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谁在操控（三）

    “我没事儿。”谢婉婷说道：“确实。省纪委找你核实情况后，你出来的时候我也在场，他们也挺客气的。”
    韩雪娇：“就是嘛！询问是例行公事。就像我们明知道犯罪嫌疑人叫什么名字，但在审问的时候还是要问他姓名一样。本来找我核实的问题就是我躺床上人事不醒时候的事儿，为什么非要如此抵触呢？没必要嘛！”
    谢婉婷：“那就是如你所说，是谁在中间煽风点火了，才达到了这个目的——谁有这么高深的智慧？”
    “这算什么高深智慧？”韩雪娇转移话题道：“公安部专案组不是进驻省厅了嘛！他们对这件事有什么态度？”
    谢婉婷：“专案组完全置身事外，跟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巡视组跟专案组也交流了。专案组的态度很明确——他们是破案来了，只要不影响他们办案，其他事情一律不管。不参与、不干预，不表态。当然，我说的专案组是在省厅办公的专案组，不是在幕后暗中办案的专案组——驻省厅的在前台，应该是为了不受干扰吧。”
    韩雪娇：“从邵振武、黄久溪、杨佑亭他们的神色上来看，能看出什么来？”
    谢婉婷：“邵振武横眉冷对，黄久溪苦口婆心，杨佑亭情绪低落。”
    韩雪娇：“谁更接近正常？”
    谢婉婷摇摇头，“看不明白。”
    韩雪娇：“之后你就没听到邵振武什么消息吗？”
    谢婉婷：“没有。我估计——邵振武受处分是肯定的了，反正他也快退休了，也没什么步儿可走了，如果他没有事儿，直接回家就算是比较好的结局了。明天我再打探一下消息吧。”
    韩雪娇：“专案组那边——你说你是半加入状态，没传递给你什么消息？”
    谢婉婷：“他们的嘴可严了！一个字都不往外吐。我和他们几乎都说不上话。”
    韩雪娇：“这次来的专案组成员与原来的有什么区别？”
    谢婉婷：“根本就是两伙。原来那伙人绝大部分是专家，他们接手的都是物证。之前，我和他们还能说上话，目前他们也归现在的专案组管了，但都联系不上了。所以，你得想办法加入进去，不然有些信息咱们都不知道。”
    韩雪娇点了点头，“明天争取办成这件事。”
    说话间，才注意到韩雪娇刚才擦拭的枪头正放在一旁的茶几上，谢婉婷问道：“你又从哪儿搞来的新式武器？这枪头好像很重啊！”
    “瞧瞧去吧。都在那儿呢！”
    顺着韩雪娇所指的房间，谢婉婷走进去一看——哇！好壮观呐！
    只见屋子里墙边一周都戳满了长短不一的各式各样的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抓、镋、棍、槊、棒、拐子、流星等十八般兵器样样皆有——带尖的、带钩的、带刃的寒光闪闪，无锋无刃的则敦厚结实。许多兵器上雕镂花印，甚为精美。谢婉婷欣赏了一圈，赞叹不已。
    “这怎么还有孙悟空的金箍棒？”
    “这就是猪八戒的九齿钉钯吧？”
    “这是什么？好像是盾牌。”
    韩雪娇：“这不就是盾牌嘛！怎么还‘好像是’呢！”
    谢婉婷：“盾牌也能做成这样啊！真是精美的艺术品呀！”
    韩雪娇：“做工是很不错。”
    谢婉婷：“我知道——你就喜欢这些东西。从哪儿弄来的？”
    韩雪娇故作疑惑地问：“嗯？这些东西——你没见过？”
    谢婉婷笑道：“我从小也练武术，兵器谁还没见过？自从认识了你，我才知道——真有人能练那么重的兵器。今天一见，才知道兵器也能做得这么精美！”
    韩雪娇：“齐经理从仓库里找到的，说是申见超送给我的结婚1周年纪念品。”
    “什么？结婚1周年纪念品？”谢婉婷异常吃惊，“你们结婚1周年时——你不是——躺在医院里吗？”
    韩雪娇：“说是结婚前申见超就准备好了，存在齐经理那里的，让他给忘了。”
    谢婉婷：“我觉得这个齐经理肯定有问题。哪天得找他好好聊一聊。”
    韩雪娇：“你也这么认为？”
    谢婉婷：“当然了。”
    韩雪娇：“我之前这样认为，现在不觉得了。”
    谢婉婷：“为什么？”
    韩雪娇：“从他的眼神里看不出什么来——没有一丝的慌乱、躲闪，除了淡定就是真诚。”
    谢婉婷：“你要知道，他也当过警察的。”
    韩雪娇：“不是所有的警察都能练到你说的那个境界，就好比你我——都历经生死劫难，但在对待幕后黑手的问题上也做不到淡定从容吧？”
    “你说得也是。我恨不得把他揪出来千刀万剐！”谢婉婷说罢话锋一转，“申见超真是有心啊！”
    韩雪娇没有回答，转移话题道：“哦，对了，有彭副厅长什么消息吗？”
    谢婉婷：“彭贺年引咎辞职之后经过审查，基本上已经排除了嫌疑，现在只享受副厅级待遇，没给安排工作，他也躲着咱们这帮战友，省厅他从来不来，毕竟作为失败的指挥者脸上无光。”
    韩雪娇：“冯宏涛和林泽阳呢？”
    谢婉婷：“冯宏涛降为正处级，目前在省厅负责老干部工作；林泽阳经过审查也没查出什么，和彭贺年处境差不多。特警总队和刑侦总队负责人的位置都还空着，听说是要来新人了——是道听途说的，不知谁来。”
    “他们三个——你要去看看吗？”
    “不了。先不要在他们伤口上撒盐了。”韩雪娇回道。
    ……
    凌少鸥收拾完房间，练起了一字马——边举腿过头练功边看电视，心里还是没想明白之前的事。
    感觉自己脑袋挺聪明的呀！怎么在她们面前显得这么笨呢！哦，明白了！她们阅历深、经验足，她们人还多呢！我一个人对付她们五个人，怎么对付得了！脑袋笨不要紧，多转几下不就想明白了嘛！开动脑筋——加油！
    凌少鸥边给自己鼓劲儿边思索。
    收了人家的钱，还不给人家开收据——居然还让人家写收条！她们都是怎么想出来的？这明显是不想留下她们自己的笔迹！可若是胖子和瘦子告发她们，说是被她们胁迫的怎么办呢？——有录像为证？那也是被引诱的呀！是“钓鱼”呀！
    为了完成党和人民赋予我们的神圣使命，在现有体制下，只有以牺牲一部分人的利益而去争取更大的利益？只有以局部的不公平去换取最大的公平？——说得就这么冠冕堂皇？就这么理直气壮？
    脑子怎么就越想越乱——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哎呀，糟了！是我想知道什么是钓鱼执法——是她们教我演示的！怎么把我自己装进去了呀！
    “别说我设套，都是套中人！”
    套谁？——这分明是在套我呀！
    她们太坏了！这几条毒蛇！她们居然这样坑我害我！
    想到这里，凌少鸥流下了伤心的眼泪。
    哭着哭着，当大脑再度运转，凌少鸥又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把我套住，她们不是也进套儿了嘛！她们这是图什么呀？坏了！她们套我是为了套老爸吧？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可惹了大祸了！老爸才来北凌任职就被我给毁了，这怎么得了！
    大脑再度运转，肯定是这样了！她们会把自己剪下去，只把我留在上面，我的视频在网上一曝光，到时候说是市委－书记家的千金钓鱼执法“放白鸽”——那将是多么恶劣的政治影响！想都不敢想了！太可怕了！
    转念一想，也不至于吧？老爸是谁呀！市委－书记呀！一段视频就能把老爸扳倒？太小看老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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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