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兵不厌诈（十五）

    尚本良对戴志乾说道：“你说对了！阿郎就应该是在韩雪娇伤病期间介入的。但你说的也不对！——正常情况下是你说的那样，可韩雪娇伤病期间是被封锁一切消息的，外人根本是进不去的！我听说了之后，想去探望，根本就不让进去。而且，专案组的驻地和医院，我派人盯得那么紧，阿郎和韩雪娇接触——我们怎么会不知道呢？”
    孙怀才：“原来老大早有安排。”
    尚本良：“问题就在这儿。从种种迹象表明——阿郎成为韩雪娇的新男友不是在韩雪娇去北凌之后，而是在她养伤期间。”
    戴志乾：“你的意思是说——是专案组有意安排阿郎秘密进入的？”
    尚本良：“我从其他渠道了解到——不是这样。谢婉婷的伤是先养好的，她养好伤之后，就到处活动，去北京就很多次。我怀疑——是谢婉婷让阿郎来照顾韩雪娇的，她是为了抽身出去活动。”
    孙怀才：“她都到哪儿去了？”
    尚本良：“她去过公安部，去过军委的联合参谋部和几大战区……总之，去过很多地方。”
    戴志乾：“她是什么目的呀？”
    尚本良：“无非是让上面关注案情。关键的问题是——这个阿郎是怎么进去的？”
    孙怀才：“你派人监视也只能在外围，又不能靠前，能够进入的方法当然很多——那是防不胜防的。”
    尚本良：“可一切进入的车辆和人员都在监控的范围之内呀！”
    孙怀才：“你忘了——今年二月份可是有几天，全市大面积停电，一停就是几个小时，这种情况不是很多。会不会是在这个时间段发生的？”
    尚本良：“哦，我忘了，那就应该是了！”
    戴志乾：“这个阿郎在那个时段就与韩雪娇接触了，他们会不会订立了攻守同盟，然后一起对付我们？”
    尚本良：“这个不用担心。在韩雪娇重返工作岗位之后、离开省厅去北凌之前，我接触过她。她虽然基本上恢复了正常，精神状态也可以，但记忆却是有障碍的，有些事情她记不太清。也就是说——在那段时间里，她记忆还有问题。想不起过去发生的事儿——也不是想不起来，是记忆模糊。——这是最大的问题！没法回忆就没法判断！这是别人所替代不了的。阿郎又是后介入的，他们应该研究不到那么深。”
    孙怀才：“那你说的问题究竟是什么问题？”
    尚本良：“我意思是说——阿郎早就是韩雪娇的男友了，他们对‘11.27案件’也一定研究了很长时间了。可是，为什么突然这几天，他们的进展会这么突飞猛进呢？”
    戴志乾：“我觉得——以他们的智商，发现玉昆山的问题，是符合他们所具备的素质的。如果他们什么线索都查不出来，那他们真是弱智！根本就不会令我们佩服！”
    孙怀才：“你的心倒是挺宽呐！你没明白老大的意思。老大的意思是——韩雪娇恢复了记忆！”
    尚本良：“韩雪娇能不能恢复记忆并不是关键问题！关键的问题是——她开始行动了！是她派阿郎这个行动自由的局外人来帮忙，这令我们很难掌控。”
    戴志乾：“这有什么难掌控的？我们省内网络遍布，他就是孙悟空也跳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儿！”
    尚本良：“你懂什么！我们是有原则、有规矩的。严密的规则是我们安全的保障，但也限制了我们的行动自由。我不能管桦州以外的事。”
    孙怀才：“那怎么办？向上报告吧！让上峰派童男那伙人去办。”
    尚本良摇了摇头，“桦州现在太危险，上峰早有明确指示，意思是——在这段时间里，不让我们和他接触，这里布好了网等着我们呢！”
    孙怀才：“可阿郎已经调查到了玉昆山——这会牵连到我们的。”
    尚本良：“我说的意思就是——他们的行动居然如此之快！”
    孙怀才：“我们设计得那么严密——他究竟是怎么找到徐沧海他们的呢？而且，这个阿郎已经都给分析透了——徐沧海他们如有不测，就是我们自露马脚；徐沧海若是报警，就是自找麻烦。我们怎么办？阿郎那边你打算怎么回复？”
    尚本良看了看孙怀才和戴志乾说：“徐沧海若是死了，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怎么会自露马脚？”
    孙怀才：“阿乾是徐沧海的弟子，徐沧海若是出事，阿乾会被调查的。”
    尚本良：“阿乾就是跟他学学功夫，这有什么？”
    戴志乾：“如果把他们转移呢？”
    尚本良：“到处都是监控，怎么转移？这个时候你就不能再顾什么师徒之情了！”
    戴志乾：“这我明白。转移的危险是比较大，可若是一起杀4个人，这危险岂不是更大？”
    孙怀才：“徐沧海和步坤元他们知道玉昆山的内幕，如果落到专案组手里，肯定是挺不过去的。这样——我和阿乾就都危险了！”
    戴志乾：“如果是阿郎向我们放烟－雾弹来迷惑我们，那问题可就严重了！”
    孙怀才：“阿郎年纪轻轻，城府能那么深？——这我还真不太相信！”
    戴志乾：“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
    孙怀才对戴志乾说道：“你究竟是什么路数？左右飘忽不定的。”
    戴志乾：“我的意思是——得快点儿决断！”
    正在这时，戴志乾又接到闵卓函的微信，他听后说道：“卓函说，韩雪娇和谢婉婷在一起，但只能监听到她们的手机通话，而且是仅在通话时能听到，不通话时听不到说话，微信语音也听不到——说明她们手机里有加密装置或软件。”
    “还有咱们公安听不到的？手机没屏蔽，居然听不到说话，这不是怪了么！”孙怀才疑惑地说道。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韩雪娇在部队是训练特种兵的，通讯加密也是训练科目之一，她给自己的手机加密是正常的，不加密倒不正常了。” 尚本良说着便拿起手机拨号给阿郎，“我先可以放话给他，把他稳住。”
    手机另一端随之传来了阿郎的声音：“良哥，有消息了吗？”
    尚本良：“有消息了！我从兰丰的兄弟那里了解到——徐沧海只是通过私人关系联系到了公安局的人打探你的消息，并没有真正报警。公安局没有立案，也没有查到你什么线索，所以，你不必担心。”
    阿郎：“原来是这样。多谢良哥帮忙。”
    尚本良：“就是打个电话的事儿，何足挂齿！你还有什么打算？我是说——你还要继续调查吗？我劝你别搅这锅浑水了，还是交给公安部门处理吧！”
    阿郎：“良哥，说实话——我心里还有些矛盾。公安部门对徐沧海他们一审，不就查到我了嘛！”
    尚本良：“你之前不是都预料到了嘛！你顶多就是赔他们点医药费嘛！难道这重大线索你就弃之了事了吗？顺着这条线索挖下去，也许就能为雪娇报仇雪恨呐！”
    阿郎：“我的意思倒不是弃之了事，我其实——是想缓一缓再办。反正他们有伤，也跑不了。我得想个万全之策。”
    尚本良：“老弟，这可是立功的大好机会呀！而且这种事情——可是容易日久生变的。你若是犹豫，那我可要行动了！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
    阿郎：“良哥，你打算怎么办？”
    尚本良：“那还能怎么办？我带人去兰丰抓徐沧海呗！然后再交给专案组。”
    阿郎：“良哥，容兄弟我再想想。”
    尚本良：“还想什么呀？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我？”
    阿郎：“良哥，我能瞒你什么？我是怕——徐沧海身体虚弱，你们一行动，这手没轻没重的，再加上长途跋涉的，他若经不起折腾死了，我和这事儿不又扯上关系了嘛！”
    尚本良：“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呀！那你赶快想出个万全之策，我给你两个小时时间，如何？”
    阿郎：“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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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