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心的交流（十二）

    5岁时，叶春风就开始习武，一直练得不错。8岁那年，拜在师父门下，认识了四位师姐和阿郎师兄。阿郎师兄的话不多，又是男孩子，她自然与师姐们更亲近些。师兄师姐们都非常关心她，她也特别懂事，很讨人喜欢。练了几年之后，武功长进很快，师父也非常欣慰，师兄师姐们更为她高兴。
    大师姐和二师姐先后参军离开北凌市，剩下她们姐妹三人更加亲密无间。那时，叶春风14岁，韩雪娇16岁，叶秋双18岁。
    “武术的本质在于技击，武术不是体操，而是在于实战！”
    为了把师父说的话变为现实，她们姐妹三人对武术的实战应用刻苦钻研，经常互相打得鼻青脸肿、遍体鳞伤，还相视而笑，当时那股执著劲儿，就连师父都佩服得不得了。直到有一天，从叶春风说的一句话中受到启发，从此改变了实战训练的模式。
    “我们何苦自相残杀？！”
    这是叶春风当时说的话。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两位师姐顿时醒悟，当即谋划，马上实施，以除强扶弱为己任，既做到除暴安良，又可强化实战应用，实为一举两得。
    柿子先拣软的捏，姐妹三人先从那些没有后台的校外小流氓打起，从三打一开始，然后逐步晋级，不到一周，就实现了三打六。经过了两次打伤人赔钱的挫折之后，读高中的两位师姐便研究起了法律，拿起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之后的事便一帆风顺了。
    叶春风跟着两位师姐从街边偷鸡摸狗的小混混打起，打到欺行霸市的摊主、为非作歹的街霸、为富不仁的老板、贪赃枉法的干部，打遍了北凌市区的大街小巷，打遍了社会上的三教九流，谁不服打谁，后来打残了调停装逼的武馆馆长，打死了目空一切的黑帮老大，砸了制假售假的工厂，拆了发国难财的商行，最后还把为犯罪分子撑腰的派出所所长踩在了脚下——谁都无可奈何，谁都毕恭毕敬，谁都交口称赞！
    法律+武功+组合，真是势不可挡。当然，防卫过当在所难免，但瑕不掩瑜，北凌素有尚武之风，匡扶正义受人尊敬，侠义之风已重回人间！最多时，三姐妹对阵上百人，直打得疮痍满目、一片狼藉、破败不堪，现场更是哀号声不绝于耳，折胳膊断腿儿那都是轻伤，一般情况下都是内出血。
    后来，随着两位师姐先后考上大学，她们的三人组合才最后终止。回想当年，她们情同手足，义薄云天，一起并肩作战，一起包扎伤口，一起畅谈武技，一起总结经验，那是一段多么快乐而难忘的时光！
    经过几年的分别，姐妹三人虽然各忙各的事业，聚少离多，但那段时光的纽带始终牵动着她们的心，身在异地却总想哪一天能够再次相聚，畅快地回忆当年的快乐情景，但没想到——今天与师姐谈论的话题竟然是如此严肃而沉重！
    “师姐！我们分开得太久了！我好想你！你不可以抛弃我！我要和你一起战斗！不管千难万难，我都要跟着你！你忘记了吗？我是接受过你的培训的。相信我，我什么都不怕！”
    姐妹俩动情相拥，泪眼相视，热血相融，惺惺相惜。她们相互擦拭着眼泪，曾经的经历已不需要太多的语言进行表白，激动的泪水早已将这对姐妹的心紧紧地连在了一起！
    ……
    离小游园不远的街边，汽车里一个女孩擎着望远镜正在四处观望——那正是云梦彤。
    ……
    而离小游园另一处稍远的地方，一辆黑色吉普车停在街边，里面坐着三个人正注视着韩雪娇和叶春风两人的一举一动。三人都戴着有色眼镜，穿着带帽子的长款风衣，其中坐在后排的正是被称作“老大”的年轻女子。
    “‘小四眼’，你们先跟着，再过几个小时‘诸葛’就回来了，然后再把‘一班长’替回来。你这边要注意保持和‘千里眼’那边的联系，我就在这儿下了。”
    “放心吧，老大。”被称作“小四眼”的男孩答道。
    “老大，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们‘器’之不利，则‘事’之不善呀！”被称作“千里眼”的男子回应了一句。
    “有什么办法呢？——这里并不是我们施展才能的空间呀！”
    她说完摘下太阳镜，露出清秀面容，但见她明眸婉转，目透蓝光，面如皎月，尤如一块晶莹剔透的无瑕美玉飞落在这即将到来的冰雪消融的春天。她眉宇间蕴含着一股英雄之气、举止中浸透着一种成熟之美、言语间传递着一道厚重之波——好一个超凡脱俗的绝色美女！好一个沉着稳健的女中豪杰！她用眼镜布擦了擦太阳镜而后又戴上，随后推开车门下车。
    之前还是云霞灿烂的夕阳美景，转眼间即变得乌云满天，一时间竟狂风骤起，枯叶被狂风卷起漫天飞舞，她及腰的长发随风飘逸，修长笔直的双腿在迎风飞舞的风衣裙摆中岿然不动，随着迈开的矫健步伐进入穿梭的人流，真如玉树临风，更显神韵无穷。
    她行至小游园外的街路时举目驻足，望了一眼覆盖着冰雪的榆树丛，转头离去。
    榆树丛中的韩雪娇和叶春风正执手相视，低声耳语。韩雪娇突然像是觉察到了什么，猛一转头——那是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消失在人流之中。
    “师姐，看到什么了？”叶春风问了一句。
    “没什么——不过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韩雪娇转过头答道。
    叶春风抬头看了看说：“师姐，要下雨了。”
    “雨不会马上下的，还得一会儿呢。”韩雪娇说着伸手整理一下师妹的衣领。
    “哦，对了，春风，你到我那儿训练的时候我就问过你的——你射击是跟谁学的，被你说话给岔过去了，到现在我还不知道。”
    叶春风笑答：“上大二的时候，大学的学生会组织与军队的联谊活动，有一次遇到了一个特种兵，他教我的。”
    “怎么一提到这事儿，好像——比较兴奋、比较怀念、比较留恋、比较动情……你——和他私订终身了？”看出端倪的韩雪娇关切地问道。
    “哪有像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后来有通信往来。”叶春风解释道。
    韩雪娇：“你虽然表面上比较随和，但你和我一样——心气儿高！而且是傲到骨头里那种，只是你不外露罢了！我还不知道你——一般人你怎么会瞧得上眼！嗯，是爱上他了吧？”
    叶春风：“哎呀，师姐！我已经好几年没有他的消息了。”
    韩雪娇：“这男人怎么能这样！你——你个鬼精灵似的，怎么——你可别像我这样啊，人心最难测！”
    叶春风不住地点头。
    韩雪娇问：“他叫什么？看我认不认识。”
    叶春风答：“他叫朱戈。朱红的‘朱’，干戈的‘戈’。”
    韩雪娇摇了摇头。
    两人边说着边沿着弯曲的园中小径原路返回，来到路边的警车旁。韩雪娇打开车门，手机里的提示音顿时响起，她从车门上取下了一个带着弹簧的管状物，还一闪一闪的，叶春风见过类似的东西——是一种军用的感受器，应该是师姐用来防止有人进入车里搞破坏的感应震颤装置。
    韩雪娇示意师妹开车，自己坐在副驾驶位置，叶春风坐进了驾驶室，启车上道。
    “你在前面的路口把我放下就行，我打车走，你回局里。别忘了我和你说的——搞好团结，凝聚力量，当好你的‘老大’！要相信自己完全有这个实力。还有我交待你的事。”说完，韩雪娇拍拍师妹肩膀，又轻声嘱咐“要加小心！”
    随后她下了警车和师妹摆手道别，挥手打出租车离开，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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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