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兵不厌诈（十二）

    阿郎用微信语音回道：“可能性很大。要么将徐沧海他们干掉，要么将他们转移。”
    韩雪娇回道：“那线索不是又断了吗？”
    阿郎：“留着他们也只能是知道一些浅层次的线索，深层次的东西还浮不出水面。如果他们有什么不测，那我们就离这个幕后黑手越来越近了！”
    韩雪娇：“你怎么拿人命一点都不当回事呢！”
    阿郎：“他们被卷到了这个圈子里，生命只会像蝼蚁一般。我们也是如此，又何必吝惜！如果我们花费众多的警力去保护他们，损失大的只能是我们。”
    听了阿郎的话，韩雪娇一边来回踱步，一边思索着师兄刚才说的话。突然，她转头对谢婉婷说：“我师兄的话我并不赞同！生命对每个人都同等重要！徐沧海是重要证人，你最好告诉兰丰警方，让他们实施保护。”
    谢婉婷想了想，刚想拨打手机给兰丰市公安局的人，忽然说道：“如果兰丰市公安局派人去保护徐沧海，不正从另一个角度印证——我们是和阿郎一起骗尚本良么！尚本良若是幕后黑手的骨干，必定是爪牙和耳目众多，探听到消息是轻而易举的，这就给阿郎带来了危险呀！”
    韩雪娇点了点头。又用微信对阿郎说道：“你还是要慎重一些！尽量把问题想得全面一些，尚本良绝不是好对付的。”
    阿郎回道：“我认为这是最佳方案了。”
    韩雪娇回道：“你要千万小心！”
    阿郎回道：“还有，之前我在审问徐沧海时，他说——‘乾哥’就是戴志乾，戴志乾跟他学武术，算是他徒弟。但我在窃听步坤元和戴志乾通话中，步坤元隐瞒了他们泄露戴志乾身份的消息。”
    韩雪娇：“他们也怕泄露了戴志乾的身份会给自己带来不利。”
    阿郎：“他们的隐瞒恰恰会成就了我们。”
    韩雪娇：“但愿如此。你那边一个人势单力孤，我能帮你什么？”
    阿郎：“我已让牛头过来了。”
    ……
    省城桦州，北郊的一间别墅里，戴志乾正向尚本良和孙怀才报告情况。
    戴志乾：“经过调查，这个自称是真正‘鬼金羊’的人应该就是这个阿郎。”
    尚本良：“找徐沧海他们辨认了吗？”
    戴志乾：“还没有。”
    尚本良：“你是怎么认定的？”
    戴志乾：“武术——通过武术功底儿确定的。他能一掌把徐沧海打出了4米开外——在全省有此功力的就不多，而这么年轻的人，有这样的身高和体貌特征的，只有一个，就是这个叫郎君的人。”
    尚本良：“你的侦办方向和确定的范围完全正确！我认识他——他是关振川的弟子，韩雪娇的师兄。”
    戴志乾：“怎么会这样？糟了！刚才喝酒的时候，她还叫了我‘乾哥’！他们师兄妹是不是已经盯上我们了，来联手探听我们的消息？”
    尚本良不屑一顾的说道：“你别大惊小怪的！喝酒是我们临时动议主动找她的，事先又没告诉她。”
    孙怀才：“这个阿郎会不会是公安？是不是已经盯上徐沧海了？会不会知道了什么？”
    尚本良：“别瞎猜。事儿都是人办的，看事儿要看人。这件事儿要从这个人的本质和经历来判断。”
    “对这个阿郎——我了解一些。他曾在香港警界任职，干得不错，但却因私放疑犯受到处分，后又因超出正当防卫范围致人伤残被判有罪，入狱半年。出狱之后，他干过很多行当，听说他很能吃苦。”
    “他交际很广，很会办事。他找我办过一次事儿，也是找我放人的事儿，他有律师证，办得很明白。我也是通过这件事儿认识他的。”
    “我感觉——他这个人比较自由，就是属于比较散漫那种，不像是警方的卧底。”
    戴志乾：“老大，也有在卧底前先进监狱的——”
    尚本良：“你不知道！他爷爷叫郎运兴，当过北凌市的副市长兼公安局长，后任市委副书记。他父母在美国做生意，家庭条件不错。他家既有权还有钱，他当什么卧底？这不合常理。我爷爷若是那么大的官儿，我若是有他那样的家庭背景——我当副厅级都不止，还用进监狱去受罪吗？”
    孙怀才：“那我就不理解了。”
    尚本良：“没什么不可理解的。”
    “第一，他打伤徐沧海，和他当年防卫过当一样，习武之人相遇本就互相不服，他之前是先遭到了徐沧海的袭击，所以心中愤懑想要复仇，是又犯了当年好动手的老毛病。”
    “第二，他自称‘鬼金羊’，未必是重名！也许是他喜欢这个称谓——因为他在北凌就有‘武鬼’之称。不仅仅是因为他喜欢在晚上行事，更是因为他行事诡秘。我判断——他这些年在外面干事，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说不定都干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
    “第三，他办事很圆滑，如果是卧底——那他为什么会自我暴露呢？难道他不知道自己一出手就会被人发现吗？他应该不会那么傻吧？合理的解释是——他这个人很讲义气。他既是韩雪娇的师兄，现在又是她的新男友，他在为他师妹办私事——打探消息。”
    “所以，他知道了什么，并不可怕。而且，他知道的——也都是浅层次的。”
    戴志乾：“那怎么对付他？”
    尚本良：“现在不能把他怎么样。他可是郎运兴的孙子。你看这个阿郎干的这些事——整个儿就是一个没人管的主儿！如果对他下手，孙子若出了什么事，爷爷不得去拼命？郎运兴的门生遍布省内外公安系统，他若是说句话，公安部门指向哪儿，哪儿若是不天翻地覆那也得上房揭瓦！——到那时，我们就危险了。”
    孙怀才看了戴志乾一眼道：“老大的意思是——我们不要多事。”
    戴志乾：“他在香港出事，他爷爷怎么没去捞他？还让他入狱半年。”
    尚本良：“香港的司法是独立的，法院又不是谁家开的。郎运兴再有能耐也就只在咱们省内好使些，在香港就不好使了。再者说——他入狱的事他爷爷也不一定知道。”
    戴志乾：“那我们怎么办？”
    “你们没说到问题的关键处，问题的关键是——”尚本良转而说道：“阿郎的背后是韩雪娇和谢婉婷，她们俩身后还有专案组，这就不好办了！”
    正当尚本良犹豫之际，手机铃声响起，尚本良一看，来电的正是阿郎。他忙向正欲耳语的孙怀才和戴志乾作了一个不要出声的手势，接起手机。
    尚本良：“喂？你好！是哪位？”
    阿郎：“良哥，我是阿郎。说话是否方便？”
    “方便！方便！你找我有事？”尚本良故意装出酒喝多了舌头不太好使的状态。
    阿郎：“良哥，有事相求啊！”
    尚本良：“有什么事？你说。”
    阿郎：“你肯定知道——韩雪娇是我师妹。”
    尚本良：“这我知道。”
    阿郎：“你不知道的呢——我还是她的新男友。”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尚本良故作不知。
    阿郎：“我这个师妹呀！她给副省长当儿媳妇，表面看是既光鲜又尊贵，谁知会弄成这样！弄得家不像家的，我不帮她谁帮她呀？我这不得表现表现嘛！”
    尚本良：“你还真是有心呐！有话你直说，看我能帮你什么忙？以咱们的关系，你不提雪娇我也得帮忙。”
    阿郎：“我这个师妹呀！她办事思想简单！她一直对自己执行任务受伤这件事耿耿于怀。之前，不知从哪儿得来的消息，说她涉及的案子和省城的玉昆山豪杰会所有关系，所以就让我帮她调查。我查来查去，还真在兰丰市查到了一点线索。谁知，中间却出点儿差头儿。”
    尚本良：“哦？出了什么差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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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