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我不迷茫（六）

    省城桦州，老省委办公大楼门前，两名武警正在门口站岗。这座5层高的办公楼是70年代的老楼，近年来只作为临时办公的一些领导小组之类的机构使用。作为军转干部的韩雪娇和谢婉婷见此情景似曾相识，一看就知道内有玄机。
    韩雪娇向站岗的武警出示了证件并说明是相约而来，一会儿，之前见过的顾天波和姜水云出来迎接她们了。
    与顾天波和姜水云打过招呼后，韩雪娇和谢婉婷随她们进入大楼。只见大楼里面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真是警卫林立、戒备森严呐！看来这里才是专案组的真正办公地点。
    来到3楼的一间办公室里，专案组组长时莫迁为首的一群干警正在里面等候她们。
    时莫迁与韩雪娇和谢婉婷寒暄后，直接进入主题。
    “今天请二位来，还是要对案情进行详细地核实，以利于我们共同对细节进行深入地分析，时间可能会比较长。我知道——专案组换了几批人了。之前找婉婷同志的次数比较多了，找雪娇同志也有几回了。这次，还得辛苦两位了。”
    韩雪娇：“只要能有利于快速破案——我们都会全力配合。”
    谢婉婷：“我们命都拼了，这点儿辛苦又算得了什么！”
    时莫迁：“好！那就开始吧！二位有什么想法，尽管畅所欲言，不要拘束。”
    韩雪娇：“我们会的。”
    ……
    出了兰丰监狱，阿郎与戴眼镜的年轻小伙子握手致意。
    “谢谢帮忙，回去给我的老同学带好！”
    “不用客气！只要对你办案有用就好。”
    与年轻小伙子道别后，阿郎便驾车返回兰丰市区，去城西寻找坤元文玩店。
    一路上，阿郎再次陷入沉思。根据自己之前的分析，案情已经开始明了。顾金顺之流就是充当替罪羊的！按照那位老者的说法——他们是充当炮灰的。什么是炮灰？——就应该理解为是送死的。那只能是说——玉昆山豪杰会所通过豢养打手，又从老者的表侄儿处购枪，为的就是向林惠英一伙挑衅！然后又派了卧底施计，劝林惠英购枪或者瞒着她购枪。最后，又让特警声东击西，先设定行动对象为玉昆山豪杰会所，再中途改变路线将林惠英一伙消灭。
    ——这确实是大阴谋！当炮灰的顾金顺只是冰山一角。可能他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人活到了这一步，真是可悲呀！
    ……
    北凌市，天元事务调查所里，牛头已驾车外出，继续监视顾严冬。马面则坐在电脑屏幕前，通过牛头车上的外置摄像头观看着碧云区公安分局办公楼的画面。
    马面“一心二用”，一边看着监控一边练习说普通话。他并非不会说普通话，只是没有家乡话说得习惯而已。
    ……
    兰丰市城西的文辉街上，阿郎将车停在街口一侧，他边往里走边寻找着坤元文玩店。
    原来这条街全是经营古玩、收藏品、典当之类的商店，但见店面里，各类精美雕刻制品琳琅满目、惟妙惟肖、五色斑斓。街上，喜欢此类物件的男女老幼络绎不绝——提字画的、别像章的、捻手串的、揉核桃的三三两两，信步观瞻，讨价还价，十分热闹。又赶上清明时节，为了赶时令争效益，又有不少商家进了冥币、纸叠的元宝等祭奠用品，不时地有人购买。
    阿郎无心留恋这里的俗情雅趣，边打听边寻找，坤元文玩店很好找——走进街里不到100米就找到了。
    坤元文玩店门面不是很大，从门外往里一看，店里主要经营的是手串、核桃、玉佩之类的小件饰品，以及笔墨纸砚等文房四宝之类的东西。店里有穿着一身紫色长袍马褂的一老一少两个男子正站在柜台后收拾文玩。
    阿郎信步走进店里，问道：“不知哪位是坤哥？我找他有点事。”
    “我叫步坤元，人都叫我坤哥。”自称坤哥的人50多岁，光秃着脑袋，眯着眼睛，身材肥胖，手攥着两枚核桃正注视着阿郎。
    “我好像并不认识你，你找我有什么事？”
    阿郎微笑着答道：“我们可否私下聊聊？”
    听阿郎这样讲，步坤元有些疑惑，但还是将阿郎让进了后屋。另一个像是店里伙计的消瘦青年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阿郎的存在，仍在继续收拾文玩，将其摆放整齐。
    进到了后屋——其实就是店面隔断的里间，阿郎见这里叠放着许多纸盒箱子，与仓库无异。有一张小圆桌和两把椅子，倒还十分精致。
    步坤元请阿郎坐下，两人落座后，阿郎无瑕顾及屋内的简陋，对步坤元低声说道：“我是想找鬼爷办点事儿。”
    步坤元一皱眉头，“你说什么？谁是‘鬼爷’？”
    阿郎：“‘鬼爷’是我对鬼金羊的尊称。”
    步坤元：“对不起！你找错人了，我不认识叫什么‘鬼金羊’的。”
    阿郎：“是顾金顺让我来找你的。”
    步坤元：“顾金顺他人现在在哪儿呢？我可好长时间没见到他了。”
    阿郎一听，心想：他这是试探我呀！便笑道：“他不是进去了嘛！”
    步坤元：“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阿郎：“都是道儿上混的朋友。曾并肩战斗，是生死兄弟！”
    步坤元点了点头，说道：“那这样——我给你写个条，你去找这个人。”他说着从桌上扯下一张台历纸，在上面写了两个字——老海。
    “出了门你往西走，出了这条街再往南走，走不到1里地，有个沧海武馆——牌匾是红底金字。你找老海，他能告诉你鬼金羊在哪儿。”
    “多谢坤哥！”
    和步坤元分别后，阿郎心中泛起阵阵波澜。阿郎不仅有明察秋毫的本领，更是拥有异于常人的察言观色的敏感。步坤元脸上一丝肌肉的抖动都记录在他的心里。他判断——在自己走后，步坤元肯定会给老海打电话，他本想在门口偷听一下，看能听到什么，但无奈店门外都装有摄像头，于是，他只好奔沧海武馆而去。
    一路上，他早已提高警惕，一边观察地形一边疾速行走。他注意到——这里是老城区的一片棚户区，几乎都是平房，虽然离文辉街很近，只隔了两条小街，但这里却十分偏僻，街路不宽，没看到几处摄像头。阿郎心想：在这里遭人暗算可不是好玩的。于是，一边走着，他不忘用微信语音告知马面这里发生的情况。
    “我正在兰丰市城西，去沧海武馆的路上。”
    阿郎步履如飞，不一会儿就找到了沧海武馆门前——匾额也与步坤元说的一样——红底金字。
    这一带与刚才文辉街的热门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肃静得很。由于这里房子老旧，条件稍好一些的人家都搬到了繁华地段居住，住在这里的都是底层的百姓，白天一般都上班，上夜班的也多在家睡觉。如此清冷之地，也不知这武馆有几人练武。
    见四下无人，阿郎又仔细聆听，听到里面有几人正在练拳的声音，觉得没有什么不安全的因素，于是从容自若地走进了武馆。
    正如阿郎所闻，武馆内只有3个光着膀子穿着练功裤的青年正在练功。其中，两个在踢沙袋，一个在压腿。
    “请问——不知老海师傅怎么找？”阿郎问道。
    压腿的青年回道：“往里走。”
    阿郎穿过练功大厅直奔后院，见一个身穿白色练功服的男子正端坐在竹椅上喝茶。男子有50岁出头，身材与步坤元相似，一脸横肉，看上去面目有些凶恶。
    阿郎笑着哈腰问道：“请问可是海师傅？”
    “我是徐沧海，请问有何见教？”
    看来这个沧海武馆就是这个叫徐沧海的人开的。
    阿郎：“我刚从坤哥那里来。他让我找你，说你知道我要找的人在哪儿。”
    徐沧海：“你要找谁？”
    阿郎：“我找——鬼金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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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