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谁之圈套（十一）

    北凌市，天元事务调查所里，叶春风还在与马面聊天。
    叶春风：“哎！牛头哪里去了？”
    马面：“我俩分工十分明确。一般情况下是——他主外、我主内。他也愿意往出跑。跑外的事都由他去办了。”
    叶春风：“他和江玲约了一次怎么没下文了呢？我可得为江玲主持公道！”
    马面幸灾乐祸地笑道：“我估计是受挫了！人都蔫了！我原来劝过他的，告诉他——那卢江玲肯定不好惹！他却不听。所以，你就别跟着搅和了，你要是再一掺和，估计他得自杀！”
    叶春风闻听兴奋至极，“哈哈！这个牛头——金钟罩练得真是炉火纯青，没想到原来他竟然是空心的呀！哈哈哈哈……”
    马面：“那还用说？他当然是空心的。”
    叶春风：“难道你是实心的？听说你也对我们警队的美女有意思？”
    马面：“妹妹，你知道的——我的目标是衣俊白。”
    叶春风：“什么？你真看上白白了！瞧你一天胡子拉碴的，衣俊白那么干净的人，怎么会相中你？所以我还是奉劝你一句，找准自己的定位比较好。”
    马面眯眼一笑道：“哥可是有追求、有品位、有内涵的人。”
    “你有嘛内涵啊？会弹个琴、打个鼓就算有内涵了？”叶春风学着天津话回到。
    马面：“那还要怎样？”
    “得有更高尚的精神追求。”叶春风又学着牛头的唐山话回道。
    马面：“嘛叫更高尚的精神追求？”
    叶春风：“这就得靠你自己慢慢体会了。你既然相中她了，那你怎么还不行动啊？”
    马面：“时机很重要，我可不能像牛头那样误打误撞——她捷足先登跟卢江玲约会本来就是个意外，这明显是过于仓促了。”
    叶春风：“牛头是过于自信了。江玲可是人民公安大学的高材生，而且是学心理学的，他有这个胆量去追求江玲我还是挺佩服他的。”
    马面：“他这叫自不量力！我可不能像他那么冲动。他那完全头大无脑的表现！我需要在理性思维的指引下进行扎实的爱情攻势。”
    叶春风忍不住笑道：“那我就要拭目以待哦！”
    ……
    去南松县的路上，天气时阴时晴。警官颜自源驾着警车，杜鸿丘不时地注视着车窗外的风景，有时与颜自源和凌少鸥说上几句，于百慧则是睡了一路。等快到了南松港，于百慧才睁开眼睛。
    杜鸿丘：“怎么困成了这样！昨晚熬夜了？”
    于百慧不好意思地一笑，“昨晚打游戏玩得太晚了。”
    杜鸿丘摇了摇头，“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没法说你们，一个游戏有什么好玩的？”
    于百慧：“哎呀！丘队，那可是其乐无穷呀！”
    杜鸿丘从倒车镜里看了于百慧一眼，懒得理她，干脆沉默不语。——这就是代沟啊！
    警车驶进南松港，南松县公安局局长王世才带领干警早与海关的工作人员等在那里。杜鸿丘下车后，与王世才握手寒暄。王世才近50岁，中等身材，胖得像个相扑选手，剃着平头，一脸笑容可掬的样子，一看就属于心宽体胖型的。
    杜鸿丘向王世才等人介绍了于百慧、颜自源和凌少鸥，又与海关的工作人员打过招呼，便直接进入“盗窃”现场。
    港口的工作人员和县公安局的干警陪同杜鸿丘等人边勘察现场边介绍情况。
    “初步判断，案件发生在今天凌晨，大约是在零点到1点钟之间。”
    “锁杆都被剪断了，判断是用钢筋钳掐折的。铅封是被扯断的。”
    听完了介绍，见杜鸿丘未作声，于百慧感觉他是在考验自己，于是搭腔：“你们清点过没有——那箱子里的货都少了什么呀？”
    有工作人员回应：“都清点过了，没少。”
    于百慧：“昨天那个时段发现有可疑人员出没吗？”
    工作人员回道：“远远看到一辆轿车从港口驶离，但离得远没看太清楚。”
    于百慧：“远航集团的人来了吗？”
    “来了！于警官，我是。”
    于百慧定眼一看，见是个文雅的年轻小伙儿，便说道：“既然东西没丢，那还要我们来干什么呢？”
    年轻小伙儿答：“没——没什么了！就是集装箱上的锁杆都被剪断了……”
    于百慧见他说话吞吞吐吐，便不客气地说道：“这点儿小事——让南松县公安局处理不就得了！还折腾我们来干什么？”
    年轻小伙儿：“于警官，是这样——货虽然没少，但也属于盗窃未遂！我们远航集团可是北凌市的重点外贸企业，你们可得给我们做主啊！要不然，谁要是都敢欺负我们，以后这生意可就没法做了！”
    于百慧一听，心想：好你个毛头小伙儿，居然跟我叫板，打官腔压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于是，她看了眼杜鸿丘，杜鸿丘依然没有作声，颜自源和凌少鸥更是噤若寒蝉，于百慧便开始分析案情。
    “这一箱货物重60公斤，而且体积很大，如果是一个人搬的话，那么这个人应该是一个很强壮的男性。”
    “每个集装箱里，货都被搬出了6～8箱，这说明——非一人所为。”
    “货没有丢失，只是从集装箱里搬了出来；你们也没有听到有卡车之类的声音，这说明——他们不是来偷这些货的。”
    “我猜测——不！我断定——这伙人是来找什么东西或者是找什么人，所以才这样做的。”
    “昨晚还下了雨，就算有痕迹也都冲没了！所以，要想破案，根儿不在这里！若要找源头——需要从你们远航集团内部找线索，你们需要密切配合我们公安机关办案，我们则需要对每条线索进行彻查，这样才能达到你说的目的。”
    “当然，港口也需要加强安全方面的管理，县公安局也需要在港口外围加大执法力度。但我们公安机关毕竟是来配合海关工作的，咱们各司其责，你们得掰得开镊子！”
    “不知我有没有说清楚，丘队，你说呢？”
    于百慧戴着副小眼镜，平时十分文雅，刚才说话的语调也十分轻柔，但大家都听得出来——话里明显带刺儿！大家领会的中心思想是——这案子不归我们管！要我们管，我们就折腾你个底儿朝天！远航集团的年轻小伙儿听出了端倪，弄得两眼直发愣。
    杜鸿丘看了眼于百慧，心想：这小丫头还挺厉害！海关有枪有弹的，我们插手管他们干嘛？袁副市长也真是多此一举！想到这里，他于是开腔表态。
    “我完全同意我们于警官的说法！第一，港口的地盘是海关的，我们是来配合的；第二，案件发生在南松县，货又没丢，不是什么大案，应由属地管理，具体由县公安局负责；第三，对案件的侦破，我们一方面要定期对县局进行督办，另一方面要从远航集团内部开展调查。我想——我们可以回去了。”
    说罢，杜鸿丘转身要走，被王世才等人拦住。
    “丘队不能这么就走了！得吃了午饭再走啊！这都11点多了。要不我可没法向袁市长交待呀！”
    “你们是来支援我们海关的，必须由我们来安排。”
    “你们是来给我们破案的，午饭还是由我们远航集团来安排。”
    众人争相挽留吃饭，可杜鸿丘却执意要走。
    一直没有作声的颜自源便出来打圆场：“我们丘队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办，你们货又没丢……”
    于百慧见状忙扯了一下颜自源的衣袖，他才止住说话。于百慧又向杜鸿丘低声耳语：“丘队，我们来了就走，会让人说我们什么都没干！”
    杜鸿丘看了于百慧一眼，点了点头，自圆其说道：“好吧。恭敬不如从命。咱们海关、公安都是打击走私的成员单位，加强工作上的联系也十分必要。远航集团作为全市重点的外贸企业，也是我们保驾护航的对象，我们也需要在适当的时候交流一下。”
    众人齐声称是，王世才早已示意下属订好就餐地点，拥着杜鸿丘等人上车赶往订好的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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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