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谁之圈套（九）

    北凌市公安局110指挥中心，于百慧正询问执班的警官。
    “指挥中心昨晚谁当班？”
    执班的警官小胡问：“于警官，有什么事吗？”
    于百慧：“韩支队来电话让我问一下，昨天晚上她让你们安排拦车检查的事，让我感谢一声。”
    小胡答：“韩支队太客气了！昨晚当班的有4个人，带班的梁主任，接韩支队电话的是赵姐。”
    于百慧：“哦，好的。韩队说了，等哪天请你们吃饭！”
    小胡：“韩队太客气了！这都是我们的正常工作。”
    “以后我们求你们帮忙的事情还很多呢。” 于百慧转而又问道：“昨晚技侦支队谁当班？我还有事要问问他们。”
    小胡：“好像是吴警官吧？”
    于百慧：“谢谢小胡儿！”
    ……
    睛州市的一家早茶餐厅里，阿郎还在与林护士长边吃边聊。
    林护士长：“当时，林惠君在生产前一周办理的入院手续，是在1992年1月18日顺产生下了两个孩子。”
    阿郎：“两个孩子？”
    林护士长：“是两个，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是龙凤胎！”
    阿郎听后有些疑惑，问：“我不礼貌地问您一句，对当年这件事——您怎么会记得那么清楚？”
    林护士长：“不用客气，这谈不上什么礼貌不礼貌的。因为过了3天就出事儿了！所以，我根本就忘不了！”
    阿郎：“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护士长：“林惠君生产3天后，就是1月21日那天，盛博言突然遭遇车祸身亡，林惠君被人追杀，两个孩子一个死了，一个下落不明——死了的是男孩儿，下落不明的是女孩儿。”
    阿郎：“您能不能说说具体情况？”
    林护士长：“听说盛博言当时在社会上黑白两道都能吃得开，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接触，可能是得罪了什么人——所以应该是被人谋杀的！社会上都是这么传的。”
    “后来才知道，几乎是盛博言遭遇车祸的同时，有人来杀林惠君。当时，枪一响，医院里一片混乱，人都吓坏了！林惠君肩部中弹——应该是右肩，血顺着胳膊淌到了手上。她向我跑来，和我迎面相撞，幸亏把我撞倒，要不然我也可能会挨枪子儿。”
    “她跑到育婴室，抱起一个孩子从3楼的窗户跳下去了。听别人说是抢了一辆车开车跑的。”
    “我被她撞倒后，杀手离我就10米远，开了几枪，子弹从我脑袋上飞过去的，吓死人了！他们好几个人，到我身边就是几秒钟的时间，没搭理我，跟着林惠君追进了育婴室。接着有一个警察也从我身边经过，追着他们也进了育婴室，然后枪就响了。”
    “之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由于受到了惊吓，我有些精神恍惚，在医院里治疗也方便，就直接给办住院了。”
    阿郎：“怪不得您对这件事记得这么清楚，原来是您也是历经劫难啊！”
    林护士长：“可不是嘛！过了几年之后想起来都心有余悸呢。”
    阿郎：“谁遇到这样的事也不会淡定从容的。”
    林护士长：“还别说——追过去那个警察可真是淡定从容。”
    阿郎：“哦？您回忆一下当时是怎样的情景？”
    林护士长：“当时我被吓坏了，眼看着杀手要追进育婴室，转头就看见警察出现了。”
    阿郎：“当时，追杀手的警察有几个？”
    林护士长：“我记得就一个。那个时候我就有些晕了，就看到了一个人影。”
    阿郎：“他穿着警服吗？”
    林护士长：“应该没穿。”
    阿郎：“那——您怎么知道他是警察呢？”
    林护士长：“他经过我身旁时举着枪，喊了一声‘警察！放下武器！’”
    “当时我的意识有些模糊，大概的印象是——有还没育婴室的杀手举起枪，警察开枪击中了杀手，然后就追进去，之后就听到枪响，再之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阿郎：“那两个孩子——”
    林护士长：“听说是杀手对另一个孩子开了枪，也打伤了别的孩子。中枪的是男孩儿，子弹打穿了右胸，抢救了两天没救过来，死了。”
    听此一说，阿郎不自觉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右胸，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林护士长：“后来听说林惠君抱走的那个女孩儿丢了，林惠君也不知哪儿去了。再后来，有人说，林惠君当上了副省长的夫人，也不知是真是假。”
    阿郎：“那后来您听说过那个警察的一些事吗？比如他叫什么？在哪儿工作？”
    林护士长：“这个嘛——让我想想——好像是——姓杨！”
    “我住院之后，同事们都议论这件事。听他们说——是叫杨警官，应该是在晴州市公安局工作。”
    阿郎：“当时，除了这件事情以外，还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吗？”
    林护士长：“我住院后的头几天都是迷迷糊糊的，后来听说，就在出事的当天，晴州市就发生了化工厂爆炸事故，还引发了重大火灾。医院里床位都不够了，院领导说我的病不算重，就让我回家休养了。”
    ……
    省城桦州，省纪委办公楼里，谢婉婷正在一间办公室外等候，她一脸严肃，抱着肩膀来回踱着步，没好眼神地看着陪在一旁的年轻女工作人员。实在无聊，便与之搭话道：“我好像见过你，你原来是检察官吧？”
    “是的。反贪和反渎职不是都并入纪委监委了嘛！”女工作人员回道。
    “哦。”谢婉婷于是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韩雪娇走出办公室，谢婉婷忙上前询问。
    “怎么样？都问你什么了？”
    这时，跟在韩雪娇身后送出门外的一位中年男性十分客气地说道：“请二位警官不必担心，请相信我们会调查清楚，并能够妥善地处理好这件事情。”
    韩雪娇转身点头道谢后，与谢婉婷携手离开。
    ……
    走出省纪委办公楼的谢婉婷忙问韩雪娇刚才发生的事。
    “刚才是怎么回事？他们都找你核实什么了？”
    “他们说是接到举报，说我在转让股权中偷逃税款。时间是去年9月，可那时候我还是植物人呢！”韩雪娇有些不解地回道。
    “岂有此理！他们脑袋被驴踢了吗？”谢婉婷有些气愤地说道。
    “这也不能怪他们，他们也是职责所在，核实情况而已。” 韩雪娇解释了一句。
    “你有什么股权转让了？”谢婉婷问。
    “说是一家什么小额贷款担保公司——我听都没听说过。”韩雪娇答道。
    谢婉婷看了眼韩雪娇，倒吸了口气说：“你好像很平静啊！”
    韩雪娇：“我为什么要不平静？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谢婉婷：“我怎么感觉怪怪的呢！”
    韩雪娇：“你的意思是说——可能会有什么事发生？”
    谢婉婷：“我有这个预感！”
    韩雪娇若有所思，没有回答。
    谢婉婷：“咱们去哪儿？”
    韩雪娇：“去——成林家具城吧！”
    谢婉婷：“你要买家具呀？”
    韩雪娇：“买什么家具！调查与我婆婆有关的一些情况。”
    ……
    睛州市，与林护士长分别后，驾车在街路上行驶的阿郎突然停住车。他左手抚在自己的右胸上，正思索着什么。接着，他取出手机给谢婉婷发送了微信语音。
    “婉婷在吗？求你件事。”
    见谢婉婷回应，他又回道：“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我要找一下在1992年1月之前睛州市公安局的全体警官的花名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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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