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欣喜时刻（十）

    西郊的一处汽车修配厂里，昏暗的灯光下，被称作“老大”的年轻女子正在观看桌上台式电脑上的视频——正是从另一角度兰丰夜战的视频！
    朱戈微笑着说道：“老大，其实，我们去兰丰——完全是多余的。”
    老大看完视频，说道：“真没想到，小五的素质居然如此过硬，都堪比我们了。从监控上看——我这个师妹，她应该是接受过军事方面的训练的，是你教的吗？”
    “没有。我只教过她射击。而且没教过她这种单手上弹的方法——这种方法我都不会。”朱戈边说边按动鼠标切换到叶春风单手上弹的的画面。
    “这个我会，我可以教你。”老大说道：“那准是老四教的了——她搞军事训练有一套。你知道的——她是‘武灵’嘛！在我们几个当中，论天分老四练武是最有灵性的！你练过的拳法只要她看一遍，当时就能记住，而且回去就能演练拆招，然后再找出规律来。”
    朱戈：“看来——她不搞军事训练，真是白瞎了。”
    老大：“你们这次又射伤了匪徒，警方很快就会知道的。并且会与狙击老四的那个家伙联系到一起。”
    朱戈笑道：“兰丰未必会与北凌通气儿，而且射伤的匪徒不是春风阻止的这伙。”
    老大：“他们本就是一伙的。以后还得小心谨慎才行。”
    朱戈：“明白。”
    老大：“你确定他们会落到军方手里？”
    朱戈微笑着回道：“必须的。因为军方接到了‘群众’举报，这伙匪徒所用的枪支是从军队系统获取的。”
    老大问：“‘群众’是谁？”
    “‘群众’是我扮演的。”小四眼微笑着回道，并解释说：“声音处理过了。”
    老大平静地说道：“事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匪徒的枪支应该与军方无关。你们射伤了匪徒其实是自找麻烦。”
    朱戈：“我们也是考虑着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就顺便助人为乐，算是帮一帮兰丰警方，而且是把这个人情送给军方。都是自己人，该帮得帮。”
    老大：“如果我们过多地牵扯到无关的事，会过早地暴露我们的意图，不可因小失大。”
    朱戈眼睛一转，回道：“老大，现在那个狙击手还没有找到。”
    老大：“被灭口是肯定的了，找到也是迟早的事。别把警察想得太无能，也别把咱们想得太神通。我说过——这里不是我们施展本领的天地。”
    朱戈：“我们没枪没炮的，又受法律规则的限制，当然施展不开了。”
    “你也别抱怨了，老大能争取到这样的机会已经很不容易了。”坐在一旁的千里眼说道。
    朱戈：“我怎敢抱怨。当时车开得快，匪徒的车撞在了树上，还有掉进沟里的，我们只是拣剩儿趁他们麻痹大意之机顺便射了几箭，就紧跟上去了。老大，你如此忧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弟兄们？”
    老大听朱戈这样一说，微笑道：“你果然不同凡响。”
    千里眼这才知道来北凌行动内有玄机，便说道：“老大，有什么风险，咱们一起承担，可得让我们弟兄们死也死个明白呀！”
    “什么生啊死的，这项任务的技术难度没那么高。”老大淡定地回道：“既然你们猜到了，我但说无妨。”
    “我们来北凌其实是另有任务的，调查我们自己的案子只是以这个任务为幌子而已。”
    千里眼：“原来老大早有谋划。”
    朱戈急问：“究竟是什么任务？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不该问的不要问。”老大说道：“这件事涉及的面比较广，公安、国安和我们军方搅在一起，谁来牵头抓总或者是怎么分工还没明确，我们不能只为了我们军方的利益而损害了公安、国安的利益，都是国家利益嘛！所以，上级是让我们提前来探探路的，具体行动方案还得等上级下达。我可以向你们透露一点消息——这项任务是关于小型雷达的事。我只能说这些。”
    众人听罢，陷入沉思，朱戈反省道：“如此说来——射伤匪徒，的确是画蛇添足了。”
    “好了，先不谈这些了，谈点儿高兴的吧。”老大说罢问朱戈：“你的计划怕是进行不了了吧？”
    朱戈：“老爸已经回来了，我准备开始实施了。”
    老大：“你还得抓紧才行。小五这么火——你不怕给她介绍对象的会让她改变主意？”
    朱戈自信地答：“我有信心。”
    老大：“远航集团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朱戈：“谁知我这个师兄清明节也休息，坐上飞机就没影儿了。还好，我已经打听完了，他明天就能上班。”
    老大：“你还得抓紧。”
    朱戈：“明白。”
    ……
    开发区仓库的密室里，胡－总正坐在椅子上看书。龙飞虎和辛力强从未见过胡－总今天如此悠闲。胡－总应该是后半夜醒的，有几个小时没睡，一直在看手机，早上起得很晚，吃了点东西又睡，睡到午后起来吃了点饭又接着睡了两个小时，似乎有意在放松自己。
    看到胡－总如此惬意，龙飞虎也心情愉快，笑问道：“老板，您原来说过——省城要被大揭盖儿了，这回怎么是兰丰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呢！”
    胡－总冷冷一笑道：“狗急跳墙就是这个结果。尚本良算是玩儿完了。”
    龙飞虎依旧是保持着他的习惯动作，笑着挠了挠脑袋，说道：“您总是打哑谜——我们都听不明白。”
    胡－总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干我们这一行就是得玩脑力。脑袋不多转几圈——那怎么混？！”
    龙飞虎陪笑道：“我哪有您那脑力呀！您还得多教我呀！”
    胡－总冷冷一笑道：“尚本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采取非常动作，就相当于在刀尖上跳舞——他是活腻歪了。这怨不得别人！完全是他咎由自取。”
    见坐在门口椅子上的辛力强频频点头，胡－总问道：“你在那儿捣蒜呢！看明白什么了乱点头？”
    辛力强起身陪笑道：“杀手的命真是不值钱啊！老板您不参与杀人的事，真是高人！”
    胡－总冷笑着点了点头道：“这是他们的宿命，他们就得是这么个死法！只有他们死，才能让我们活得更好！”
    “此话怎讲啊，老板？”辛力强小心翼翼地问。
    “小孩儿看不懂就别问那么多！知道得越多反而会害了你自己。”胡－总不屑地回道。
    “是。”辛力强立正回道，不再言语。
    龙飞虎：“大老板对形势的判断真有这么准啊？”
    胡－总：“那当然！不用大老板，我都预料到了。”
    龙飞虎：“省城还没出事儿，为什么是兰丰先出事儿了呢？”
    胡－总冷笑不断，说话更加阴阳怪气，“尚本良无非是想转移一下视线，所以才敢这么干的，却没想到马失前蹄！他没想想，那桦州已成笼中之鸟，怎么会让它再飞走了？这是什么智商啊！桦州一完事儿，接下来就该是晴州了吧？我们越轻松越好。晴州一完事儿，希望我们就能永远过上安稳日子了。不过现在是特殊时期，还不能掉以轻心。”
    龙飞虎：“既然现在是特殊时期，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去渡假了？”
    胡－总笑骂道：“你他妈想得美！我十年如一日坚守岗位，也没渡过假。你才干几天？”
    龙飞虎陪笑道：“我寻思着——这不是闲着也是闲着嘛。”
    胡－总严肃地说道：“越是在这个时候，越要绷紧这根弦儿，这正是加强队伍建设的关键时期。”
    龙飞虎立即立正点头道：“明白。”
    说到此，胡－总突然转头问辛力强：“你皱什么眉？”
    辛力强起身陪笑道：“按说——这兰丰出了这么大的事，不应该仅仅是兰丰全市搜捕才对呀！”
    听此言，胡－总立即瞪大了眼睛，指着辛力强叫道：“你小子确是可造之材！”
    辛力强被胡－总此举吓得一激灵，上网本脱手掉落在地。
    胡－总见状转喜为怒道：“刚夸你是可造之材，你真不争气！胆识胆识——光有‘识’没有‘胆’怎么成事儿？”
    “老板您错爱了，我就是您的小跟班一个，哪有什么胆识。”辛力强规矩地躬身站好，未敢捡起刚才掉在地上的上网本。
    胡－总长舒了一口气道：“能道此语，也算不易了。队伍建设急不得呀！”
    龙飞虎谦卑回道：“老板所言极是。”
    胡－总问：“二豹那儿有什么消息？”
    龙飞虎答：“说是荣昌那边已做好了一切准备。”
    “那就看他们的戏演得怎么样吧。”胡－总说完继续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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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