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我的选择（八）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早晨师妹叶春风抽到的黄铜镇纸上刻的诗句分明是给自己写的。
    这么多年来，在爱情上不是没有机会，在大学、在香港……以阿郎的相貌和才气，有多少美女主动示爱，甚至投怀送抱，他都没有理睬。工作再忙也会有时间谈恋爱——是他没有给别人机会，也放弃了自己的机会。
    或许是从小父母就到国外做生意的缘故吧，他对大师姐的情谊始终挥之不去，愈加不能自拔。心无旁骛，只会排他——大师姐，一直是阿郎心中的梦！一个完美无缺的梦！
    ……
    省城桦州机场，韩雪娇下了飞机，走进候机大厅，远远看去，正见谢婉婷站在那里笑吟吟地等着自己。见韩雪娇走来，谢婉婷忙迎上去与她来了一个拥抱。
    谢婉婷人如其名——身材曼妙，亭亭玉立，她盘着头， 30岁的她不但相貌出众，而且成熟稳重，作风干练，一看就有领导风范。两位女警都身穿警服，英姿勃发，相拥而立，光彩照人。她们都佩带着二级警督肩章，如此年轻就有着这么高的警衔，特别是韩雪娇面如皎月，身材纤细，宛如20岁的少女，更是格外显眼。见此场景，竟有人拿出手机开始对着她们拍照，两人意识到此地不宜久留，赶快离开方为上策，于是加快了走向出口的脚步。
    “我看看你——怎么好像又瘦了呢！这个阿郎，准是他没把你呵护好！也是你自己不注意身体！告诉过你，别太劳累，你总是当耳旁风！你倒是真有领导干部的风范，一到任就深入基层，这半个月是不是把派出所都跑遍了？”谢婉婷边随韩雪娇走边说着。
    韩雪娇答：“还差两个。”
    谢婉婷摇摇头说：“没见过像你这么敬业的！”
    韩雪娇看她一眼，没有作声。
    “你的箱包呢？”
    “就呆这么几天，带箱包干嘛？”
    “你是轻装上阵——什么都没带呀！”
    “阿郎给你带了特产——是有机大米，用物流发的，等着接货吧。”韩雪娇转移了话题道。
    “啊？我要是想要特产，还用这么委婉！我直接管你要不就结了。”谢婉婷嗔怪地说道。她误以为是韩雪娇误会她，以为她想要特产。
    韩雪娇答：“你想要我也得有地方给你弄算呀！”
    谢婉婷听后爽朗一笑，说道：“哎，你说话能不能改改？总是这么噎人。还有，你能不能没事就笑一笑？你知道有人在背后叫你什么？我才知道——居然管你叫‘缰尸美人’！”
    “我早就知道，你还当什么新闻！”韩雪娇不屑地答道。
    “哦？你真的是百炼成钢了！完全不在乎外界对你的评价。”说着谢婉婷挽住韩雪娇的胳膊，齐步并肩走出候机楼。
    “我的外号是谁起的？” 韩雪娇边下台阶边问。
    谢婉婷答：“最初是谁起的不知道，有一天我路过周鹤鸣办公室，听有人给他打电话这么说的，他也随着这么说。”
    谢婉婷挽着韩雪娇走向停车位，谢婉婷打开一辆警车车门，坐进驾驶室，待韩雪娇坐上副驾驶位置，便启车上道。
    “你想先去哪儿？先回省厅还是先去医院？”谢婉婷问道。
    韩雪娇：“先去医院吧！正好我没吃没喝。”
    “好。医院我早联系完了，现在就去。”说罢，谢婉婷驾车驶入车流之中。
    ……
    北凌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大办公室里，叶春风带领卢江玲、于百慧、谷青竹、衣俊白一直在持续工作。卢江玲正在进行犯罪心理侧写；于百慧正在白板上画图；谷青竹正在查看监控画面；衣俊白正在进行痕迹对比。
    杜鸿丘问：“面包车上的血迹检验结果出来了吗？”
    衣俊白答：“丘队，结果还没有出来。”
    杜鸿丘来回踱步，“怎么还没出来！”
    杜鸿丘又问：面包车后面有8个弹孔，还射上了一个电子跟踪装置——这是怎么回事？
    叶春风回了一句：“我们当时没在面包车爆炸现场，在韩支队家里，不知道那边爆炸的情况。”
    杜鸿丘听后一脸疑惑。
    “告诉霍长林，溪源社区□□案也要抓紧侦办。”
    ……
    省城桦州，初春的阳光明媚温暖，一片片绿荫、一簇簇鲜花把城市装点得格外美丽，与冰雪尚未消融的北凌相比，这里处处都呈现出勃勃生机。很多就要到清明假期了，街路上车流滚滚，谢婉婷驾车载着韩雪娇在拥挤的车流中穿行。
    “11.27 案件的报告你带没带？”韩雪娇突然问了一句。
    “就知道你可能会看，我就带在了身边。”谢婉婷欣慰地回答道。
    谢婉婷驾车驶入医院门前，两人下车，韩雪娇抬头一看，正是她之前住院的地方。这是一家军医院，“11.27”案件发生前，她也常到这里检查身体。
    韩雪娇停住脚步，问：“这就是我原来住的那家医院？”
    谢婉婷有些惊奇地反问：“怎么～你不记得了？”
    韩雪娇说：“你干嘛不给我换家医院？”
    “你事先又没说。我觉得以前医治你的医生对你的伤情比较熟悉，所以就带你来这儿了。你是——不想——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吗？”谢婉婷一脸无奈地答道。
    韩雪娇舒了口气，径直朝里面走去。谢婉婷紧随其后，快步追上。
    走进医院一楼大厅，韩雪娇停住脚步，转头向谢婉婷，“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只有勇敢地面对才能拨开迷雾、拥抱阳光！听你安排。”
    看到韩雪娇一会儿一变，谢婉婷真有点摸不着头脑，于是她依旧按照原来既定的安排，带着韩雪娇先找医生。经过多名有经验医生的望闻问切后，便开始照着医生开的单子一项一项地检查，B超、生化、心电、核磁、CT……连视觉、听觉、身高、体重等能检查的都检查了一遍，而且是专人引领，不用排队，随到随检，并告知明天就出体检结果——看来，谢婉婷真是关系过硬，安排得如此细致周到，开辟了绿色通道。
    韩雪娇一看表9：40——才用了1个多小时。
    “你肯定饿了，我们去吃饭吧！想吃什么？——你在这里的一切开销统统由我安排。”谢婉婷说着挽着韩雪娇的胳膊，拉着她要往外走。
    “等等，我——还想看看我当时的病历。”韩雪娇说着止住谢婉婷。
    “看病历？那——那就看呗！”
    谢婉婷说完忙去找医生调韩雪娇的病历。接着，谢婉婷又联系医院安排了一间安静的房间，里面有两张办公桌和三把椅子，两人坐在椅子上等候。
    “雪娇，你遭遇狙击的事，你认为——”
    “狙击的事完了再说，先研究我的身体情况。”韩雪娇马上打断了谢婉婷的话。
    谢婉婷无奈地看着韩雪娇，又问：“你觉得哪里不舒服吗？还是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阿郎师兄不是都和你说了么。”
    看着韩雪娇清冷的面容，听到她不耐烦似的简洁话语，谢婉婷只觉心里没底。莫非她——察觉到了什么？谢婉婷已不敢再想下去，只有以不变应万变了！
    幸好将“11.27案件”的报告递过去，韩雪娇安静地看起了报告。
    随着门外脚步声的临近，终于打破了暂时的沉默。谢婉婷猜想定是送病历的医护人员来了，赶忙起身开门迎接。两名医护人员各端着一大摞病历进来，放在了桌子上，谢婉婷与她们寒暄后，待她们离开，关上门，对韩雪娇说道：“你慢慢看吧。”
    病历本很厚，内容十分详细，韩雪娇当时住院时每天的心电图都有，韩雪娇随手翻了几页，便合上不看了。然后，若有所思地说：“我总感觉不太对劲！是你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听韩雪娇这样问，谢婉婷心里一惊，反问：“我有事瞒你？我有什么事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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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