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心的交流（六）

    韩雪娇回到警队已近下午4点钟，刑警们依然在忙碌着，核实着碧云区分局传来的案件线索，杜鸿丘和仲则明依然没有回来。
    询问了案件的侦办进度后，她找了张办公桌，开始查看案件的相关资料。看到支队长没回自己办公室，而是安静地看卷宗，刑警们也安静下来，无论是走路还是说话都把声音降到最低。
    半个小时飞快地过去了，随着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打破了暂时宁静的场面。
    韩雪娇接起电话。不知电话那边说了什么，只听到韩雪娇不客气地回复。
    “什么，陪领导唱歌？就说我们这里忙着破案呢，没时间。”
    说罢，韩雪娇挂断电话。
    韩雪娇问：“钟霄汉——他一个办公室主任又不是分管我们的领导，凭什么调我们的人？竟然还是去唱歌！以前也有这样的规矩吗？”
    见众刑警面面相觑，叶春风抢先说话，“韩支队，像这种事我们都是经历过的。虽然是办公室主任安排，但一般也都是局领导的意思，而且——”
    “而且，大家都知道，袁市长——他一直都有这个爱好。”
    听师妹说完，并看到众女警也频频点头，韩雪娇的目光显得十分惊奇。
    “韩支队，要不你再回个电话，把话拉回来，说刚才没倒出空，现在事情都处理完了……”
    “不必！”没等叶春风说完，韩雪娇立即制止。
    “我们在这里紧张忙碌地侦办案件，有些人居然分不出个忙闲！告诉食堂，让他们给我们准备加班饭！”
    听到韩雪娇的吩咐，负责后勤保障等工作的路雨珊马上做好安排。
    叶春风只觉自己是好心提醒师姐，谁知师姐软硬不吃，闹了个自讨没趣，着实心里委屈，便回到座位上继续工作。
    过了一会儿，仲则明回到警队，看到韩雪娇端坐在办公桌后面色冷漠，知道肯定是刚才的电话令她心中不悦。但他受领导指派回来带人，支队长又在这里办公，只好硬着头皮搭话。
    “韩队，刚才可能是他们没说清楚——是省厅的杨副厅长带人来了，请我们警队的警花们去捧捧场……”
    “怎么，这事儿还烦劳仲组长亲自跑回一趟督办？”没等仲则明说完，韩雪娇便打断他说话。
    “韩队，这件事也是钟主任传达袁市长的指示。”仲则明面带不悦，说话听上去有些理直气壮。
    韩雪娇：“电话里我跟你说过了，她们都忙着呢！我现在倒是闲着，而且我还是省厅来的，和他们正好叙叙旧，你觉得我去怎么样啊？”
    此话一出，令仲则明有些兴奋，韩雪娇那可是美女之中的美女，又是刑侦支队长，以她的身份去陪客，那当然是再好不过。可他转头忽然想起，袁市长和钟主任说过什么，他没听太清楚，大概是韩雪娇和杨副厅长的矛盾不小，不让韩雪娇参与这次接待——一时间他竟不知如何是好。此时，他的大脑飞速运转——那韩雪娇可是省厅来的，在省厅就是没人敢惹的主儿，听说袁市长都让她三分，此时话从她口中说出，究竟是真是假？但不回应她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回应错了肯定自受其辱，仲则明还是摸不着头脑。
    “要是韩队能去，那袁市长肯定高兴呀！”仲则明觉得还是抬出袁市长压她一下比较好。
    韩雪娇却“哼”了一声，“陪人唱歌我在部队时就干过，美其名曰是上级领导，可我看到他们那猥琐的目光就恶心！”
    之前仲则明想得没错，韩雪娇话一出口就让他颜面扫地。
    韩雪娇双肘放在桌子上，一只手捻动着一元硬币，硬币在拇指、食指和中指间来回转动，另一只手托着桃腮接着说：“你知道我当时是怎么做的吗？”
    仲则明：“……”。
    “我直接就把屋子给砸了！当时在场的可是军级领导，比袁副市长官儿大多了，现在你要是让我去——我还敢砸！”韩雪娇话带讽刺与嘲弄，仲则明顿时被气得七窍生烟。
    仲则明作为重案组组长，也不是省油的灯，不甘示弱地回道：“那你没受到处分？”
    韩雪娇依然托腮回答：“不陪唱歌受处分？是部队训练有那个规定，还是接待工作有那个规定，凭什么处分我？”
    仲则明觉得自己这回真是秀才遇到兵，碰到这么一个不可理喻且食古不化的“僵尸美人”，气得直咧嘴。
    “我只是带来袁市长的指示，执不执行是你的事，袁市长要是怪罪，责任你要承担！”仲则明忍无可忍，终于对自己的顶头上司发作。
    闻听此言，韩雪娇却不紧不慢地回道：“听起来真是奇怪——你身为重案组组长，现在发生了案子你不在你的岗位上承担责任，却要去承担你没有资格承担的责任，这岂不是本末倒置？”
    “我只是按领导的指示行事，我何错之有？”仲则明知道韩雪娇非等闲之辈，自己难控局面，说罢抽身离去，韩雪娇泰然自若，未见动怒，已是不怒自威。
    就在两人言语激烈交锋之时，叶春风眼睛上下左右地转来转去，脸上露出看似幸灾乐祸的表情；谷青竹和衣俊白则显得十分尴尬；刚刚回办公室的卢江玲和于百慧一时摸不着头脑，呆呆地站在门口不敢出声，直到仲则明从身旁闪过后，才向叶春风小声问过原委，叶春风则摆手示意她们听韩雪娇讲话。
    韩雪娇面色清冷，看看在场众人，开口说道：“我来之后，有人不服，加之主管我们的罗玉坤副局长去北京学习，警队的工作直接由袁副市长指挥，某些同志就自以为有了贴近领导的机会，竭尽阿谀奉承之能事，不给领导出好主意，如此动机不纯——是想拉领导下水吗？想要靠这种手段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这真是痴心妄想！”
    “别人当这个支队长怎么做我不管，现在我来当，我就要坚决除掉这种歪风邪气！我们是刑侦支队，主业是侦破大案要案，我希望我们每位同志工作都不要跑偏，搞歪门邪道没有出路！之后，我会在由全体同志参加的警队会议上表达我的观点。我本是女警，今天我重点要对我们女警说几句话——身为女警，我们比男警所遵循的道德标准更高，唯有洁身自好，才能受到尊重。”
    韩雪娇讲话时面色凝重，极其严肃，在场刑警全体起立以立正站姿聆听训导，现场鸦雀无声，除了叶春风眼睛叽里咕噜直转以外，其他女警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杨佑亭不在省厅好好呆着，他来干什么？现在他在哪儿？问一问，我去会会他们。”
    有刑警电话问过后回答：“报告韩支队，他们现在正在市里指定的接待中心——桃花园餐厅就餐。”
    韩雪娇向众刑警说了一句：“你们继续吧！”便离开警队的大办公室。
    叶春风忙向卢江玲和于百慧询问——调查受害人有何进展。
    ……
    韩雪娇驾驶着警车，正向接待中心桃花园餐厅驶去。这时手机铃声响起，她戴上耳机接听。
    “什么？袁副市长回局里了！他找我什么事？”
    接听完电话，韩雪娇驾车行驶不到2公里又折回了市公安局。回到警队办公室，早有刑警等她回来告知消息。
    “韩支队，袁市长说在他办公室等您。”
    “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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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