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我的选择（三）

    齐思伦微笑着答道：“虽然都是苦，但这两种苦却截然不同。过去讲——富练武、穷读书。习武是磨练意志的需要。习武虽然吃苦，但把人打倒的成就感和优越感却是令人梦寐以求的，所以很多人趋之若鹜。当卧底就不一样了，案子破了很多时候也轮不到卧底去庆功。您是刑警出身，肯定体会最深！当卧底那不是人干的活儿！他又不缺钱，图名应该是主要的，马上就要升职了，干嘛还要入狱当卧底呢？”
    胡总问：“这是你凭空想像的，还是你科学判断的？”
    齐思伦答：“是综合各方面信息判断的。”
    胡总问：“你是怎么综合的信息？”
    齐思伦答：“从昨天到今天，共动用各种关系对此人开展调查。在本市通过多种渠道联系与他熟悉的人，对14人进行了咨询；在香港通过多方联系，对23人的消息来源进行了梳理，其中包括与他共过事的警务人员、被他抓获的囚犯、他当过教头的武馆、与他一起拍过电影的同行等等；在厦门大学联系了教过他的老师、留校的同学共7人，还通过其他关系联系了他校外的同学共9个人。——这些人加在一起，共53人。打探消息的理由嘛——主要是欲介绍女朋友而了解情况、慕名欲高薪聘请等等。”
    “所以，我自认为——这一切都是按照您所确定的原则办理的，得出的结论也是经得起推敲的！这里有知情人转述的全部记录。”齐思伦说完递上活页夹。
    胡总听后满意地点点头，伸手接过活页夹，翻了几页，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不错！从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才15个小时，就联系了50多个知情人，足见阿伦办事得力！——事儿就得这么办！”
    齐思伦：“我只是按您的吩咐行事，只要您满意。那么您看——这个阿郎如何安置？”
    胡总又咳嗽几声答道：“我们公司经过重组，现在是人家上海总公司旗下的子公司——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头？还得给那个叫什么——周悦林的经理一点面子才是。”
    “就按他说的——和你一样，年薪30万。他来去自由，不用规定他上下班的时间，其他待遇按公司规矩办。”
    “好的，我这就按您的吩咐去办！”齐思伦回道。胡总于是取出名章盖在相关表格上。
    齐思伦收起资料转身刚要离开，这时从内厅里走出一人。
    “这个阿郎与她师妹韩雪娇又搞在了一起，我们还是要多……”
    “此言差矣！”
    听有人说话，齐思伦回头一看，原来是胡总的助理龙飞虎，没想到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胡总止住。
    “有这层关系不是更好嘛！以后我们找公安局的人办事不是更方便了嘛！”胡总接着说道。
    龙飞虎显然是有话要说，但被胡总制止，只有点头称“是”。
    龙飞虎35岁上下，身材魁梧，浓眉大眼，仪表堂堂，见了胡总也是毕恭毕敬，立正站在一旁。
    胡总摆手示意齐思伦离开，齐思伦微笑地与龙飞虎打了声招呼，转身带两人离开。上楼时，辛力强上前讨好地欲扶齐思伦一把，被齐思伦不屑地一摆手止住。龙飞虎看在眼里，十分不悦。
    ……
    韩雪娇的公寓里，领了任务的叶春风按照师姐的要求，带领卢江玲、于百慧、谷青竹、衣俊白开始筛选案件的线索。马面依然飞快地操控着笔记本电脑，牛头在一旁观看，不时用手指一指屏幕，不时地与卢江玲等人交流。韩雪娇则正与云梦彤低声说着什么。
    阿郎则走进小屋，欣赏着师妹写的字。然后转身问：“雪娇，这首诗是你案发前写的还是案发后写的？”
    韩雪娇起身走向小屋，答道：“睡前写的。”
    阿郎问：“你——你的记忆都恢复了吗？”
    韩雪娇答：“还不知道，不过头脑特别清醒。”
    阿郎：“你回省城正好作一下全面细致地检查。”
    “好。”韩雪娇点头道。
    阿郎又朝跟过来的云梦彤说道：“还有，梦彤曾驾车追过凶犯，怕是已经暴露了！你那辆车得换，我那里还有车；你出门最好戴上太阳镜、口罩什么的。”
    “谢谢郎哥！你心可真细！”云梦彤赞许地回道。
    阿郎会心一笑，又转向韩雪娇，说道：“雪娇，再过一会儿，局里的人可能会来你这儿，我们还得先走。你最好先和婉婷联系一下，让她做好准备。你打算怎么去？”
    “事不宜迟，怎么快就怎么去！”
    阿郎：“坐飞机吧！还快，也比较安全。”
    韩雪娇：“好！谁帮我订张去省城的机票。”
    “我来！”马面和谷青竹两位网络操作快手一起说道。
    “马面帮我订吧，省着还得青竹垫钱。”说完韩雪娇又转向阿郎，“因为你那边欠就欠了，反正——是还不起了！”
    阿郎一笑，“那你的财产得多分我一份。”
    “对了！师姐，你的财产还分不分了？”叶春风忙插嘴问。
    韩雪娇：“我说话当然算数！每个人都有份！”
    见师姐同意，叶春风赶快飞进小屋，提起师姐装满黄铜镇纸的口袋又跑回客厅。
    “哈哈！分财产喽！”
    随着叶春风一声呼喊，卢江玲、于百慧、谷青竹、衣俊白都兴奋而好奇地围了过去，牛头也跟着挤了过去。
    “别动，我先挑选！”叶春风满脸喜悦，刚要打开口袋挑选，即被韩雪娇伸手按住。
    “白给的还挑三拣四？摸到哪个算哪个！”
    “师姐，每副都不一样嘛！你答应过多给我的！”叶春风开始撒娇耍赖。
    “不行！必须公正。看谁运气好，看谁能心想事成！”韩雪娇当起了刚直不阿的女包公，叶春风却撅起了嘴。
    “最早的航班是7点的，还有1个多小时。”查完航班时刻表的马面说了一句。
    “那就要7点的吧。”韩雪娇边主持着分镇纸边回道。等卢江玲、于百慧、谷青竹、衣俊白和牛头都伸手摸完，韩雪娇又叫云梦彤和马面也摸完，才转头让叶春风来摸。
    黄铜镇纸磨得金黄锃亮，真像是根金条！上面刻的字体清秀流畅，得到镇纸的众人都爱不释手。
    卢江玲抽到的一副是“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
    于百慧抽到的一副是“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
    谷青竹抽到的一副是“江头未是风波恶，别有人间行路难。”
    衣俊白抽到的一副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早逢春。”
    云梦彤抽到的一副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牛头抽到的一副是“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
    马面抽到的一副是“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云梦彤兴奋地说道：“我抽到的是杜甫《望岳》中的这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我经常是站在建筑的顶端，端着□□俯视四周——正应了这句！”
    除了谷青竹若有所思外，其他人都觉得很满意。叶春风却依然撅着嘴，韩雪娇瞪了她一眼，“注意你的淑女形象。瞧你的嘴——能拴头驴。”然后又低声说道：“给你两副。”
    “才给两副！”说到此，叶春风突然变脸，喜笑颜开，伸手刚想进去摸，突然转头向阿郎，“融四岁能让梨。请师兄先来。”
    阿郎笑道，“雪娇答应多分我一份，所以我就不挑了。”
    “那我就不客气喽！”说罢叶春风伸手进去摸起来。
    “咦？你怎么摸起没完？”韩雪娇问。
    叶春风答：“我只想选一个我喜欢的而已！”
    “好你个深藏不露的‘麻坛老手’——居然能摸出上面的字！停——就是它了！”韩雪娇说着按住了师妹伸在口袋里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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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