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兵不厌诈（十一）

    兰丰市第二人民医院附近街区的一处隐秘之所，阿郎还在汽车里窃听着病房里的动静。病房里十分安静，听呼吸声，几人应该是都已睡了。遇到了阿郎这样的高手，又被阿郎这一顿打击，他们精神高度紧张，身体又受伤，当然得养精蓄锐。阿郎于是也趁机睡上一会儿，以利于晚上迎接挑战。
    ……
    省城桦州，回到家中的韩雪娇忙走进厨房，为谢婉婷烧上开水。之前，怕谢婉婷吐了之后胃里发空而难受，在回来的路上，已为她打来一碗小米粥，此时，她又将粥倒了碗里。
    谢婉婷脸泛红晕，倚在厨房的门框上，笑道：“真是默契！知我者——雪娇也。”
    韩雪娇边忙碌拌着几样小菜边说道：“老搭档了嘛！你冲锋陷阵，我当然得搞好后勤保障。”
    谢婉婷：“其实，我的能力就是——当时不吐，过两个小时回家再吐。”
    看着谢婉婷得意的笑容，韩雪娇漫不经心地说道：“你的脸可开始红了哦！”
    谁知，听韩雪娇这样一说，谢婉婷突然觉得胃部如波涛翻滚，捂着嘴忙跑向卫生间。
    听到谢婉婷的呕吐声和坐便器的冲水声，韩雪娇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碗筷，端起一只玻璃杯接了大半杯水朝卫生间走去。
    来到卫生间，见谢婉婷已连着吐了多次，吃进去的东西都吐没了，吐出的只有消化液了，便递上水杯。
    谢婉婷接过，漱了几口，又冲掉，从容洗过嘴巴，用毛巾擦干，然后霸气地笑着说道：“完事儿了！重吃！”
    韩雪娇：“你要不要喝点酸奶什么的？”
    “不喝。说是喝酒前喝酸奶管用，酒后已经不管用了。我就喝小米粥。”
    谢婉婷说着转身回到厨房。她端起粥碗，边喝着小米粥边就着拌菜，将粥两口喝了大半。
    韩雪娇则倚在厨房的门框上，有些心疼地看着谢婉婷，问道：“婉婷——”
    谢婉婷听着声音不同以往，便转了下头问：“什么？”
    韩雪娇：“你原来不是这样的——我是说喝酒。没见过你这么快就吐的。你现在——好像不担酒了。是这一段时间，你身心疲惫，才酒力衰弱的吧？”
    谢婉婷没有回答，快速又夹了几口拌菜，把粥喝完。
    韩雪娇：“让我去和聂松刚谈一谈吧！你们毕竟夫妻一场，有什么不能挽回的呢？”
    听韩雪娇这样一说，谢婉婷才转过身，回道：“不必了。我们已经谈过多次了。他已经鬼迷心窍了。”
    韩雪娇：“那我们得帮他呀！”
    谢婉婷摇摇头说：“他已经病入膏肓了，不可救药了。”
    韩雪娇：“让我为你再做一次最后的努力吧！”
    谢婉婷又摇了摇头，“该是我的——跑不了；不该是我的——求不来。已经不需要了。”
    韩雪娇深情地望着谢婉婷，不自觉地张开双臂抱住她，谢婉婷也抱住了韩雪娇。韩雪娇只感到，即将失去丈夫的谢婉婷与自己一样，真是红颜薄命，同病相怜！
    她与谢婉婷相识虽然只有6年，但在现役部队这样的大熔炉中经过血与火的锤炼，且多少次冒着枪林弹雨，甚至历经生死离别——那种感情已至深到了极点，已进血脉、已入骨髓、已刻心间。她们一个深沉，一个爽直，在一起互助互补相得益彰，但命运竟如此不公，让这么一对漂亮的姐妹花爱情遭遇挫折、家庭支离破碎！
    想到这里，韩雪娇拍了拍谢婉婷的后背，又拍了拍她的肩膀，松开双手，取出手机，用微信语音开始与师兄交流信息。
    “师兄，我们这边完事儿了。”
    随即，阿郎发来了语音：“有什么收获？”
    韩雪娇：“没什么收获。‘怀哥’——我们也叫了，感觉他并不吃惊。孙怀才是老油条，属于处变不惊那种，也可能是他被人叫‘怀哥’比较习惯。倒是戴志乾被叫了‘乾哥’之后有些惊喜和惶恐。这说明——是他喜欢别人这样称呼他，但我这样称呼他，他还是有点不习惯。总之，我判断——‘怀哥’和‘乾哥’说的就是他们俩无疑。”
    谢婉婷边刷着碗筷边听着两人的微信语音。
    阿郎：“你听一听这个。”
    韩雪娇随之接到阿郎传来的一段录音。她打开一听，录音虽然不是很清晰，但还是能够听出是戴志乾的声音。
    阿郎：“这是我通过窃听步坤元打电话时的录音，接电话的就是戴志乾吧？”
    韩雪娇：“没错！就是他。这你也能办到？”
    阿郎：“小把戏而已。从步坤元和徐沧海的对话中我了解到——他们已经启动警方的力量开始调查我了。”
    韩雪娇：“你之前没做伪装吗？”
    阿郎：“当时情况太紧急了，我还没来得及做准备，就被他们引到伏击圈里了。被他们袭击后，我装昏厥骗过他们，之后才跟踪他们，然后反守为攻，打伤了徐沧海。”
    微信群是谢婉婷在韩雪娇苏醒后不久建立的，群里只有她与韩雪娇和阿郎3个人。
    听完阿郎的话，谢婉婷在微信群里用语音惊叫起来：“我的天呐！他们伏击了你？你还装死骗过他们？你伤得重不重啊？”
    韩雪娇嗔怪地看了谢婉婷一眼，“他若是有事，说话能这么平静么！”
    “你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谢婉婷惊奇韩雪娇竟能如此淡定。
    韩雪娇：“这是他惯用的伎俩，他从来不像我们那样正面对抗外加拼命的。”
    “哦，原来如此。”谢婉婷想是自己多虑了，人家从小就在一起，早就没有秘密。
    韩雪娇又用微信语音说道：“有前科的和被通缉的人太多，用照片辨认也是不好查的。不过，若是根据你的体貌特征进行画像，让步坤元和徐沧海辨认——知道你是谁就很容易了。”
    阿郎：“我知道我的特征太明显。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韩雪娇：“还有就是监控——你能都避开吗？”
    阿郎：“我活动的地点是老城区，没几个摄像头，有监控的地方基本上都避开了。”
    韩雪娇：“我这样想——如果已经确定了是孙怀才和戴志乾，那他们的上线肯定是尚本良。尚本良的刑侦水平在全省排名可是靠前的，而且他办事滴水不漏。孙怀才和戴志乾跟他混这几年，也差不到哪儿去。”
    “另外，你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你打伤了徐沧海。有你这样功夫的人很少，所以，你很快就会被他们找到的。”
    阿郎：“是我在当时没有准备好。但我相信，思维变化快和行动快是我致胜的法宝，他们总需要反应的时间以及反制我的时间。而且，我虽然冒险，但还是值得的——我得到了重要信息。所以不用担心我！尚本良我认识，我对他很了解。跟聪明人不能办糊涂事。我准备跟他坦白，把情况原委和他说明，然后求他帮忙。”
    韩雪娇：“你这是什么路子？怎么跟他坦白？还求他帮忙？”
    阿郎：“当然不能说深层次的。就说我是在帮你的忙——你怀疑玉昆山豪杰会所的人有问题，让我调查的。之后，是他们袭击我在先，我报复他们在后。结果惹出了麻烦，求他来摆平。”
    韩雪娇：“你预料这样做的结果了吗？”
    阿郎：“结果嘛——我觉得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危险的应该是步坤元和徐沧海他们。”
    在一旁倾听的谢婉婷则在微信群里说道：“听你的意思是——他们很可能会杀人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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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