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我之发现（九）

    省城桦州，餐馆里，吃完饭的谢婉婷正听着韩雪娇接听手机。来电者一直在说，韩雪娇一直在耐心地听，时不时地插上一句半句。
    谢婉婷有些不耐烦地自言自语：“可真能磨叽！”
    ……
    天元事务调查所里，马面还在一遍又一遍地听着电话录音，他边听边记边看着电脑上的街景图片，边想着什么。这时，牛头回来了。
    马面：“你这一下午加晚上，都上哪儿野去了？这都快9点半了！”
    牛头：“阿郎安排我给雪娇的车换防弹玻璃，他联系好的。”
    马面：“换完了吗？”
    牛头：“这么长时间还换不完——成什么效率了？”
    马面：“怎么换的？”
    牛头：“老麻烦了！”
    “我先去睛州的一个部队取的人家淘汰的防弹玻璃，量好了要切割的尺寸，然后拉着玻璃找了一家有数控水切割机床的工厂，用水刀切的。之后又到省城找了一家汽车修配厂装上，这才回来的。”
    马面：“我发给你的微信没看见呐！”
    牛头：“看见了。”
    马面：“看见了为什么不回？”
    牛头白了马面一眼，皱起了眉头。
    马面见状风趣地问道：“为何忧郁？我知道了——你聪明反被聪明误！哈哈哈！——手插磨眼里了！”
    牛头：“你对你心怡的女生，为什么还没行动？”
    马面：“阿郎安排我这么多工作，我哪有时间？是我的跑不了！”
    ……
    由于刚来北凌，凌少鸥对这里的情况还不是很熟悉。她环顾一下这里的环境——这是一所学校的南大墙，而另一侧则是高墙围起的施工工地；一条没有路灯的长巷贯穿于此，此时的雨夜，正是空巷无人之际。
    两侧的高墙内，一侧是尚未复工的工棚里微弱的灯光，另一侧是放学后人去楼空的教学楼里阑珊的灯火。若没有远处几栋高层的灯火映照于此，此处定是暗得阴森可怕！——这恰似万籁俱寂冬夜里的一声虫鸣，因有声而更显寂静，若真是完全漆黑一片倒也无需害怕了。
    微雨中，凌少鸥身穿风衣，面色清冷，目光锐利，正踱步徘徊，等着叶春风到来。她不时伸出舌头舔一下受伤的嘴角，不时地紧握一下双拳，誓有与对手一决高下之势。
    听到有细微的脚步声逐渐临近，凌少鸥环顾四周，却不见人影。随着一阵风卷彩旗般的“扑啦”声在耳边掠过，从学校近3米的高墙内纵过一人——正是叶春风！
    叶春风身着深蓝色风衣，配着黑色长裤，脚踩高跟鞋，态度清冷傲慢地问道：“你找我出来——有什么事？”
    凌少鸥激动地质问：“我就是想知道——我才来第一天，你为什么跟我过不去？我做错了什么？你们凭什么要这样对我！”
    叶春风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回道：“你可能是搞错了吧？我没跟你过不去，是你要跟我们过不去。”
    凌少鸥疑惑而又气愤地问：“我怎么跟你们过不去了？”
    叶春风笑道：“俗话说——男怕选错行，女怕嫁错郎！你——作为一个刚要进入到公安队伍的新兵，最怕的就是站错了队、跟错了人！”
    凌少鸥：“我家里托人找到的丘队，我就是要多学点本领——这有什么错？”
    叶春风：“所以呀——你从一开始就站错了队、跟错了人！这怪不得我们！”
    凌少鸥：“姐姐，我一来就想请你们吃饭，可你却毫不领情！”
    叶春风：“你本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杜丘让你监视我们，这个——难道也得我们领情？”
    凌少鸥：“我奉命行事，何错之有？你我各为其主，本就无需多言！”
    叶春风冷笑道：“那你还说这么多费话干什么！”
    凌少鸥：“我觉得你空有其表，特来会你一会！”
    “哦？你还有这胆量？”叶春风顿时眼睛放光，兴奋地笑出了声，“我还真是小看你了！你说——怎么比？”
    凌少鸥冷言道：“没有限制，自由发挥！”
    叶春风眉开眼笑道：“好！那就来吧！不过，我有个条件——”
    凌少鸥质疑道：“什么条件？”
    叶春风微微一笑，“输了别哭！”
    看到叶春风挑衅的样子，凌少鸥怒不可遏，“你费话真多！看招！”说罢，起脚进攻。
    凌少鸥腿法凌厉，前踢、横踢、侧踢、下劈……连环进攻，不让分毫，叶春风则一边躲闪一边后退。
    凌少鸥心想：这个叶春风居然能当这几个女警的“老大”，现在却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真是徒有虚名——可能就是嘴上的功夫好！
    想到这里，凌少鸥一个转身侧踢，接着又一个凌空旋风腿！这腿法——曾经一招将对手踢昏！眼看这脚朝叶春风面部踢来，却见叶春风毫不在意地飞快伸手，一把便钳住了凌少鸥的脚踝，指一较劲，凌少鸥只觉脚踝处像过电一样，接下来便是深入骨髓般的巨痛，而这种巨痛才刚一出现，还在空中的凌少鸥已被叶春风扯腿一轮，给直接摔在了地上。
    凌少鸥身材纤细，体重轻的优势使她没被摔得太重，尽管如此，也够她受了。关键是这给人的精神打击太大！——谁见过扯腿往地上摔的？简直把人当成小鸡儿了！
    尽管心中充满了恐惧，但凌少鸥还是鼓起勇气想继续反抗，但只觉被叶春风抓过的那条腿整个都不听使唤了！抬眼间，叶春风已逼到近前，凌少鸥急出拳攻击她面部，不想叶春风头一偏轻松躲过，还未等再度出招，她只觉左腋窝下被强劲的指力触到，胸小肌更被拇指扣住，已来不及看到叶春风是什么样的表情，只是不由自主地一声惨叫，眼泪已无法控制地奔涌而出。
    接下来的凌少鸥不仅毫无反抗之力，就连叫都叫不出来了！——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种痛不欲生的惨状，之前真是想都没有想过呀！
    “饶命～姐姐！”凌少鸥好不容易才吐出了几个字，并伸出稍微好使一点的右手作出了一个示意停手的手势，叶春风这才松开了手，凌少鸥则泣不成声。
    这时，一阵急促的小雨从天而降，让人无法抬眼相视。
    面对瘫倒在地的凌少鸥，叶春风显得毫无怜悯之心，蹲在她面前，面无表情地说道：“你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幸亏你碰到了我！你若碰到了坏人，就你这小细胳膊儿、小细腿儿的——怕是要交待了！”
    “今天，我只是摔了你一下，掐了你两下——等于没怎么和你交手，所以算不上欺负你！”
    “你若有志气，咱们他日一决胜负！”
    “你若就此收手——以后就离我们远一点！不然的话——有你好看！”
    说罢，叶春风起身，踩着柏油路上轻溅的水花在细雨中飘然而去。
    ……
    一分钟不到就遭此惨败——凌少鸥从未遭遇如此的奇耻大辱！她一时心中还难以接受！
    望着叶春风远去的背影，凌少鸥捂着伤处，伴随着雨水与泪水的倾泻，感受着灯光与泪光的交融，强打起精神，一路跌跌撞撞，走出这条长巷，打到了一辆出租车，逃离了这让她平生最没有尊严的雨夜。
    ……
    走出长巷的叶春风取出手机放在耳边，启用微信语音说了声：“跟着她！”
    在长巷入口旁边，放下手机的谷青竹随即驾着奥迪越野车载着于百慧跟在出租车后面。
    叶春风望着飞驰而去的汽车，不觉心中泛起阵阵酸楚——别怪姐姐心狠！我们有重要的任务要完成，非你现在的心智所能理解！糟糕的心情也要靠你自己去平复了！想当警察是没这么容易的！想罢转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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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