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新的考验（八）

    西郊的一处汽车修配厂里，老大正与朱戈交谈。
    老大冷言道：“你喝酒居然喝了一下午，拐弯儿到了晚上！”
    朱戈微笑地回道：“我的师兄、你的师弟，再加上我——我们3个喝完之后，我又陪我师兄扯了一会儿，就到这个时候了。”
    老大：“我发现你跟神仙似的了。”
    朱戈：“那当然！喝酒又不用我花钱，我还不使劲儿喝。”
    老大问：“说吧——你探听到了什么结果？”
    朱戈：“你这个师弟果然不同凡响。”
    老大：“谁让你打听他了？”
    朱戈：“我想你一定会对他感兴趣，所以就一起打探了。”
    老大：“先说正事。”
    朱戈：“遵命！”
    ……
    北凌市公安局袁碧澄办公室里，韩雪娇一进门就板起了扑克脸找袁碧澄兴师问罪。
    “市长大人，什么事啊？急成这样。我那边还没喝完呢！”
    袁碧澄一听这话，忙收敛怒气，苦着脸道：“哎呀！雪娇啊～你跑哪儿去了呀！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真是急死我啦！我还真不知道你这么喜欢喝酒。”
    韩雪娇理直气壮地回道：“喜欢喝酒又不是男警的专利，我为什么不能喝？”
    袁碧澄忙摆手说道：“好好好！你喜欢喝酒我不拦着，但你做什么事之前能不能先告诉我呀！”
    韩雪娇不悦地回道：“之前你还说——让我放手去干，没有剥夺我什么权利；还说——要敢于担当什么的。我职责范围内的小事也要告诉你吗？你一天管那么多事，不怕身体吃不消吗？”
    袁碧澄：“你若是不给我惹事——我可就烧高香了。”
    韩雪娇：“我给你惹什么事了？”
    袁碧澄一听，差点儿没被气晕，你给我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你还装糊涂。
    “你先是帮滨江分局出气，端了妙生夜总会，然后又去大闹一附院，我这边的电话都快让人给打爆了，就是联系不上你。”
    韩雪娇：“就这点儿事呀，至于吗？我真是不太明白——究竟是你不相信下属，还是真的没人替你分忧。”
    袁碧澄：“你何出此言？”
    韩雪娇：“拿为滨江分局解围这件事来说——这不正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不是你一直想要挽回钓鱼执法的不良影响吗？还说要加强刑警队伍建设的嘛！滨江分局抓个人都抓不回来，还被人扇耳光——警察被人扇耳光，没办法执法，丢不丢人？耳光是扇在了你脸上好不好？是我顾全大局，怎么成了帮滨江分局出气呢？我这不正是敢于担当、为你分忧的体现吗？若说是出气，那也是为你出气呀！”
    “我之所以关机不接电话，就是防止有人求情嘛！”
    “联系我干什么？给你打电话的――不都是求情的吗？该放谁或者不放谁，你定就是了。”
    袁碧澄：“你抓了人，告诉滨江分局没你的同意不准放人，我敢随便放吗？放错了怎么办？”
    韩雪娇：“我的意思是不让滨江分局随便放人，你官比我大，自然有权力放人呀！”
    袁碧澄：“你惹完祸干嘛矛盾上交？这哪里是敢于担当、为我分忧？”
    韩雪娇：“你这么说，我可不买帐！我在省厅的时候就是这样――我只负责抓人，上级才负责放人。你有放人的大权――那是别人想有却没有的呀！有这权力的岗位那都是肥缺呀！得多少人找你磕头作揖呀！这怎么成了惹完祸矛盾上交了呢？你放你的呗！放错了我再把他抓回来就是了。”
    “一附院的事——”
    袁碧澄马上转过脸，说道：“好了，别说了！你做得完全正确！只是赶这个档儿，我感觉有点儿不是时候。”
    韩雪娇：“有什么不是时候的？不就是喝个酒嘛！”
    “你不是说让我把市委宣传部支持我们工作这件事重视起来么？把市委宣传部的同志接待好么？我率领警队的女警们请一下周雪晴，拉近一下关系，请她对我们公安战线多多关照，难道这还有问题？我完全是按你的意思办的，而且，我觉得赶这个档儿正是时候啊！我也正是在为你分忧啊！”
    袁碧澄无奈地举起双手摆出个近似投降的姿势，服软道：“好好好！你说得全对。但这里面有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你抓的人确实是市纪委陈书记的外甥，陈书记是他亲舅舅。”
    韩雪娇：“那又怎么样？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一个外甥有什么了不起？亲儿子我照抓不误！”
    “怎么？他外甥是你姑爷？”
    袁碧澄：“哪有的事呀！”
    韩雪娇：“哦～我明白了！肯定是你找陈书记求情捞人来着。但这怨不得我呀！这种事你事先又没跟我说。”
    袁碧澄：“能干事的干部得保护嘛！能干活儿会干活儿的都被抓起来了――那活儿谁来干呐？”
    韩雪娇：“很多时候――确实是能干活儿的人好出事，不干活儿的人才不出事。”
    袁碧澄：“就是嘛！你理解就好。刚才你也说了――你负责抓人，我负责放人。这个人，我准备放了。”
    韩雪娇：“然后呢？”
    袁碧澄：“然后你就别再抓了。”
    韩雪娇：“恐怕你放不了吧？”
    袁碧澄：“为什么？”
    “因为网上已经都传开了。”韩雪娇说着将手机递给袁碧澄看。
    袁碧澄看后大怒道：“是谁传上去的？”
    韩雪娇：“我从妙生夜总会出来的时候可是跟赵南翔说了——宣传报道不要自作主张，口径问题待上报市局后与市委宣传部商量完再发。当时雪晴部长也在场的。”
    袁碧澄拍案而起，“我一定会彻查此事！”
    韩雪娇：“领导息怒。你那边放不了人，别弄得全市哪个地方都放不了人。我有两个人，求你放了。”
    袁碧澄：“你说——是怎么回事？”
    韩雪娇：“我师兄开了个调查事务所，接了个案子——是一个富婆查她老公的，属于婚姻忠诚调查。他手下人在深入南山别墅调查时被人发现，从楼上掉下来时砸坏了盆景之类的东西，被南山分局给抓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赔两个钱了事得了。”
    袁碧澄想了想问：“你哪个师兄？”
    韩雪娇：“我就一个师兄。”
    袁碧澄：“你师兄是不是叫郎君啊？”
    韩雪娇：“对呀！”
    “我知道了。”袁碧澄听罢便立即给南山分局打电话告诉放人。
    回警队的一路上，韩雪娇已联系阿郎和谢婉婷，互通了消息，得知牛头和马面被抓一事，利用这个机会正好向袁碧澄求情。没想到手机才关了这么一会儿就出了这么大的事，现在的人对手机真是太过依赖了。
    见袁碧澄已安排放人，韩雪娇只客气了一句“谢谢！”便接着说道：“我是军人出身，说话直，你别介意。像放人这种事——你这么大的领导若是把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揽过来，岂不是自受其累？”
    袁碧澄：“谁愿意管这些滥事！我这只是非常时期的非常之举。”
    韩雪娇：“感谢领导放人。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袁碧澄：“明天春山要来北凌，你得到场。”
    韩雪娇：“他们9点钟到，我知道。”
    袁碧澄：“我还得恳求你一句——以后能不能把你知道的情况先告诉我一下，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再帮我出点好主意？”
    韩雪娇：“我管黄副厅长给你要钱——还不算帮你？”
    袁碧澄：“我是说——你还得帮我出出好主意。”
    韩雪娇：“好哇！明天春山来，你打算怎么欢迎？”
    袁碧澄：“召开局领导班子会议，刑侦支队全体参加。”
    韩雪娇：“是谁给你出的这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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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