了，他说在这个紧要关头还是得慎重。你看，之前发生了滨江分局钓鱼执法事件，接着又发生了今天夜总会这件事——这都是领导关注的大事，我们在凌书记那里都挂上号了！再加上省厅来宣布表彰奖励决定，这冰火两重天的事让新来的凌书记怎么看我们呀？所以，我就同意了他的想法——低调一点。”
    韩雪娇：“我的想法与童主任正好相反。童主任太过谨慎了。滨江分局钓鱼执法事件和妙生夜总会暴力抗法事件肯定在凌书记那儿挂号了，但春风她们几个女警深夜驰援兰丰的事情在凌书记那儿没挂号啊！春山此来，就是宣布表彰决定的，为什么还让这出彩的事儿藏着掖着呢？这不正是树立典型、挽回不良影响、加强队伍建设的天赐良机吗？正好周雪晴还在咱们这儿，试问——低调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袁碧澄：“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跟春山沟通了，是他定的参会范围，他说——他也不希望把场面搞那么大。”
    韩雪娇：“定了又怎么样？定了可以改嘛！他为什么不想把场面搞大呢？”
    袁碧澄：“他说——以后这种表彰可能随时都会有，还有就是中央八项规定要转变会风什么的，他不是刚来省厅嘛！”
    韩雪娇：“领导即使有什么想法，作为下属也不能一味地盲从，得劝谏才行。我和他说。”
    韩雪娇说着拿起袁碧澄桌子上的电话拔了出去。
    “喂～春山厅长吗？我是雪娇。我在袁副市长的办公室里给你打的电话。听说你明天要来，我真是兴奋得不得了。不过，有些事想和你商量一下——就是你定的参会范围这件事。我想能不能扩大一下范围？扩大到县区局的班子成员和区局没有大要案的刑警都参会。如果觉得人太多，就限定一下区局刑警参会的人数。我觉得起码得100人以上。我了解你的工作作风，不是要‘陷你于不义’，确实是我们这边有这个需要、有这个必要。之前不是滨江分局出了钓鱼执法事件嘛，这件事情全国都知道了，这让新来的市委凌书记很没面子，袁副市长更觉得没面子。今天又出事了，还是我惹的祸——滨江分局去妙生夜总会抓人没抓来，执法的干警还被人扇了耳光，我派市局刑警全员出动支援，夜总会的打手们居然暴力抗法，全被我们给抓了。谁知道抓回来的人竟然是我们市纪委书记的亲外甥——这又让袁副市长十分苦恼。所以，我想借你来这个机会给我们北凌局特别是我们刑警都提提神、鼓鼓劲、撑撑腰，再造一造声势，壮一壮声威，渲染一下气氛——这不过分吧？”
    “……”
    “好！那你和袁副市长再沟通一下。”
    韩雪娇说着便将电话递给袁碧澄，袁碧澄接过后边听着电话边连连应“好！”放下电话，他笑逐颜开。
    “哎呀～雪娇啊，你想得可真是周到啊！”
    韩雪娇：“是你有事不找我，若是找我，未见得我办不了。”
    袁碧澄：“好！我马上让办公室按你说的范围去通知参会人员。”
    韩雪娇：“这哪是我说的呀？这是你和春山两个人定的。”
    袁碧澄一听，诡秘一笑说：“我是看明白了，你很会办事呀！你纯粹是生气了之后再气我的！”
    韩雪娇：“所以，你得让我高兴呀！我高兴你才能高兴嘛！我是负责拼命的，你让我受气，我不得跟你怄气？”
    “哈哈哈哈哈！你说得对！说得对！我必须让你高兴！”袁碧澄笑得无比开心。
    韩雪娇与袁碧澄交谈间始终面色冰寒，表情刻板，此时见袁碧澄喜色溢于言表，不屑地说道：“门外可是一帮人听着呢，你的感情表达这么丰富，是容易惹人非议的。”
    “什么？谁在偷听？”袁碧澄立即变脸动怒，朝门外嚷道。
    ……
    送完周雪晴和路雨珊、凌少鸥，卢江玲和衣俊白又接到韩雪娇的指令——去南山分局接牛头和马面，弄得两人一头雾水。
    “他们怎么——‘进去了’呢？”卢江玲惊奇地问。
    衣俊白：“好奇怪呀！”
    卢江玲立即兴奋起来，“我正想看看牛头的狼狈相！”
    “就一下午没开机，居然出了这么多事。你看没看贴吧呀？”衣俊白笑道。
    卢江玲：“我才开机就开车，哪有时间看呀？”
    衣俊白：“哎呀～车我来开，你快看吧，可热闹了。”
    ……
    北凌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大办公室里，谷青竹边看着网上的内容边兴奋地说道：“哈哈！最近一个时期，我们市公安局在贴吧上包场啦！咱们又出名啦！”
    叶春风：“师姐不是告诉滨江分局注意宣传口径嘛！是谁给捅上去的呀？”
    于百慧：“那还用说？肯定是别有用心的人呗！陈书记查案不徇私情，肯定是得罪谁了。”
    谷青竹：“这年头儿，官儿确实是不好当啊！如果帖子不赶快删掉，我看这陈书记要够呛！”
    叶春风：“八杆子打不着的外甥碍着当舅舅的什么事儿了？”
    于百慧：“老大，暴力抗法这可是敏感事件，有背景是很容易遭人非议的。”
    叶春风：“是啊，就看风往哪儿吹了。”
    这时，韩雪娇走进办公室，对叶春风说道：“春风你也去吧。联系一下江玲，接一下牛头和马面，然后送到师兄那里。”
    叶春风：“牛头和马面在哪儿呀？”
    韩雪娇：“南山分局。”
    叶春风：“什么意思？他们犯什么事儿了？”
    ……
    天元事务调查所里，阿郎边整理资料边与爷爷郎运兴交谈，向爷爷汇报请他出山坐堂之事。
    “爷爷，这里万事俱备，只欠您这东风了。”
    爷爷郎运兴戴着眼镜，一副大学教授的模样，中等身材，身体微胖，虽然已是满头白发，但精神矍铄、满面红光，笑道：“我一个老家伙能帮到你们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搞的尽是什么婚姻忠诚调查，这涉嫌个人隐私，我人五人六的坐在这儿，这是典型的晚节不保。”
    阿郎劝导说：“爷爷，您的思想能不能解放一点呢？这是顺应时代潮流的现实需要，此类调查乃夫妻之间的咬耳扯袖，早发现、早提醒、早纠正，从而让不忠诚的一方及早回归到正常的家庭生活中来，是在办维护家庭和社会稳定的好事。”
    郎运兴：“本来人家夫妻没事，经你这一调查，查出了一方有外遇，那能好得了吗？两口子离了婚——这就是你说的稳定？”
    阿郎：“爷爷呀，我们开展调查可是接受一方委托才能进行的，无论夫妻哪一方若是没发现另一方的什么端倪，又怎么会找我们调查呢？与其掩盖真相，不如公开透明！打开天窗说亮话，要么好好过，要么好离好散！这样是会减少家庭和社会矛盾的，这是能够增进民生福祉的大好事。”
    郎运兴：“怎么什么话到了你嘴里就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呢？”
    阿郎：“您还是放不下您那市委副书记的身段。”
    郎运兴：“我都退休这么多年了，还有什么身段！”
    爷孙说话间，忽然手机铃声响起，阿郎接起手机。
    “雪娇，牛头和马面的事情怎么样了？”
    “……”
    “好！我知道了。真是不好意思，添麻烦了！”放下手机，阿郎看了一眼爷爷，边摇头边笑。
    郎运兴会意一笑道：“那两位大仙又惹什么麻烦了？”
    阿郎：“他们出去调查被人发现，挨了顿胖揍，被送到当地派出所。是雪娇向袁碧澄求的情才把他们给保出来的，之后我还替他们赔偿人家损失呢！”
    郎运兴：“弄坏了人家什么东西？”
    阿郎：“说是房上的瓦片、飞檐翘角，还有花盆什么的。”
    郎运兴：“看来是又上房了。”
    阿郎：“这是他俩的强项，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
    郎运兴：“那你快去接他们吧。”
    阿郎：“不用了，一会儿雪娇就派人送他们回来。”
    郎运兴：“哈哈哈……这两位大仙可真是有功啊！”
    阿郎也和爷爷一起开心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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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