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兵不厌诈（一）

    兰丰市第二人民医院门前，阿郎正与马面用微信语音对话。
    阿郎：“画面不是很清晰。”
    马面：“医院里的摄像头不是高清的，我也没办法。”
    阿郎：“天黑之后，我会进去侦察一下。”
    马面：“你要小心！你个子比较高，太显眼，容易被人记住。”
    阿郎：“不必担心我。这几天牛头那边怎么样？”
    马面：“听他说——好像是没什么动静。牛头对盯梢的活儿十分反感。化装侦察是他期待以久的工作。早知道如此，你应该带他进医院——他扮个胖妞儿护士肯定像样！”
    阿郎：“事情很难预料，我也是临时决定要诈一诈他们几个人的。等牛头恐怕是来不及了。”
    马面：“不行你就装成女的吧，你的扮相还是挺不错的。”
    阿郎：“我会便宜行事的。时间还有点早，我先等等。”
    ……
    省城桦州，韩雪娇和谢婉婷离开专案组的办公地点——老省委办公大楼时，已是晚上7点多了。两人走出大楼时，见有人正在大楼门前等候。定眼看去，正是桦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支队长尚本良。跟在身后的正是刑警戴志乾。
    因为之前听到阿郎说他们可能是玉昆山主豪杰会所的幕后主使，韩雪娇和谢婉婷心都想到了一起：太好了！正想找你们呢！自己送上门来了！
    尚本良45岁左右，身材笔直且高大魁梧，浓眉大眼，面色温和，作风沉稳，举止洒脱。他上身穿着皮夹克，正单手扶着警车的车门注视着她们。戴志乾25岁上下，比尚本良稍矮一些，标准身材，也穿着皮夹克，看上去英俊潇洒，阳光帅气。见韩雪娇和谢婉婷出来，尚本良便信步迎上前去，戴志乾跟在他身后。
    “老尚！怎么是你？”谢婉婷先开腔问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省厅的二位领导神出鬼没，到了我的地界，我想尽地主之宜，一直都不给机会呀！”尚本良微笑着有些油腔滑调地回道。
    “我还以为你是来抓我们的呢。”韩雪娇调侃道。
    “岂敢岂敢！两位尊神——我请都请不到呢！上车吧。两位领导。”尚本良边说边引二人到警车旁，伸手打开车门。
    谢婉婷：“你是正处级，我们是副处级——我们怎么能领导了你？”
    尚本良：“省厅的一个科员说句话，那都得让我们忙活半天！两位这么大的领导，我若是招待不周——以后可没好日子过了。”
    韩雪娇和戴志乾点了下头，边上车边说道：“我可是不在省厅了——看来我是借婉婷的光了。”
    谢婉婷也和戴志乾打了招呼，便把车钥匙交给了戴志乾，示意让他开自己的车，然后也坐进尚本良的警车里。
    尚本良坐进警车副驾驶的位置，韩雪娇和谢婉婷见驾驶室里坐的正是桦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孙怀才。
    “怎么？孙支队亲自驾车呀！”
    “必须的！韩处和谢处两位菩萨驾临，怎敢怠慢？” 孙怀才边鬼笑道边启车上道，驶离老省委办公大楼。
    孙怀才40岁出头，缩着脖子，中等身材，体形消瘦，戴着太阳镜，嘴里叼着香烟，边喷云吐雾边老练地驾驶着汽车。
    “孙怀才——你真是怀才不遇呀！躲在车里郁闷呢？竟然不出来迎接我们的大驾！”谢婉婷奚落道。
    韩雪娇和谢婉婷与桦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人早就熟悉，因此一见面就开玩笑。
    孙怀才边驾车边说道：“省厅领导批评得对！一会儿多喝两杯陪罪。我怀才不遇很多年了，两位领导也不眷顾我一下。”
    尚本良转头微笑着对孙怀才说道：“孙支队亲自驾车，而且是人不离车——这省厅领导还挑理！孙支队，看来——你也就走到头儿了，想再进步是没戏了。”
    孙怀才：“那就是两位领导说句话的事儿！等什么时候两位领导一高兴，从嘴里迸出几个字儿——我就平步青云了。”
    谢婉婷：“少来这套！你们根本就不诚心！省厅的驻地在桦州，我们都在你们的地盘上，我们的行踪你们还能不掌握？雪娇都来好几天了，你们居然不闻不问——你们该当何罪？”
    孙怀才：“你们的信号我们还敢跟踪？——那不是活腻歪了么！”
    谢婉婷：“你少扯！来到了你的地盘上，你都不知道，就是你的失职！”
    孙怀才微笑着答道：“领导批评得对！这样才像领导。”
    尚本良：“主要是两位领导也不和咱们接触，咱们就是想往上靠——都靠不上去呀！”
    韩雪娇：“你老婆孩子都在国外，现在属于‘裸官’。我们两个现在又遇到了感情问题，和你走得太近了，容易被人说三道四，引来闲言碎语——所以，得和你保持距离。”
    尚本良：“可距离产生美呀！——你们真是太美了！这让人太难以承受啊！”
    “没正经！当大哥的一点都没样儿！”韩雪娇嗔怪地回道。
    “你少来这套！‘11.27案件’之后，你们躲我们就像躲瘟疫一样！生怕跟我们扯上关系。”谢婉婷揭露道。
    “是啊，今天，你们这么主动——是什么意思呀？嗯？你们还不从实招来。”韩雪娇帮腔道。
    “天地良心！我们是想往上靠——那可是边儿都沾不上啊！”尚本良说道：“雪娇返回工作岗位后，我们可是在第一时间去探望的！”
    “跟着大帮哄，怎么体现重视？”谢婉婷故作不悦道。
    “我倒是想单独见你们，哪有机会呀！你们办公室里压根儿就没断过人。”尚本良故作委屈地回道。
    “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挤一挤总会有的。还是你不诚心！”谢婉婷一句话给予定性。
    尚本良：“两位领导啊，你们也太官僚了！对基层干警也太不体恤了！你们可知道——‘11.27案件’之后，把我们都给折腾成什么样了？我们哪有那么多时间呀！”
    “今天在这儿行动，明天上那儿行动；今天调这个区来查那个区，明天又调那个区来查这个区——行动之前还不告诉我们。很多时候是上了警车之后，先告诉一个地点，随后就又变了。这些行动——我们基本上都是参与，像傻小子似的，完全就没有自主权。”
    “还有，我们的人——说带走就带走！说是调查了解情况，可到现在也没查出什么来。”
    “‘11.27案件’当天，就没让我们参与行动。这出了事，可是把我们扒了层皮。”
    “听你的意思——你还挺委屈的？你们被扒了层皮——那我们呢？我们是从鬼门关上走了一回，被死神亲了一口，这才回来的！”谢婉婷不屑地说道：“怎么，这个滋味——你们也想尝尝？”
    尚本良：“被死神亲的滋味是不想尝，最想尝的滋味是被你亲、或者是亲你。”
    “你放屁！”谢婉婷被他的话给气笑了。
    尚本良陪笑道：“领导息怒！领导息怒。”
    谢婉婷：“还敢亲我？我撕烂你的嘴。说话竟敢不走正章儿——纯粹是找挨骂！”
    “老尚，你胆敢色－诱上级领导——你该当何罪？”韩雪娇说话依旧是那样平静，即使是开玩笑也有军人范儿。
    谢婉婷做事干练是有名的，听韩雪娇一说，马上回应：“就他这霜打的蔫巴茄子——还‘色－诱’？你是老黄瓜刷绿漆——装嫩啊！要是戴志乾还差不多！”
    孙怀才坏笑式地说道：“现在实行姐弟恋——谢处也喜欢嫩的。”
    “哈哈哈！看来我是姥姥不亲、舅舅不爱呀！”尚本良自嘲道。
    一路上，4人谈笑风生，很快到了预订的餐厅——是一家烤全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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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