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心的交流（九）

    听了韩雪娇的话再与之前杜、仲两人的对比，刑警们更加不知所措，说的话怎么跟一个模子脱出来一样？他们并不知道韩雪娇走路没声音，刚才在她进来前已听到了两人所说的话。
    韩雪娇看大家都不出声，便找了个空位坐下。
    “还有，你们二位。”
    韩雪娇朝杜鸿丘和仲则明转了一下头，眼睛都没看他们。
    “现在不是讲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么，更不用说行政命令了！有什么事情应该先向我报告吧！即使是领导的意思，也得先和我打声招呼吧？警队的人说调走就调走？竟然是陪领导唱什么歌儿！当时是我在，被我拦下了。要不然，你们又会被人耻笑！”
    说到这里，看到杜、仲两人愤懑的心情都郁积在脸上，显然是心里不服。
    “我就不明白——这陪领导唱个歌儿，有什么会被人耻笑的？”仲则明实在憋不住，回了一句。
    韩雪娇闻听此言，决定趁热打铁，向他们透露点儿信息，让他们改变一下对自己的印象，也增强一下众刑警对自己的归属感。
    “唱个歌儿——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也要看工作的忙闲，别让人说咱们只会溜须拍马，不会干正事儿！再者说，也得看陪谁！陪杨佑亭，哼！从我这儿就通不过！”
    “怎么，我们的消息这么闭塞，省厅的许多事情我们都不知道吗？”
    “我跟杨佑亭有过结——这在省厅是尽人皆知！我从来都不□□他！”
    “我们这里基层的干警很多人都知道，你们却不知道？”
    “当年，我在省厅执行去‘神枪十人组’做卧底的任务，就是省刑警总队的蔡松仁派我去的，是经过杨佑亭同意的。我一去就暴露了，若不是我当时机智果敢，我早变成骨灰了！回来后我揍了蔡松仁4次，当时闹得沸沸扬扬——你们怎么会不知道？你们既然知道我和杨佑亭矛盾很深，还调我的手下人去陪他唱什么歌——你们是何居心？”
    “今天让我给他舔腚？你们想去可以，那得先调出刑警队，别归我管！”
    听了韩雪娇的话，众刑警更加惊愕。原来就听说——省厅有个不可一世的蔡松仁，前几年听说他受了伤，原来竟是让眼前这位韩支队长给打的呀！看来是因为杨副厅长护短这才和他产生的矛盾。
    “你说的这些我真的不知道，杨副厅长分管刑侦，所以……”仲则明有些理屈地回答道。
    韩雪娇：“出了刚才我说的那件事以后，在省厅，特警和刑侦闹得不可开交，省厅领导为了调和矛盾，把我从特警总队调到了刑侦总队，就不让他分管刑侦了——这几年他都没管。我调离省厅来北凌后，他这才分管的刑侦。”
    “你们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吗？你们平时不是总喜欢研究关系么？——现在研究明白了吗？”
    “为了和我有这么深矛盾的人搞好关系而不顾忌我的感受——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是不想和我搞好关系了？”
    韩雪娇心想：这个“杜丘”，平时一脸“阶级斗争”，我来之后，他先是休假，不和我见面、不配合我工作，之后又泡病号不上班，现在居然又杀回来和我作对！
    为了了解杜鸿丘，韩雪娇刚警队之初就特意在手机上下载了70年代的日本电影《追捕》，看一看杜丘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以加深对杜鸿丘的了解。看了电影之后，果然觉得两者相似度很高。我让你以杜丘自诩，不给你个下马威就不知道我的厉害！
    想到这里，韩雪娇看到杜鸿丘和仲则明好像是想说什么，她也没理会，便指着二人厉声说道：“你们想抱谁的大腿随便你们！想要和我对着干——我奉陪到底！”
    说话间，韩雪娇手掌“啪”地落在办公桌上，只看办公桌瞬间轰然倒塌，惊得众刑警不知所措，只有叶春风鬼眼直转。
    看着垮塌的办公桌，韩雪娇怒气未消地说道：“以后你们告诉办公室，购置办公桌的时候，选能用得住的，别拣这些破烂货应付我们。”
    见韩雪娇像是有话没说完，没人敢上前收拾她砸坏的办公桌。
    “不让我见杨佑亭，我打电话一样可以会会他，你们信不信？”
    看到大家都不言语了，韩雪娇心里明白：他们之所以不敢反驳自己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能说出来就能干得出来。
    她说罢起身，走到另一处办公桌前，拿起电话快速按键拨出。
    “喂？杨副厅长吗？我是韩雪娇。”
    众刑警听得真切，电话那边作出的回应语气有些惊奇。
    “听说你来北凌了，本想去会会你，向你汇报一下工作，可是我们袁副市长不准呀！”
    “所以，只有服从命令，没去见你。不过，他没说不可以打电话给你，我觉得电话里说是一样可以交心的。”
    “我只关心一个问题，那就是——你就那么喜欢分管刑侦吗？你是想把那些积案都破了扬名立万呢，还是想把我这个刺猬猬身上的刺全拔了平息怒火呢？”
    “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用心，总之，这两件事情对你来说，难度都很大。”
    “拔我身上的刺儿虽然不容易，不过——把我整个消灭掉对你来说倒是件容易的事。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找一个机会再派我去做卧底，正好现在我归你管，理由有很多，比如，只有我去最合适等等，好把我再次送入虎口。然后，可以给我申请个‘烈士’什么的，安慰一下我受伤的灵魂。”
    “不过——你有可能要以牺牲你的名誉作为代价，因为电话这边众多刑警可都听着呢！”
    “总之，你能再次分管我，我还是很佩服你的勇气的，但不知道你究竟有没有信心。”
    “好了，我就不听你的废话了！误会不误会什么的——只有把当年的案子破了才有发言权。”
    “请你放心，我会履行好我的职责，听从指挥、服从命令，并尽量以一颗平静之心来面对你即将对我实施的报复，并真诚希望你的计划能够布置得周密，别让人看出你的‘破腚’！”
    听完韩雪娇与杨佑亭的对话，众刑警全都傻眼。特别是最后一句话，是她有意把“破绽”说成了“破腚”，这种主动挑衅的讲话方式，而且还是和上级领导讲话，众刑警可都是闻所未闻的，这回都是亲眼所见，真是开了眼界。杜鸿丘依然是一脸冷峻，仲则明一副苦瓜相，两人如泥塑木雕一般坐在椅子上动也不动。
    韩雪娇看着不知所措而且大气都不敢喘的众位刑警，又开腔道：“情况你们大体上也都了解了，何去何从？——主动权在你们手里。你们怕跟着我受连累，可以调离刑警队，我决不阻拦。”
    “不过，眼下把手里的活儿干好了才是真格的！是不是啊——仲组长。”
    仲则明还在愣神儿，听得韩雪娇叫他，便“啊？”的应了一声。
    韩雪娇问：“受害人醒了吗？都说什么了？”
    见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叶春风赶紧答道：“江玲和百慧调查过了——受害人遭受□□时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她潜意识里好像是觉得被折腾了很长时间。”
    韩雪娇问：“别的线索呢？”
    叶春风答：“暂时没有了。”
    “此事由杜支队负责牵头抓总，仲组长指挥侦办！我最近睡眠不太好，我先回去休息了。大家辛苦了！”说罢，韩雪娇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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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