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我的选择（四）

    叶春风抽出来打开一看，镇纸上刻的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她又抽一副，打开一看，镇纸上刻的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啊？我抽到的怎么都与爱情有关？我不喜欢！”叶春风说道。
    “你抽得不错！元稹的《离思》和李商隐的《无题》正说中了你的心思。”阿郎边伸手摸边说道。
    他随即抽出一副，上面刻的是“海到天边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接着又抽出一副，上面写的是“红梅不为争春早，愿做春泥护花红。”
    “这两副我都喜欢！”阿郎边说着边双手握着一副黄铜镇纸来回磨来磨去。然后又将2斤重的镇纸在手中像演杂技一样扔来扔去，让人看了眼花缭乱。
    “这平时拿在手上——是高档次的文玩。而且这一只就有2斤重——正好用来防身。”
    韩雪娇：“好啊师兄，你拿它当暗器打人，然后嫁祸给我？”
    阿郎笑道：“正有此意。”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韩雪娇接起电话，应了几声，放下手机说道：“一会儿袁碧澄要来。春风，你们几个抓紧时间，做好线索的取舍，统一口径，别弄穿帮了！”
    “放心吧！师姐。”叶春风应道。
    “我也为自己抽一副。”韩雪娇说着也抽出一副，打开一看，镇纸上刻的是“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
    韩雪娇淡然一笑，“看来我还得继续拼呀！”说着她打开衣柜，取出警服换上。
    然后，她又转头向叶春风，把配枪交给她，“枪替我交回去！把我的财产保管好，不许贪污截留。”叶春风一听开心极了，接过枪和枪套，收起了装黄铜镇纸的口袋。
    “记着帮我取车。”韩雪娇说着将车钥匙递给阿郎。
    阿郎接过车钥匙，“对了，我那里有别人送我的有机大米，怎么给婉婷带去？有点儿多，你告诉她，还是让她等物流吧！”
    韩雪娇点点头。
    ……
    开发区仓库的密室里，胡总正与龙飞虎交谈，辛力强则规矩地站立在门口，不时地通过手中的上网本观察着仓库外面的动静。
    “你做事总是急功近利！操之过急！”胡总训斥道。
    龙飞虎仍立正站着，点头陪笑。
    “他居然知道我干过刑警！是你对他说的？”胡总问道。
    龙飞虎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回了一句“我虽然不喜欢他，但总得施舍给他一点点信息，让他逐步向我们靠拢，起码是让他不生外心。”
    “城府不深——成不了大事！”胡总用拐棍敲击着地面说道。
    龙飞虎见胡总并未生气，便又点头陪笑。
    “做事要有耐心！”胡总用拐棍连续敲击地面。
    龙飞虎不住地点头。
    “他人都走了，你还在这儿像根木头桩子似的立着干嘛？”
    听胡总这样一说，龙飞虎才随意了一些，双手插兜，来回踱起步来。显然有些恭敬的场面是做样子给齐思伦看的。
    “我们做的本是‘外围’，而阿伦做的是‘外围’的‘外围’，所以还不能让他知道得太多。”胡总说话时语气也缓和了些。
    “明白。”龙飞虎仍不住地点头。
    胡总皱眉道：“别光点头，弄得自己心里憋屈——有屁就放！”
    龙飞虎长舒口气，说道：“老板，您干嘛非得找阿伦这副德性的当什么行政经理，瞧他尿汤汤那样儿！压根儿就没把我们兄弟放在眼里。我们也都是大学毕业，他凭什么那么高傲？”
    远处的辛力强也点头赞同，龙飞虎的话显然是在为他撑腰。
    胡总：“阿伦是总部举荐的人，我岂可不用？他对你不是面子上过得去嘛！”
    龙飞虎不屑一笑，“瞧他那股穷酸气，我一看他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就不顺眼。”
    “你看谁顺眼？看‘僵尸韩’顺眼？人家可也得瞧得上你？” 胡总接着说道：“阿伦虽说是尖酸刻薄了些，但他确实有本事。有本事的人就该尿性！我就是欣赏他处变不惊的作派，你就不行。”
    “是。”龙飞虎不情愿地回道，转而又说道：“老板，我真是不明白，您整日躲在这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终日不见阳光。而且还深居简出，不参加宴会、不出席活动、不参与娱乐、不找地方消遣、不进行高档消费——这图的是什么呀？一点都不风光。”
    胡总冷笑几声道：“我风光的时候，你们还穿开裆裤呢！”
    龙飞虎陪笑道：“这个——我不敢和您犟。”
    “哎！这已经很不错了！”胡总按住拐棍，仰头长叹道。
    龙飞虎苦着脸道：“弟兄们跟着您，可有些辛苦，时不时地您也得让他们放纵一下。”
    “不可。”胡总微愠道，“钱不少拿，还不够吗？还想要什么？”
    龙飞虎低头不语。
    “你以为我们干的都是给人揩屁股的活——憋屈！是吗？”胡总问。
    龙飞虎点了点头。
    “第一，路是我自己选的！跟着我也是你们自己选的；第二，这条路是最好的选择！”
    胡总平时就表情阴郁，发怒时更有威严。
    看着龙飞虎不解的表情，胡总又眯缝着眼睛说道：“我们都是棋子。当然，这还得看是下什么棋。下象棋，车吃子的时候风光！因为很多时候会舍卒保车，但也有舍车保帅的时候啊！这完全取决于棋局变化的需要。下围棋，更他妈操蛋！棋子都一样，什么时候舍你那完全取决于下棋的人那一念之间！”
    “所以，不要光想着风光！你觉得谁风光？佟六风光？我现在就敢断言——他落魄那天，狗屎都不如！”
    龙飞虎诡秘一笑道：“那佟六毕竟得到了。”
    “他花天酒地，活一天算一天，那也叫得到了？”胡总予以否定，说道“他纯粹是饮鸩止渴！岂是人间正道！”
    龙飞虎不解，但仍陪笑点头。
    胡总长舒了口气意味深长地说道：“有些事我们不能不沾，不得不沾，但沾得多了会死得很惨。要千万记住一点，那就是——干咱们这行，是风光与风险并存，风光过后便是悲哀！只争来早也来迟罢了。”
    “无限风光——在险峰啊！”
    龙飞虎对胡总最后带有强烈感情色彩的这一句诗朗诵肃然起敬，似乎在内心深处形成了共鸣，但他确实还是不能理解，看来依旧还得这样继续憋屈下去。
    ……
    韩雪娇的公寓里，阿郎和牛头、马面及云梦彤正欲离开。
    “别忘了告诉婉婷，让她接你。”阿郎叮嘱道。
    韩雪娇点点头，边与他们挥手告别边用手机微信联系谢婉婷边。
    牛头挥着手，“江玲，别忘了咱们的约定！”
    卢江玲微笑地点点头。
    ……
    阿郎和牛头、马面及云梦彤走出楼道，穿过小区院落，来到停车地点。云梦彤又与他们挥手告别。
    牛头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室，阿郎坐上副驾驶，马面坐在后座上——这也是他们一直以来的固定位置。
    牛头边启车边问马面：“你进屋和春风嘀咕什么了？”
    马面笔记本电脑不离手，回道：“她说她刚一见你就把你给揍了！”
    牛头听马面如此一说，觉得真是自讨没趣，自嘲地说道：“这个春风！这多年不见，一见面就试探我的武功，结果她是心服口服！哈哈哈哈！她给我那一下——就只当是给我掸掸灰！”
    当他一抬头，从镜子里看到马面一副不屑的样子，便转头向阿郎：“哈哈哈哈！这马面——哈哈哈哈！他——他一撅尾巴我就知道他拉几个粪蛋儿！他见了心怡的女生，还故作深沉！”
    “哎！你装什么正人君子？看我多直白！喜欢就是喜欢！我明白——他这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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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